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沈景冰突然想起张二狗叫他问律师费的事,赶紧给律师打了个电话,律师给他解释了一阵,沈景冰大只听懂了。然后又给张二狗打电话,张二狗问律师啷个说,沈景冰说一时半时说不清楚,自己在外面有点事,回来找时间把刘三喊过来,一起商量。
快到十二点了,李琳会开完了打电话来问他在哪里?沈景冰说自己也不知道,让李琳在酒店门口等着,自己马上回来。到了酒店,看见李琳站在门口签到处和工作人员讲话,就走过去。李琳看见他,笑嘻嘻走出来。问:中午想吃什么?沈景冰说:羊肉。李琳说,你还真聪明,荣昌的羊肉是最有名的。于是俩人有说有笑在大街上走着,找了家羊肉馆走进去,点了一个羊肉隆隆,一盘炒羊肝和一份羊肉萝卜汤。味道很厉害,沈景冰吃得气鼓乱胀。俩人吃晚饭沿着小河散步,沈景冰说你有事就去忙吧。李琳说本来和方总越好下午三点谈事,后来开会的时候坐在一起,基本上都说好了。刚说到这里,沈景冰觉得胃里一阵难受,什么东西往外涌。赶紧跑到河边的护栏上,把头伸出去一阵乱吐。李琳跑过来,问啷个了?沈景冰说肚子不舒服。李琳说回酒店房间休息一下。沈景冰说没必要。李琳说开会有房间,会议费包含了的。说完拉着沈景冰回到酒店。
沈景冰在酒店厕所蹲了一阵,又吐了一阵,感觉好多了。沈景冰灾厕所里漱了个口,走出来。李琳问沈景冰好点没?沈景冰说没事了。开始沈景冰以为是中毒了,但看见李琳一点事都没有,有可能是自己吃多球了。沈景冰没事,李琳让沈景冰坐在床上,给他烧了杯水,然后蹲下身去检查电视机插头。
世界的万物都有一个开端,男女之间的事也是。
沈景冰放开李琳,走到窗前,两把把窗帘拉起来。然后关掉了室内的灯。
沈景冰心情很复杂,激动、欣喜、梦想成真?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
从下午,到黄昏,从黄昏,到黎明,直到第二天中午,俩人才离开荣昌回到重庆。和李琳依依不舍分开后,沈景冰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和李琳缠绵时,自己那永无休止的热情依然在心里激荡。那是从未有过的的美好感受,和以往有过的“上床前十全十美,下了床十分后悔”完全不同,沈景冰觉得自己愿意和李琳一次性在床上睡一辈子——如果可以不吃饭的话。想起读书时喜欢过的泰戈尔的诗:我抛开所有的疑虑和哀伤,去追逐那无价的潮水——对沈景冰来说,所有以前的顾虑都烟消云散。什么自卑、疑惑、担心统统烟消云散,自己心爱的女人已然在怀。感觉未来的生活只剩下一大堆的幸福。
如果说女人在爱上男人的一瞬间,就在想象中和男人过完了一生的话。男人却是在爱上女人的时候,才开始想啷个去过完这一生。
沈景冰觉得自己的未来从未有过的清晰,从未有过的简单。那就是等到船厂开工,回到工地,好好上班,好好跟着李老头把已经不错的焊工技术练到炉火纯青。以后也可以拿到两三万块钱一个月的工资,想办法买房子,好好地照顾未来的家庭、李琳、父母、甚至还有和李琳的娃儿。
想起以前一个人东飘西荡毫无目标,还自以为自己有常人没有的淡泊气质——沈景冰觉得自己以前完全是个可怜的孤魂野鬼,一个名副其实的沙比。
而对李琳来说,荣昌一天一夜,觉得自己体内所有空隙都充满了沈景冰的体液。
在波澜壮阔而又时常多舛的青春里,恋爱是最甜的糖,甜到可以慰籍所有的苦难。尽管糖的甜蜜还溢满内心,身体依然还没从头天的疲倦中恢复过来,李琳又开始忧虑:
不计后果的开始已经开始了,爸爸都好说,但啷个去过妈妈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