欧阳靖与欧阳若愚正面交锋,周围的人皆屏息以待这兄弟二人如何斡旋,只见欧阳靖微眯了双眼,带着杀气望向欧阳若愚。
“我是父王和母后的亲儿子,还需要证明给你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看吗?”欧阳靖咬着牙恨声道。
欧阳若愚虽心有郁结,却也不再与欧阳靖口舌之争,只是从容不迫道:“有谁可以证明,只有名正言顺的皇子才能执掌江左界圣物?”
此话一出,在场的老臣们纷纷炸开了锅,喝道:“放肆!欧阳若愚,你这是在质疑江左界的信仰和传统吗?”
欧阳若愚无所畏惧地对这群老臣投以坚定目光,淡淡道:“你们的信仰和传统都是错的,为何还不许别人心生质疑?”
“你……”老臣气结,“你这是大逆不道!”
直至这一日,欧阳若愚的口舌之利才在众人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
只见他神情一肃,眉目间含着浅淡的愠怒:“如何才不算大逆不道?任由你们一群贪生怕死的迂腐老臣毁了整个江左界才算忠孝?”
“眼睁睁地看着你们纵容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耗尽我江左界历代先知创下的辉煌而不加制止,就不是大逆不道?”
“你们生活安稳,弃江左界百姓于不顾,还总是抱着侥幸的心态,以为上苍迟早会在江左界降雨,这就不是大逆不道?”
“将来你们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有何颜面面对自己的子孙后代?你们就不怕人心不足,蛇也吞象吗?”
这一句句质问,问得江左界老臣们瞠目结舌,在场的人即便是再有异义,也实在不敢出一言以反驳。
末了,欧阳若愚对国后拱了拱手道:“母后,孩儿这么做都是为了江左界百姓,无心为难兄长!”
“只是兄长迟迟不肯赈灾,孩儿被逼无奈只好出此下策!”
国后对着欧阳若愚叹了一口气,苍老的容颜上逐渐浮出大片无奈,她略显愧疚地开口道:“这也都怪母后不好,这些年来病痛缠身,竟不知江左界发生了如此严重的灾害。”
欧阳若愚始终面无表情,如若不是他早已得知正是国后在暗中操控一切,或许今日他真的不会对国后产生任何怀疑。
只可惜国后装得再逼真,也终究掩盖不了事情的真相。
于是欧阳若愚语气冰凉道:“既然大哥不肯为百姓赈灾,孩儿也不得不与大哥分出一个高下来。”
一旁的欧阳靖满脸厌恶,恶狠狠道:“谁是你大哥?你不过是个……如何与我相提并论!”他未说出口的词,正是野种二字。
欧阳靖倒也算聪明,知道如若说出这两个字来,得罪的不止是欧阳若愚,自然还有在场的国后。
岂料国后却对欧阳靖骂道:“混账!你身为江左界先知,得知百姓有难却不及时相助,你对得起你父王,对得起江左界列祖列宗吗?”
欧阳靖张了张嘴,又见国后的目光前所未有的阴鸷,于是把涌到嘴边的话咽进肚子里,再也不敢吭声。
这时,立在半空中的七彩祥云上的珺绾道:“既然国后深明大义,不如就依欧阳若愚所言,让他们兄弟二人分出一个高下!”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国度自然只能存在一个合适的君王,倘若江左界尽是些无能之人,天界就是有心要拯救黎民苍生也无能为力了!”
那帮老臣早已被欧阳若愚一番言词给折了锐气,此时国后也没有理由再多推辞,于是答应下来:“好,就依天神所言。”
“我这就安排祭祀事宜,请各位天神稍做等待。”国后道。
珺绾却说:“慢着,既然灾民们都来到了宫中,你们还不赶紧拿出宫中的食物给灾民们充饥?如何赈灾还要我教你们?”
国后连忙吩咐了宫人们到膳房里拿出食物来分发给在场的灾民,欧阳若愚则被请到一间大殿内稍做等待。
珺绾一行人仍然留在半空之中。
欧阳若愚被请进殿内时,珺绾放话道:“我们天界之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欧阳若愚既已到了宫中,诸位就不要再想什么旁门左道来对付他了,这是自断了你们的后路!”
饶是欧阳靖看欧阳若愚再不顺眼,也终究不敢在珺绾眼皮子底下对欧阳若愚做出什么极端举动,以免惹火烧身。
随即,国后传了少祭司魏钦入宫,同她一起准备祭祀。
珺绾和淮卿等人立在云端,只见淮卿看得有些不耐烦了,伸着懒腰道:“要我说啊,就该把欧阳靖这个窝囊废直接砍了!”
思悦对他一记眼风扫过去:“你这人也太肤浅了吧?要我说应该把他丢进狼群里不顾他的死活,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的白眼狼!”
珺绾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二人也果真是一对活宝!
风婆电母则是目光凛然的俯瞰众生,这两位上神皆是天界前辈了,不论面对凡间怎样的离谱事件,她们倒都能做到波澜不惊。
半晌,国后与魏钦已准备好祭祀高台,国后与大臣们亲自来请珺绾进入高台之中观看欧阳靖与欧阳若愚二人比试。
珺绾一行人便从七彩祥云上落地,那满皇宫的人望着珺绾几人仙资出尘,纷纷都张着嘴唇看出了神。
珺绾几人缓缓步入高台,欧阳若愚与欧阳靖已经在塔楼中等候。
只见祭祀台正中央悬浮着一把折扇,正是珺绾以前见过的欧阳若愚手里的生死扇。
一切准备就绪,国人们也都翘首张望着高楼上的一举一动,动也不敢动一下,仿佛眨一下眼睛都是损失。
国后对珺绾道:“一切已经准备到位,还请天神亲自过目,我这两个儿子谁才是能够摧持生死扇的人。”
珺绾点头道:“事不宜迟,那就开始比试吧!”
于是欧阳若愚与欧阳靖冷冷对视了一眼,欧阳靖闪烁的眸中分明有几分心虚,推脱地对欧阳若愚说:“你先来。”
欧阳若愚气定神闲地斜了他一眼,笑道:“长幼有序,我看还是你先来吧!不然让我这个凡夫俗子抢了你的风头就不妙了!”
欧阳靖一听,登时气得牙痒痒。
无奈国后在此时瞪了他一眼,意思显而易见,就是让他不许当着天神的面胡闹,于是欧阳靖只得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