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面无表情,她明白这是安慰的话,苍白而无力的安慰的话。但听了心头还是掠过暖意。
“骗人的吧,要被车撞也没那么容易,现在司机多精,你要撞他宁愿冲墙也不肯碰你。”
“是哦。”
“陶姐我知道你很难做,我瞧得出来你挺想帮我的,你放心过了年我就走,不会拖累这的。”
“你走去哪里?”
“天南海北的哪都成。”
“不回美人村吗?”
“回去害人哦?”
“……”
“回不去了,唔。”她一手托腮,另一手夹着快燃尽的烟头。
“陶姐你咋会走这条路的?一从美人村出来就想做这个?”茜茜似有所思的发问。
“以前怕吃苦,觉得这来钱快。”
“就这样吗?”
“差不多了。”
“骗人,我来之前老板娘说你是有故事的啊。”
“你要听?”
“听听。”
“好吧。”陶艺摆出副回忆过去的眼神,跟着说:“刚到这里先干的是会计,干了半年,可那公司在黄浦江边上,脚底老长水泡,湿气太重。辞职了之后换了家阳光好的公司,还是干会计,碰到个大我三岁的男人谈上了,男人也是外地的,对我挺好,我也瞧他顺眼就同居了,同居房租也便宜。”
陶艺如摊开陈旧相册般,翻开自己多年前的记忆,那记忆泛黄长霉,讲述时常怀疑是不是真在自己身上发生过。
“后来呢?”
“我这人有点慢半拍,开始是他喜欢我后来我也越来越喜欢他了,一直到什么都听他的,对他百依百顺,出去吃喝玩乐都是我付的钱,同居的房租后来也都是我付。”
“嗯。”
“可是啊对男人好,那就是自取灭亡,钱总有花光的一天,喜欢也慢慢的厌了,可我对他是动真情的,那时候年纪虽然小,可真想嫁给他来着。”
“过了一年从前的那些东西啊就全没了,他开始躲着我,和公司里一个新来的女上司眉来眼去,我伤心死了,房东又催租,可明明他都不回来住了,我还借钱把房子继续租下去,因为相信他还是会回来的,他讲的话不是花言巧语,是真心的。”
“可还是花言巧语吧。”
“除了花言巧语还会是什么呢…但很奇怪,现在想都觉得奇怪,我一点不恨他,我恨的是那个和他眉来眼去的女上司,好像就是因为她我们才不好的。”
“怎么可能呢。”
“是啊怎么可能。男人根本就是畜生,但那时候不懂。有一次在公共厕所的墙上看到有卖迷药卖毒药的广告,我打了墙上那电话,一个年纪很轻的男人接的,我和他聊了起来,最后觉得买的不是迷药也不是毒药,是硫酸。”
“买硫酸?”
“嗯,那人还说硫酸不好弄,我那时候也没钱,和那个人见面以后去了宾馆,睡了一晚上之后他才把硫酸给我。”
“………”
“我那时候是豁出去了,啥也不管也不要了,就像报复那女人,硫酸装在农药瓶子里,瓶口太小撒起来不好撒,我就倒进了一个喝茶的玻璃杯。”
“硫酸钠气味还真呛鼻子,为了不引人注意我躲在消防通道,等那女人一上来就扑的朝她脸泼上去。”
“陶姐,你真泼了?”
“泼了,都到那一步怎么可能还只是说说。我是恨透那女人了,我对他这么好,什么都给他,可那女人就几个媚眼几个笑把他抢走了,我有什么理由不泼她硫酸?”
听到别人不幸的故事,似乎让茜茜感到幸福。她忙追问后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