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早早儿的便起来收拾妥当去悠然居扫地、擦擦桌子、伺候茶水,看的王管事都差点忘了他原本还是个皇子。等少年什么都拾掇好了,竟已到了晌午,正是立竿见影的时候。
他立在门外,随意抬眼,便瞧见了对门的梅重山,一身的慵懒,眯着眼还没睡醒的样子,白玉似得脸面和手在太阳底下晃得人眼花,腰上也无任何装饰物,玄衣丝滑看不出一丁点儿褶子。
当真是温雅公子。
少年只瞧见了对面的人样,可对面的人却瞧到了他的心。清澈见底的眸子,细细的眉,一身下人打扮也掩不去与生俱来的贵气,只见少年倔强的站在那,看到他才低头道安,只当他听到一声“王爷”这才真正回过神来。
梅重山踱步走近道:“萧然?”
萧然回答道:“正是。”
梅重山本就话不多,便抬脚进屋,落座开始执书打发日子。
这就是二人的初见,并无波澜,好似每天都喝的茶水,寡淡平常。
梅重山本想今日就这么蹉跎过去了,却总有人不放过这懒人。
中午饭后,还不等咱成王起身就听门外传来爽朗笑声:“哈哈,这几日都不见重山在碧波园冒头,莫不是真教那婆娘说中了!”话还没完便见一个白面书生样的男子大步流星迈进门了。
萧然不敢抬头,也在心里琢磨,到底是说中了什么。只觉得奇怪,想着也忘了这和他有何干系。
见梅重山无奈抚额,真是见不得北炎这张嘴,只得道:“这都是旧事了,估摸着也就你还记得,切!”
书生连忙接过话来道:“可不是我一个,全安南的姑娘都知晓了,至今也不过几天罢了,如何算得上旧事,今儿便有人问起:成王可收童子?哈哈哈!”
哎!一步错,步步错。
这会儿萧然可懂了,也开始怀疑了。
梅重山有嘴说不清,便随了北炎,临脚出门回头望了萧然一眼,不等北炎说话就嘱咐他别闭了书房的窗,留在家好生看好小玦。抬脚就拉着北炎离去,指教北炎困惑着,伸长了脖子也没看够身后的人。
萧然虽说是皇子,确是后吴最小的皇子,平日里聪慧,却有些不及这从小没个爹妈的人。正想着梅重山说的小玦是哪个,一个没眼被一块烂石头绊了脚,一个跟头向前踉跄而去,眼看着就要头朝地,一双大手扶住了。
抬眼见梅重山轻蹙了眉,眼里尽是水光,潋滟氤氲,便不敢再看,别过头去抽了手。
见他如此正好,梅重山便道:“忘了样东西。”说完进屋,须臾便出。自始至终,萧然都不曾离开。
也不过几个时辰,成王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