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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偷梁换柱

张嫣觉得,她可以认命,但是她三舅不能。太后至少是她外祖母,认不认命都不至于遭什么毒手。而她三舅不一样,不认命或许还有希望,认命了,就是死。

所以张嫣让刘如意快出门去见张良,无需顾及她。

她不知道,或许她和她皇舅到死都没有认命。

新皇寝宫正厅。

刘如意和张良竟相互劝酒,完全不管侍从愕然的神色。在旁人看来,这两人活像是久别重逢的好友,谁说不是呢?

”三爷您,为何要回长安呢?”张良笑道。

“皇兄有亲笔信旨,不回来,那可是死罪啊。”刘如意回道。

“贪生怕死用在您身上,合适么?”张良又笑。

“怎么不合适,人人惜命,自然我也怕死。先生既然连本王来的时间都能算准,又怎会算不出我回来的原因呢?”刘如意反问。

“臣是夜观星相,不料皇城上空贪狼久聚,破军就位,七杀来势汹汹百年难遇。午时若有男婴出生,将来怕又是一方战神。若无人出生,便恐是有人带着滔天杀气而来,此非吉兆啊。”张良说道。

刘如意沉默不语。

半晌,张良说:“殿下此来,终归是报着鱼死网破之心吧......听老臣一句劝,太后不会自大到对你没有防备之心。况且你现在虽有新皇护着,实际上更难逃监视。而不论成败,太后的千秋骂名,史官怕是都让你来背了。值吗?”

“什么事都瞒不过先生,还让先生用杀破狼数落了一翻,真是惭愧。”刘如意叹道。

”本来,我一个军师嘛,管一个皇子的生死作甚?可你要是截然一身了无牵挂想来个鱼死网破也就罢了,可你身上的牵挂太多。一个戚妃娘娘就已经是你的死穴,何况现在还有个关在天牢的周卿,张嫣,重点还有那个姓虞的姑娘......“张良说到这,顿了一阵。

”这...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先生。“刘如意苦笑。

”你独自回长安,难道不也是为了确保她平安么?她的身份对太后来讲的确太过敏感,所以你的鱼死网破,也是想护她。如意啊......小时候我跟你说过,心太大,成不了事的。“张良说道。

”先生说的是,可我如今难道不是深陷这个十死无生的困局么?左右吕雉不可能放过我,我一味躲藏又有何用?我想不用多说,她知道我回长安以后,已经开始布杀我的局了吧?“刘如意反问。

张良叹了口气,道:”杀破狼虽是百年难见,但单双星象集聚还算常有。昔年反秦之时,你出生那夜。是不见贪狼星盘,但破军随营寨停驻数日,七杀又后来居上,并非与破军重合,而是有吞并之势。当时虽皆大欢喜,但老臣当时就担心,这七杀势大,破军都暗淡无光。猜你既没有开疆扩土之欲,也不会执着于率千军万马攻城略池。但若有人把你逼到崩溃边缘,你的戾气,怕是压制不住的。“

”先生是否太相信星象命运等说法了?“刘如意问道。

”或真或假,或信货疑,愿者信之。“张良眯眼说道。”殿下,听老臣一句劝,未必,就是十死无生。“

张良凑到刘如意耳边,说道:”数日后皇上会被安排练习骑射,你不能跟随,太后可能打算那天下手,我已想好解决的方法。“

说罢,张良拍了拍手,随即门后走出一个男子,他的身形和五官都跟刘如意有些许相似,除了眉间的那一股冷意。如此看来,换身衣服到可以混淆视线。

”偷梁换柱?“刘如意问道。”你帮我找了个替死鬼?“

”非也,这是个被株连的死刑犯,帮你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而且即便太后用毒我也有解药,殿下不用觉得愧疚。“

”这不会,此人与我无关。“刘如意面色阴冷,张良都为之一颤。

”总之殿下答应老臣必须冷静。“张良连忙说道。

”先生什么时候这么不放心我了?“刘如意反问到。

”你回来之后“张良说道。

”不是我要回来的“

”你本就清楚靠你一人不能改变什么。“

”......“

”老臣只能保证护殿下周全,还请殿下慎重,天色已晚,老臣要走了。“张良起身。

”先生......“

“切记小心别院的那四个老妖道,路子邪,多智近妖了。他们是太后一方的。”

”我明白。“

”走了,走了......真想以后再跟你喝酒啊。“张良说道,走出门去。

......

三更。

别院中紫光大盛,起夜的宫人以为是神鬼之举,些许人被吓得失禁。

张良也无从得知,这只是四皓修习的一个阵法罢了。

晨间。

新皇来叫刘如意用早膳,刘如意示意了一个张良指派的随从后,和刘盈走了出去。那个随从从刘如意床下翻出两具太监尸体,背着人拿去埋了。

“这吕雉也太着急了,这么快就把安插在她儿子身边的眼线暴露出来。”刘如意暗自讽刺道。“就这么希望我死?我倒要看看,你杀不杀得死我。“

刘盈看着心不在焉的刘如意,又想到太后的性格,不免有些担忧。他想竭尽全力防止这个三弟出事,但或许刘如意都比他自己清楚他根本做不了什么。

哀莫大于皇权不在皇。

......

骑射之日很快就到了,前宵新皇找刘如意饮酒,刘如意以壶代樽,喝了个烂醉。清早,刘盈见他还没醒,便没叫他,自己去了校场。

此时,寝宫走廊上,站满了步弓手,封锁了刘如意所有的逃跑路线。如今,即便他还清醒,也已经是十死无生,何况他还醉着。一个体形异于常人的屠夫提着缰绳走进寝宫,看了看刘如意,目光呆滞。半晌,他把绳子捆在刘如意的脖子上,

手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

刘如意的脖子弯曲成一种诡异的程度,只要是个人,都不可能有活的希望......

城郊,马厩。

雪影的身上坐着一个人,正向北方飞奔。

”没能救出母妃,反倒是这般仓惶逃窜,先生,本王继续隐忍又有什么用?”

这赫然是刘如意本人,可怜那个替身,真的当了替死鬼。当然,张良不想明明白白地告诉刘如意,那就是为他准备的牺牲品。

已然要离开长安了,刘如意颇感无奈。这里还有太多未解决的事,太多需要他的人,然而两次了,他依旧只能当个逃兵。这感觉让他很难过,难过得想杀人。

忽然,有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蒙面人挡住了路,那泛着杀气的瞳孔死死第盯着刘如意,又是狼狩猎时的气息。

“先生是对的,贪狼星汇聚,指的就是你这只疯狗。”刘如意冷笑,下马。

那人举起他的双手,满是玄铁倒刺的铁手,用一种干枯的声音说道:“我要你看着自己的肠子,被咬烂。”

”魏英狐。“刘如意看了一眼他腰间的剑,说道:”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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