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骁护送欧阳若愚来到百姓跟前,不禁想起这些无知灾民曾将欧阳若愚被通缉一事赖在他头上,于是冷着脸不说话。
欧阳若愚与灾民们谈话之间,凌骁咳嗽了好几声,欧阳若愚仍然只顾平息灾民们的怒气,凌骁急了,用手肘戳了他一下。
“何事啊?凌骁?”欧阳若愚忙里偷闲地问道。
凌骁板着脸,怒道:“你这书呆子,光顾着和灾民们耍帅,就不知道介绍一下我吗?”
“哦!”欧阳若愚恍然大悟地点头,凌骁正兴奋地等待他向灾民们隆重介绍,岂料他转过头去又再说别的事情了。
也罢也罢,凌骁颓丧地低下头,连累欧阳若愚的锅他是背定了。
不一会儿,只听欧阳若愚对灾民们道:“大家莫要冲动,我这就和你们一起去圣殿外向欧阳靖请求赈灾。”
“欧阳靖自私自利,就算我们去求他,他也不肯劳心费神为百姓赈灾!”人群之中有偏激者高声道。
紧接着便有人响应:“对!欧阳靖大势已去,我们现在要拥护欧阳先生为先知大帝,取代欧阳靖这个昏君的位置!”
欧阳若愚心平气和地对众人道:“大家听我说,我们先给欧阳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倘若他愿意全力赈灾,大家也不要为难他。”
“若是他不肯呢?”有人立刻追问。
欧阳若愚眸中厉色一闪,坚定道:“那便替天行道!”
“好!”城内百姓纷纷士气高涨,“就依欧阳先生的意思!”
欧阳若愚又抬眸眺望着仍然立在空中的珺绾等人,道:“请诸位天神为证,我等顺应天命前去请求欧阳靖,如若欧阳靖冥顽不灵,还请天神相助,还百姓们一个公道。”
“这是当然!我与风婆电母以及二位天神随你们一同入宫,如果欧阳靖下令赈灾,天界自会对江左界网开一面。”
珺绾言毕,众人便以欧阳若愚为首涌向圣殿。一路上的官兵见此番起义人群如此声势浩大,都不敢轻举妄动。
况且半空之中就飘着五位天神,即便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和天神作对啊!于是只得乖乖让路。
珺绾等人漂浮空中,凌骁和白先生则在暗中保护欧阳若愚一行人。
大部队缓缓前行,到圣殿外时日光已有几分刺眼,圣洁的殿外,宫人们整整齐齐地跪迎天神,似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而欧阳靖居然还在寝宫中歇息,倒是国后带领一帮朝臣在外迎接。
“小民乃江左界国后,不知天神大驾光临,我等有失远迎!”国后握着手杖跪在众臣前面,身后的朝臣也纷纷叩拜行礼。
珺绾高高站在云端,语调冷凝:“江左界国后?那么在场的应当都是江左界位高权重者了。”
“不敢不敢,不知天神前来所为何事?”国后抬起头问道。
珺绾冷哼一声,风婆电母也都发出一声哂笑,珺绾道:“江左界发生如此重灾,国后竟不知我此来所为何事?”
“老身久病多年,实在不知天神所指何事啊?”国后装傻充愣地回头去问身后众臣,“还不快向天神交代,究竟发生了何事?”
众臣面面相觑,皆为难地不肯言语。
珺绾没功夫与这些人耗,便开门见山了:“江左界灾荒多年无人问津,你们的先知大帝睡到日晒三竿,朝臣也一个个装傻充愣,如此奢靡腐败,等着天界降罪下来吧!”
这时,皇宫外以欧阳若愚为首的百姓们也在外叫嚣:“欧阳靖自私自利,为贪图享乐不顾百姓死活!人人得而诛之!”
国后的脸色瞬间白了又黑,神情慌乱地扭头去看身后的朝臣:“这些人是怎么过来的?无人维护秩序吗?”
思悦再也听不下去了,大声喝道:“天大的笑话!你们江左界早已一盘散沙,还有秩序可言吗?”
国后悻悻地低下头,声音颤抖道:“请天神赎罪!”
一面说着,一面又扭头去对欧阳靖身边的奴才道:“一个时辰前不是就让你们去请先知了吗?人呢?”
“欧阳靖怕是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来了吧?”淮卿笑道。
跪在宫中的人无一不是忧心忡忡,吓破了胆似的一言不发,隔了一会儿国后才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
“众位天神稍安勿躁,小儿近日身体不适,我这就派人把他叫来。”
待欧阳靖来到众人面前时,以欧阳若愚为首的一干百姓也挤进了宫中,高声嚷嚷着要欧阳靖给众人一个说法。
场面顿时十分不可收拾,欧阳靖却还不知天高地厚地打着呵欠四处张望,国后面如死灰,咬牙道:“混账,见了天神还不快跪下!”
欧阳靖只当国后老眼昏花,笑道:“母后说笑了,这里哪有什么天神?若是他们神仙肯来我们江左界,也就不愁没人收拾江左界这个烂摊子了!哪还有一群唧唧歪歪的刁民整天纠缠着要我赈灾!”
国后尚未说出“你给我住口”,珺绾便喝道:“放肆!”
循着珺绾的嗓音望去,这欧阳靖登时身躯一震,立刻吓得两腿发软,对着半空中的众神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天……天神……”欧阳靖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珺绾扬起下巴冷笑一声:“江左界先知欧阳靖,就是这副模样吗?如此无能者如何担得起守护圣物的大任!”
欧阳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心中自是不服,却不敢稍加辩驳。
不一会儿,民众们已经涌到圣殿前,与欧阳靖和国后相对着,怒道:“欧阳靖,你不顾百姓死活,不配做江左界先知!”
“对,我们拥护欧阳若愚先生为江左界先知!”有人附和道。
又有人说:“欧阳先生本就是皇子,是皇室血脉!继任江左界先知的位置顺理成章!”
此时跪地的大臣们跪不住了,反驳道:“欧阳若愚并非皇室血脉,不能胜任江左界先知这个位置!你们这些刁民反了不成?”
有天神撑腰,布衣灾民们也不怕高官了,皆梗着脖子道:“有何不可?只要心系百姓的人都有资格做先知!”
众臣还想力争,却被珺绾喝止:“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江左界历任先知都有摧持生死扇的能力,不知现任先知大帝可有这个能力?”
闻言,欧阳靖脸色煞白,嗫嚅着道:“我乃父王的亲生皇子,自然是父王的继承人……”
“空口无凭,你如何证明?”欧阳若愚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