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时的话,师爷更加害怕。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时不但没死,而且还回来给吴一省做主了。
说破了天,章庸和苏时也就算个同级的身份,现在苏时眼睛眨也不眨的就杀了章庸的亲外甥,那他……
师爷这么一想,更加害怕,连忙跪着爬到了吴一省脚下,一巴掌一巴掌的左右开弓,嘴里还骂着自己。
吴一省看着师爷的小人做派,脸上犹豫不决。
刚好此时去召集镇中御林军的人也回来了,数十名御林军整齐排列,对着苏时朗声问好。
声音响彻夜空。
正是夜深的时候,不知道惊醒了多少睡梦中的人。桃荛就是其中一个,本就不是在自己的房间,桃荛心里紧张得难以入眠,刚有些困意,就听见外面整齐化一响亮的声音。
她心里不清楚将军是个什么概念的官,只是凭着这个问好的声音,她就知道苏时肯定是要比村长还厉害的。
女孩子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桃荛不由得想到了以前她对苏时“冷血”评价,若是苏时记恨她,现在她身边又没有什么依靠,还不是认苏时宰割了!
不过想想苏时和善的样子,桃荛又不禁的笑自己多想,可是没一会儿,桃荛又想起了苏时严肃起来吓人的样子……
苏时可不知道桃荛小女子家的心理,见御林军状态良好,苏时心里满意的点了点头,朗声道:“大家辛苦了,只是这阵子北疆群龙无首,有些人趁着这个空子做了些坏事,现在我回来了,自然要好好整治一番。今日,所有与章庸有关系的人,都给我抓起来,待我发落!”
下面御林军领了命就开始分散开来执行任务,苏时看了看吴一省。见吴一省还是举棋不定的样子,也不为难吴一省,摇头一笑,道:“若是为难,吴兄就先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再做决定也不迟。”
苏时本是好心,吴一省却抬头看了看苏时,一咬牙,道:“这人见风使舵,实属小人,当诛!”
苏时诧异,随后便释然了。吴一省是以为苏时刚才的话是要逼他做个决定,表个态,所以才说了这样的话。
其实吴一省自己心里也觉得自己有些优柔寡断了。
苏时笑了笑,这倒是没什么所谓了,而且,这也算个好事,吴一省本就应该手段狠厉些,边塞镇里的县令,是个怂包可不好。
不过这对苏时来说没什么所谓,对师爷来说可就是大事了,吴一省这一句话可是决定了他的生死啊!师爷嘴角已经被自己扇出了血,听见吴一省的话,更是磕头如捣蒜。
显然这些都是没作用的了,身后一御林军的人走了上来,没等师爷再说其他求饶的话,手起刀落。
师爷的血喷到了吴一省的身上,吴一省皱眉不语。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师爷滚出去的脑袋,表情还凝固在害怕。
这边领头的胖子已经死了,就连师爷也已经身首两地了。又有御林军和吴一省坐镇,苏时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苏时命御林军封了镇子,防止有人出去给章庸送信。
明日一早,他会亲自去北疆营中。
吴一省命人带着吴父吴母和小莫愁去休息了,他自己却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这里有的事还需要他主持。
苏时笑了笑,没再在知县府停留,而是去找了桃荛。
苏时还是翻墙进去的,虽然他不怕人知道他去了代仙的院子,不过带着别的女人进了代仙的房间就很难解释了……
想了想代仙对别人刁蛮的样子,苏时还是选择了乖乖翻墙。
桃荛躲在大床的角落里,她有些困了,不过她不敢睡。万一明天有人来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了她,那她岂不是给苏时惹了麻烦。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桃荛吓了一跳,连忙放缓呼吸。
好在门口传来了的声音是苏时的。
苏时也不知道桃荛在干嘛,只好轻声道:“桃荛,你睡了吗?”
桃荛摇了摇头,然后又反应过来这黑灯瞎火的苏时怎么会看到她摇头,又小声的回应了苏时。
苏时寻着声音走过来,黑暗里就看见桃荛抱着腿缩在那一角,像只受了惊的猫。
苏时笑了笑道:“走吧,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去那边休息吧。”
桃荛应了一声,身子一动,却突然低呼了一声。
苏时急忙道:“怎么了?”
桃荛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知道什么刮住了我的头发。”
苏时哑然失笑,府过身子去,见识挂着床帘的钩子,刚要动手帮忙解开。
桃荛连忙道:“我自己来。”
说着胡乱拽了一下,将头发解救出来。
苏时倒是没觉得怎样,他只是想给桃荛帮一下忙。不过桃荛却有些脸红,刚才苏时离她那么近,她都已经闻到苏时身上的气息了。而且,而且……女人的头发不是只有自己的男人才能碰的吗……
苏时微微一笑,向着门口走去,桃荛连忙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
推开门,一声尖叫下了苏时一跳。
桃荛也吓了一跳,连忙抻着脖子去看。
之间外面一个宫女穿着的人捂着胸脯,连连拍动,嘴里还念叨着:“不怕,不怕……”
边念叨着宫女边小心的抬头,看见是苏时,宫女愣了一下,随后更大声的叫,声音尖锐,苏时平生仅见……
苏时笑着拍了一下宫女的肩,宫女竟然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宫女晕过去之前除了记得遇见了苏时的“鬼魂”之外,还有就是一个头发凌乱,面色红润的漂亮姑娘了……
苏时接住了晕倒的宫女,回头看了看桃荛,之间桃荛也是一脸惊魂未定。苏时笑着摇了摇头,夜里还很凉,他总不能就把这姑娘扔在这吧。
思量了一下,苏时将姑娘抱回了代仙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苏时早早的醒来,昨夜的事吴一省处理的也还算是妥当,苏时笑笑,简单的吃了早餐,也没有叫醒还在休息的吴一省。
这一阵子吴一省在牢里吃睡都不好,昨夜又没好好睡觉,难得现在多休息一会儿。
反倒是桃荛,虽然没睡好,但也早早的醒来了,一早上都跟着苏时,不离寸步。
吃了早饭,苏时便带走了一半的御林军,目标,便是北疆军营。
桃荛没骑过马,只好和苏时一匹。马鞍就那么大,桃荛坐在苏时前面,只能紧贴着苏时。
饶是苏时定力好,桃荛偶尔不舒服的扭动一下也弄得苏时有些心猿意马。
好在苏时最近事情多,精力还没那么旺盛。
北疆的军营没变样子,门口的站岗的哨兵也是按着当时苏时在时排得岗位。
远远的,哨兵见很多人马过来。
不过人马过来的方向不是敌营那方,而是开山镇方向,哨兵左右思量了一下,刚要上报。
便看见领头马匹上那人很熟悉。
马匹越来越近,哨兵看清了那领头的人。
手中的哨角险些掉到了地上,那,那……苏时将军!
哨兵还没反应过来,苏时已经到了营门口前。
苏时下了马,笑着看向城楼上的哨兵。
哨兵见到这个熟悉的笑容,近乎是脸滚带爬的跑出来,远远便喊道:“苏时将军!您是苏时将军!”
苏时笑着看哨兵跑过来,跪在地上和他问好。
苏时笑了笑道:“章庸在营中?”
哨兵是个年轻的汉子,见到苏时已经留下了眼泪,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苏时没死,苏时回来了……
苏时笑着拍了一下哨兵的肩膀道:“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快回答我的话。”
哨兵连忙应下,抹了眼泪,将给苏时说明了章庸的位置。
苏时记下了,又随口问道:“姜帆呢?”
哨兵没说话,只是眼睛偷偷转了一下。
苏时皱眉,冷声道:“实话实说。”
哨兵应了一声,连忙道:“姜帆前锋被章庸关起来了……”
苏时气急反笑,冷声道:“好一个章庸。”
苏时直接摆了摆手,问清了位置,示意哨兵继续回去站岗,他直接带了御林军进去。
哨兵所说的地方是姜帆原来的营帐,只是没想到,章庸直接把姜帆的营帐改成了牢笼,将姜帆关在了那里。
将大前锋的营帐改成了牢笼,这是一种耻辱。
苏时这么多人出现不可能不引起轰动,不过这些都是苏时的老部下了,苏时在这里两年,怎样也抵过了一个章庸,苏时刻意之下,直到走进了姜帆的营帐里面,章庸才赶过来。
姜帆被铁链所在十字木桩上,上下左右都动弹不得,章庸还刻意找和姜帆有些别扭的人来看管姜帆,导致姜帆身上大大小小吃了不少苦头。
苏时进去的时候,姜帆还是晕着的状态,看管着姜帆的人见到苏时都吓坏了,苏时对姜帆多好他们是知道的,要是让苏时知道了他们怎样对待姜帆的……
他们也还算聪明,只是不该把赌注压到章庸身上。
他们天真的以为,章庸年长苏时十余岁,就算是断了只胳膊,受死的骆驼也要大过马。
苏时微微一笑,他倒是不介意让这些人好好看看,谁是骆驼,谁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