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韩雅心冲出了家门,程慕华忙打电话给盛致远,“致远,雅心知道我和倾倾的关系了,她刚刚很生气的走了,很可能是去找叶倾,你要拦住她,不要让她见到倾倾!”
叶倾刚生完孩子,加上她心脏不好,程慕华怕韩雅心去刺激到叶倾。
盛致远拿着手机走出病房,无奈地问程慕华,“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韩雅心会知道这件事?”
程慕华只得告诉盛致远:“雅心之前偷看了我立的遗嘱,遗嘱上我写明把我持有韩氏百分之二十的股全都给叶倾。”
怪不得上次韩耀廷说叶倾要和他争家产,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盛致远对程慕华真是无语了,他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弥补叶倾,可叶倾并不需要她这样的弥补啊。
“好,我知道了,我会拦住韩雅心的,你把遗嘱改了,我希望韩家的事你不要把倾倾牵扯进去。”盛致远严厉地说道。
不等程慕华回复,见到叶倾打开病房的门走了出来,他忙挂了电话,扶住她,“倾倾,你怎么下床了?这是要去哪里?”
她身体还很虚弱,虽然医生说可以下床走动,但他平时还是很少准许她下床走动。
“温思思救了小远,我一直想去看看她,致远,你扶我去吧。”听徐彦说温思思现在一直在ICU病房昏迷不醒,随时有生命危险,叶倾对她是又感激又愧疚,想着一定要去看看她才心安。
温思思如今这个样子,盛致远心里也不好受,他已经派人去美国照顾温思思的母亲,还让医院全力救治温思思,可她就是没半点好转的迹象。
盛致远扶着叶倾走到温思思所在的ICU病房,“倾倾,你在这儿,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想着韩雅心可能会冲到医院来找叶倾的麻烦,盛致远出去安排医院的保全守住医院入口,决不许韩雅心踏进医院半步。
叶倾看着全身插满管子的温思思,低下头长长叹了口气。
有一点,她真的不明白。温思思之前那么恨自己抢走原本属于她姐姐的盛致远,为什么这次会拼死救下叶铭远小朋友呢?这人心还真是奇妙啊。
看着温思思闭眼安睡的样子,叶倾轻轻握起她的手,突然,看到她手背上有个小小的刺青,叶倾细看之下,发现是‘zhiyuan’的英文花体。
叶倾这才明白,温思思之所以救叶铭远,是因为她爱屋及乌。看着刺青已经褪色了,就意味着温思思喜欢盛致远已经很多年了。
盛致远回到ICU,见叶倾握着温思思的低头难过非常的样子,就走过去揽过她的肩,“倾倾,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叶倾摇了摇头,放开温思思的手,“致远,你看。”她让盛致远看温思思手背上的刺青,“温思思原来一直喜欢你啊。”
盛致远看着那刺青,一脸茫然,“我……我不知道,从前只是听温晶晶说她有个孪生妹妹,名字我当时都没记得,她都没见过我,怎么会喜欢我呢?”
叶倾看着盛致远,觉得他在感情这方面还真是后知后觉,“看她对你那么熟悉样子,肯定以前没少听她姐姐提起过你,或许在没见过你之前,她就喜欢上你了吧。”
“真的假的?”盛致远表示不信,“好了,我出去吧,别打扰她休息了。”
叶倾点了点,由盛致远扶着走出ICU病房。
见小妻子闷闷不乐的样子,盛致远知道她是为温思思担心,就安慰她,“倾倾,我知道,我们这次欠温思思的还不清了。她是个好女孩,在进抢救室之前,还告诉我,如果她活不成了,就把她的心脏换给你,之前我让徐彦给你和她做过检查,她的心脏正好适合你……”
“别说这个了。”叶倾打断了盛致远,温思思救了叶铭远,自己已经欠她够多了,怎么还能去打她心脏的主意,“致远,我不换心脏,即便温晶晶有什么意外,我也不会接受她的心脏。”
“为什么?”盛致远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放过能活下去的希望呢?“倾倾,你不接受温思思的心脏可以,我们可以找别的心脏,我只求你别放弃好不好?”
叶倾抬起头看着他,灿烂一笑,“谁说我要放弃了,我是说,我不换心脏也可以活的好好的。”
她私下上网查过换心的医学案例,其中有一例特别引起她的注意。
有个女孩也是得了很严重的心脏病,一次成功的换心手术后,女孩活了下来,可她的生活习惯全然改变了,甚至不再爱她原本所爱的人。
虽然这在医学的概率上少得不能再少,可叶倾还是担心,她担心自己换心后,会变成另一个叶倾,更担心的是那个叶倾不再爱盛致远。
“可是倾倾,我不想你永远活在病魔里,换心能治好你的话不是更好吗?”盛致远极力说服她。
叶倾撅起嘴,一脸轻松的样子,俏皮地问盛致远:“怎么,你嫌弃我是个病秧子吗?”
他怎么会嫌弃她,真是越来胡搅蛮缠了,说不过他就问他这些歪理,盛致远拦腰将她横抱起,“对啊,我就是嫌弃你,特别是现在,又胖又丑,嫌弃的要死!”
嘴上是这么说,可却不由自主地吻上她的唇。
送叶倾回病房后,保全来告诉盛致远,说韩雅心在医院门口大闹,赶不走。
盛致远只好亲自去会一会这韩家大小姐,以前多少与韩雅心有过接触,用一句话来形容韩雅心再好不过——那就是有其兄必有其妹。
跟韩耀廷一样,韩雅心的脾气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见到盛致远,韩雅心推开保全走了上来,“叶倾呢?怎么,她不敢出来见我吗?”
“我夫人睡下了,没工夫见你,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盛致远的话语不带一点感情色彩,对于韩家,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像想叶倾牵扯进去。
韩雅心看着盛致远,他还是当年的风采,即便到现在,面对他,韩雅心还是会难免心动,“盛致远,瞧你娶了个什么女人?一个肮脏的私生女,当年你要是眼无珠选错人的话,你娶了我,如今你就是韩氏集团的总裁,韩氏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包括我。”
看她趾高气扬的样子,盛致远就觉得恶心无比,一把拉起她的手臂出了医院。
来到她的车旁,盛致远让她看看玻璃窗里自己的样子,“韩雅心,在你说别人肮脏之前你先看看你自己吧?外表光鲜,可却内心却比任何人都肮脏,你不就是担心叶倾继承你妈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吗?我告诉你,你想多了,你们韩家,你,你哥,你们家的钱,在叶倾眼里都是肮脏的,她不会要的,嫌恶心!”
说完,盛致远甩开她的手臂,语气威胁赫然,“给我滚,别让我再见到你,不然,我让你好看!”
盛致远才走没几步,他身后的韩雅心就像疯了似的大吼起来:“盛致远,你凭什么赶我走,你……一定是你和叶倾合谋起来,要谋夺我们韩家的财产!”
在盛致远看来,韩雅心和她哥哥韩耀廷一样,都得了被迫害妄想症。
韩雅心不信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无理取闹起来,以为这样,盛致远就拿她没办法了。
哪知盛致远拿出手机打了电话给盛爱医院的精神科,“喂,你们怎么回事?让精神科的疯子跑出来大楼来了,快来抓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出来。”
韩雅心以为他是吓唬自己,抱着手还不肯离去。
没一会儿,隔壁的医院大楼就来了一群人高马大的男医生,领头的医生问盛致远:“院长,您说的是哪个病人啊?”
盛致远给他们指了指韩雅心,那群医生一哄而上,驾着韩雅心就走了。
韩雅心用力挣扎着大喊:“放开我,我不是疯子!放开我!”
每个疯子都说自己不是疯子,韩雅心越是这么说,那些医生就认为她真的是疯子,把她绑回精神科的大楼后,就各种检查、打针、灌药……
韩雅心没想到盛致远会用这种损招对付她,被绑在病床上的她嚎啕大哭起来。
医生啧啧声叹,“真的疯得很严重啊,来来,给她打一针镇静剂!”
……
韩雅心在精神病院被折磨了一下午,直到韩耀廷作为家属来带走她。
车上,韩雅心提起盛致远和叶倾,就气不打一出来,哭着让韩耀廷帮她出气。
可韩耀廷自己本身已经很矛盾了,住在鹿港别墅这段时间,看程慕华和叶铭远小朋友快乐相处的样子,他不想毁了母亲这点最后的快乐,“哎,算了吧,你别去招惹叶倾就行了,妈那边我会去说她的,不让她把股份留给叶倾就是了。”
韩雅心抽泣着,仍心有不甘,“那好,你让妈把她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全给我,我就不去招惹叶倾,不然……我不好过,叶倾也休想好过!”
对于韩雅心的贪心,韩耀廷是越来反感了,他瞪了韩雅心一眼,不想理会她,“这你自己去跟妈说,不过我要是妈,一毛钱都不会给你!”
“为什么啊?韩耀廷,你别忘了,我才是你亲妹妹!”韩雅心这段时间真是倒霉透了,先是被未婚夫背叛,母亲抛弃,现在连哥哥都不疼她了,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和她作对。
韩耀廷说了句气死韩雅心的话,“如果有的选的话,我会选叶倾做我的亲妹妹,起码她不像你一天到晚就知道作死!”
又是叶倾,韩雅心不再说话,紧紧咬着牙,心想着,总有一天,她一定要叶倾为她今天所受的屈辱付出代价。
在医院坐完月子,叶倾终于可以出院了,到了鹿港别墅门口,阿承帮Boss打开车门,“盛总,夫人,欢迎回家。”
“嗯……”盛致远抱着叶子衿小朋友下了车,对小朋友说道:“叶小宝,你看你阿承叔叔多好啊,爸爸又该给他涨工资了。”说完,腾出一只手去牵要下车的叶倾。
叶子衿小朋友含着自己白嫩嫩的小手指,直看着阿承,一副冷漠脸。
阿承看小家伙这么可爱,刚要伸手抱他,哪知他突然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阿承心想,糟了,这小子跟活泼可爱嘴甜的叶铭远不一样,比较随Boss,将来肯定是个比Boss还霸道的总裁。
晚上,叶倾躺在床上,想喂叶子衿小朋友吃点母乳,她的母乳不多,但还是想着能给孩子吃一是一点,毕竟母乳对孩子比较好。
见盛致远在旁边坐着,叶倾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喂奶,脸红起,支他出去:“致远,你去看看小远睡着了没。”
“睡着了。”盛致远刚刚才从叶铭远小朋友的房间出来。
“哦……”叶倾转而又想到一个借口:“我渴了,你去帮我倒杯水呗。”
盛致远随手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给她,“吶,不冷不热,正合适。”
叶倾急了,推开他端着水杯的手,“我不渴,你出去一下么,我要喂叶小宝喝奶!”
见小女人终于实话实说,盛致远笑了,起身站了起来,“你害羞什么啊?你身上我哪里我没碰过……”
“讨厌,出去啦!”双颊通红的叶倾没好气地朝他扔了个枕头。
都两个孩子的妈了,还这么脸皮薄。这一点,还跟他刚认识她那会儿一样,盛致远起身走了出去。还给她关上了门。
晚上,叶子衿小朋友被保姆抱去育婴房里睡觉好,叶倾靠在盛致远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踏实而安稳。
看她在发呆的样子,盛致远抬起手蹭了蹭她的脸,“宝宝,想些什么呢,这么入迷?”
叶倾微笑起,“我在想,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地球,不然,怎么这辈子会嫁给你,还生了小远和子衿这么两个可爱的孩子?”
以为自己难得说这句感动人心的话,他一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谁知他又发挥他厚脸皮的特长,“不,你上辈子不是拯救地球,你是拯救了银河系,不然,肯定是轮不到你来嫁给我。”
“呵!”叶倾抬起头狠狠瞪了他医院,“盛致远,我发现你是越来越自恋了啊?”
盛致远得意地坏笑起,翻过身把她压下,知道现在还不能碰她,他只是热切地吻着她,吻过之后,按耐不住,只好进卫生间去冲凉。
叶倾说他是自找罪受。
如今叶倾和盛致远和和美美的,徐彦每次去鹿港别墅看望两个干儿子不是被夫妻俩催婚,就是被他们夫妻恩爱实力虐狗。
从鹿港别墅出来后,他拎着一瓶威士忌去了夏彤的安息之地。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他就是那个断肠人。
除了在医院上班,他一得空就来看夏彤,什么都和她说,什么叶倾冒死怀二胎,盛致远的初恋回来跟叶倾抢盛致远……噼里啪啦一堆。
徐彦像个八卦的老太婆似的,东家长西家短的都和夏彤说,唯独不说他自己过的怎么样。今天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是想和夏彤来聊聊天,不聊别人,就只聊他和她。
他坐在夏彤的墓碑前,一口接着一口喝着酒,快两年了,可每天醒来,他感觉夏彤永远离开的事就好像才发生在昨天一样,每天他都要痛苦一次。
酒喝的越来越平凡,开始会醉,醉了之后他才可以勉强睡上一觉,可现在他的酒量是越来越好了,想要醉太难。
徐彦的头靠在冰冷的墓碑上,看着上面的黑白照片,他苦苦笑起,“夏彤,你这个人吶,什么都好,就是太爽快,太洒脱了,当初像个汉子似的跟我表白,我不同意,你大爷的转身就走,半点伤感都不带走。我反过去去追你时,你都不考虑一下,就接受我了……就连死,你大爷的都这么洒脱,再见都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
说道这里,徐彦已经忍不住大哭起来了,“你……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坏丫头……你就这么走了,你有没有想过我啊?……哥们现在是男女都爱不上了,看来只能奔少林寺或者是五台山……夏彤,你他妈真狠心……狠心!”
一口酒,一句话,眼泪鼻涕流得一塌糊涂。
酒喝多后,徐彦想上厕所,就起身歪歪斜斜的去了墓园的厕所,等他回来时,竟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跪在夏彤的墓碑前。
徐彦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定睛一看,果然是是个人,不是鬼,而且嘴里在念叨什么,那神情,像是在忏悔。
可能是徐彦走路没响声,也可能是那个中年男人太专注,没发现徐彦走到他的后面。
“夏小姐,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男人低着头,眼泪滴在面前的白色菊花上,“我这一年多来在牢里想了很多,我当初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就答应开车撞进婚纱店呢?真的很对不起你啊!”
徐彦想起来了,这个男人就是当初开着车闯进婚纱店里撞死夏彤的肇事司机。原来他是受人指使开车故意开车撞进婚纱店的。
顿时间,徐彦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又瞬间溶解,他红着眼,一个猛扑将中年男子扑倒在夏彤的墓前,“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