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瑟回宫不久,却闻听一消失,顿觉恍惚。
李福见安锦瑟半响没有说话,心里也有些着急,低声唤道:“主子……主子……”
安锦瑟回过神,凝神屏气,:“王爷是何意?”
“听闻折子也是刚上的,上折子为首的是容主子的父亲,想必也是皇上授意,皇上一直提防着王爷,若是此次能在王爷身边安插一位王妃,自然可以对王爷的行踪和王爷要做的事情了若指掌,对皇上而言,着实是个好法子。”
“若是皇上赐婚,王爷除非想造反,根本不能抗旨不尊。”安锦瑟深吸一口气,皇上如今有所行动,也必然是知晓了什么原因定要除掉王爷,这些日子王爷入宫甚少,也甚少对安锦瑟提起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想必也是在密谋什么,只是皇上会突然出此一举,只怕也是处心积虑的,亦或者是有什么原因。
安锦瑟抬起头:“皇上可有中意的女子?”
李福点点头:“开始的时候是准备将右丞相的娣女嫁过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突然就改了心意,听闻乾清宫的人说皇上似是有意将宣华公主召回宫中嫁给王爷。”
宣华公主。
皇上的亲妹妹。洛太妃唯一一个女儿。
听闻洛太妃去世之后公主就离了宫。多年也未曾出嫁,如今也该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了,洛太妃当年的死在皇上和公主眼中看来都与太后多少有些关系,太后活着的时候又一直辅佐康王爷,公主若是嫁给王爷,必定想着处之而后快。皇上为了自己的权威竟然不惜搭上亲妹。
即便他日王爷死了,王妃不照样得陪葬吗。
好狠毒的心。
“那么公主打算何时回宫?”
李福摇摇头:“折子刚下,奴才猜想最晚不会超过十日公主就会回宫。”
洛阳连着五日没有入宫,第六日的时候皇上派人去了康王府宣旨,康王爷领旨谢恩,下月初八迎娶公主。
安锦瑟眉头越发紧锁。摇衣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康王爷要娶公主为王妃,以为安锦瑟在为此神伤,也是一日日的叹息。
摇衣端了一碗刚刚做好的莲子汤走了进来:“主子这几日吃的甚少,用些汤也是好的。”
“本宫不想吃。”安锦瑟满心都是公主入府的事情,康王爷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入宫,想必也是在忙碌迎亲和如何遮掩的事情,动静还不能过大,否则皇上一定会知晓,想必,他也是躲闪不及。
自从知道是容止的父亲上书,这些日子,安锦瑟对容止一直避而不见。容止并不知原因只以为是安锦瑟病了,也未多想。
安锦瑟知道自己是不能怪罪容止的,她是皇上得嫔妃,为皇上做事时理所应当的。可是一想到会将王爷置于险地,安锦瑟就不由得有些厌烦她。
摇衣见安锦瑟又想的出神,更是心态,低声劝到,:“主子还是要想开些,王爷如今也不小了,总是要娶王妃的,主子切莫伤心。”
安锦瑟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笑了笑:“你以为本宫在担心这个?”
摇衣不明所以的点点头,:“这……”
“此事你就不要问了,本宫心中有数,你也不必为本宫担心,王爷早到了该迎娶的年纪,本宫也一直盼着王爷娶亲。”
李福猜测的不错,第八日的时候公主就回宫了,并未大肆宣扬,只是带着随身的婢女便直接去了皇上为其准备的厢房,安锦瑟身为贵妃理应去瞧,当日下午便命人带了诸多赏赐去了公主下榻的宣华宫。
宣华宫。
宣华宫的装扮甚为冷清,只有简单的用具,并无任何奢望之处。安锦瑟嫣然有一种到了民间的感觉。
房内,一白衣女子面色清冷的闭目养神,身边也未有服侍的人,听到脚步声微抬眼帘,额头光洁,是个看起来颇为高贵的女子,不算漂亮,可是身上确是少有的皇家威严,这种气势是后宫嫔妃所没有的,就好比她本就是天下最高贵的女人。无可厚非。
宣华站起身子,微微福神,:“参见贵妃娘娘。”
安锦瑟轻轻一笑:“公主好生聪慧,本宫还未自报名讳,公主便已经猜出本宫是谁。”
宣华的笑是清冷的,带着不可疏忽的疏离感,言语也是漠然,:“后宫嫔妃如今不多,回宫之事也算是隐蔽,刚刚入宫娘娘便来了,不是贵妃又是谁,在瞧娘娘装扮,红色华服,不难猜出娘娘身份。”
倒是个聪慧的人儿,安锦瑟上前扶起公主,:“公主此次回宫着实是仓促了些,皇上也未太过铺张,想必该是公主的意思,素问公主多年一直在佛堂礼佛,心境必然是不同的。”
“这些年我的确是日日伴着佛堂,早就将这些身外之物抛之脑后,可是唯一多年来不敢忘的便是耻辱。”说罢,眼神更是冷漠,:“母妃当年得父皇宠爱,于是宫中便有人多次多行不义,当年我还小,不懂反击,可是如今皇兄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确是义不容辞的,康皇叔当年多次得母妃相助,却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安锦瑟一时哑然,:“公主即使不愿为何还要葬送自己一生呢。为了仇恨,值得吗?”
“值得。”宣华脸色更是冷漠,转身越发肃杀,:“活着,就是为了一雪前耻,就是为了报仇。值得?你可知,我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报仇,你是皇上宠妃,必然知道我此行目的,我也不多遮掩。今日你能来看我,我自是十分欢喜,也算是见到些宫中温情。”
宣华公主并非是个心善之人,多年的仇恨早就让她冰清玉洁的心消失如怡,安锦瑟也不奢望能说动今日,只能在心里中暗暗为康王爷祈祷。
“公主刚刚回宫,必定十分疲乏,本宫也不多呆,公主好生休息。”
“贵妃慢走。”
走出宣华宫不久我便看到了正往这边赶来的洛麟,洛麟见到笑着走上前顺手紧了紧我的衣裳:“你有孕呢,穿的少了会着凉的。”
我心里微暖:“多谢皇上。”
“你跟朕还需谢吗?”洛麟浅笑着将我拥入怀中:“今晚,朕去你那里。”
安锦瑟点点头:“臣妾命人准备皇上喜欢的晚膳就是。”
“你先早些回去,待朕去看看公主。”
“是。”
回到凤阳宫,难受不已,躺在床上一侧,醒来时已是傍晚。
“醒了?”听到声音安锦瑟抬起头,正是洛麟。
洛麟笑着走过来扶着安锦瑟坐起身子,宠溺道:“朕看过公主便来了,却见你睡得正香,眉头一直不曾舒展,爱妃可是有烦心事?”
安锦瑟坐起身子轻轻倚在洛麟身旁,低声道:“臣妾在想,公主这般好年纪,嫁给自己的皇叔,心里必然不是滋味。”
洛麟轻轻抚摸我的头,在我额上轻轻一吻,低声道,:“你想的就是这般的多,她已不是小孩子,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主见,你不必为她担心。再说了,她是朕的亲妹妹,朕不可能害她。”
洛麟眼中现出一丝杀意,安锦瑟不由自主的一抖,洛麟轻轻抱住安锦瑟,:“可是冷?”
安锦瑟摇摇头,看着伸出手环住洛麟的腰:“皇上。若是有一日,臣妾离开了皇上,皇上可会记得臣妾?亦或者,转眼就会将臣妾忘却?”
洛麟身子微紧,垂首,声音压得更低:“别说这样的话好吗?朕经不起一次次的失去,朕知道,朕有许多事情做的不好,也曾一次次的负你,可是朕从未想过失去你,那****问朕,朕是否会接你出冷宫,朕想说,朕会,不管怎样,朕一定会,因为你是无法替代的,从你入宫之后,一直陪在朕身边,你对朕的感情朕比任何人都清楚,朕心里抑是明白,你在朕心里的位置,不会被任何人代替。”
安锦瑟脸色微热,眼泪落下来,心里却是万分悲凉,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要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之后才知道感情的重要呢?
洛麟轻轻捧起安锦瑟的脸为安锦瑟拂去眼泪:“不贪一世繁华,只盼君可回眸一望,皇上可知道,这么多年来,臣妾便是这样的心境,只是不想……臣妾不是没有怨过皇上。”
“朕知道……朕知道……你这些年的隐忍,朕不是不难受,每每看到你那副样子,朕便觉得心里难受的紧,如果不是……朕答应你……以后定会好生对你。可好?”
安锦瑟心里冷然,脸上却淡淡的笑着:“是。”
当夜洛麟自然宿在了安锦瑟宫中,待洛麟熟睡后。安锦瑟不由一阵叹息,入宫这样久,在最奢望的时候得不到,如今自己想要放下了,他却又这样,心里越想越难受,辗转反侧。
第二日,安锦瑟起的早了些,以往的时候都是洛麟早早起来,今日,想着亲自伺候他起身,便低声唤来了摇衣将洗漱用品放进屋子里,独自坐着等着皇上。
半个时辰之后,洛麟伸了个腰身,似是转身没有抱到安锦瑟转过身子看向安锦瑟。
“起的这样早?”
安锦瑟听到声响回过头,笑道:“不过是念着今日能伺候皇上起身,。所以早起了会,平日里都是皇上厚待臣妾,向来都是自己个儿起身,今日,臣妾实在觉得愧意,便早些起来候着了。”
洛麟微笑,招招手,示意安锦瑟过去,安锦瑟莲步走至床前被洛麟一把拉入怀中,有些受惊的靠着洛麟的胸口:“皇上吓着臣妾了。”
洛麟轻笑,吻上安锦瑟嘴唇,慢慢允吸,半响之后道,:“难为你有心了。”
安锦瑟伺候洛麟起身上朝之后,恹恹的坐在榻上。无精打采,太医来把过脉便觉得甚是疲乏的紧。
“主子,容主子来了。”
安锦瑟微皱眉头,多日不曾见她了,她倒是有心,日日都来,摆摆手,:“进来吧。”
容止看到我脸色十分关切,:“参见贵妃,这些日子,贵妃可是身子不好?瞧着脸色愈发惨白,可是身子不适?”
安锦瑟轻轻笑了笑,低声道:“这几日,本宫觉得身子越发重了,总是无故身子疲乏,故而这几日也懒得见人,只是妹妹来的勤,倒是本宫不好意思了。”
容止赶忙赔笑:“这几日也不过是因为多日未见过贵妃了,所以心里记挂着,贵妃如今身子不适,定要好生歇着,臣妾必定日日为贵妃祈福。”
闻言失笑:“本宫听闻小主的父亲上书请皇上给王爷赐婚,此事正的皇上心意,倒是小主的福气呢。”
容止见安锦瑟说话有异,愣了一愣,“臣妾……臣妾的父亲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不过是按照皇上得意思办事,着实与臣妾无关。”
安锦瑟也深觉自己失言,笑了笑,柔声道:“妹妹多虑了,本宫是觉得这几日皇上必然会经常去妹妹宫中坐坐,故而才出此言。”
容止闻言伸展眉头,笑道:“只怕皇上得心思这几日在娘娘身上多些,如今琴妃被软禁,皇上也就只去贞嫔和娘娘这里,倒是未去过臣妾宫中,说起来,皇上对娘娘也是用情至深的,娘娘入宫这么多年,皇上一直挂牵,。着实是让人羡慕。”
“本宫有什么可羡慕的,到时你们,年纪轻轻入了宫,又神的皇上喜欢,以后才是前途无量,皇上必然会好生待你们,不似本宫。只怕,过不了几年就会人老珠黄,到时候,只怕皇上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容止赶忙摆手:“娘娘这是哪里的话,皇上喜欢娘娘这是大家都看在眼中的,皇上满心里都是娘娘,对待娘娘的胎都比对待旁人的腰好上许多。”、
安锦瑟闻言摇摇头:“皇上如今正值壮年,可惜,宫中嫔妃甚少,子嗣正是这两年才渐增两位,故而对此十分上心,倒是与本宫无关,你若是他日怀有龙胎,皇上必然也十分关照。何必着急?”
容止听完痴痴一笑,脸色羞红,:“娘娘实在是说笑了,能有幸怀有龙胎乃是天大的福气,不知臣妾有没有这个福气……”
与容止又聊了一个时辰,便觉得累的很,推脱了几句便卧床睡去。
当夜洛麟又来了安锦瑟宫中,宠爱之意,溢于言表。
洛阳大婚在即,已经多日没有来过宫中了,原本就空补的心有了洛麟还好过一些。沐浴过后,安锦瑟柔柔的身子躺在洛麟怀中,娇小的手指轻轻揉着洛麟的肩膀,洛麟口气微蹙:“锦儿……你这样……朕受不住的……”
安锦瑟痴痴一笑:“受不住什么?”
洛麟闻言睁眼微红的眼睑,垂下头狠狠的稳住安锦瑟的嘴,两只手不老实的用力扯开安锦瑟的衣裳,安锦瑟不可抑制的浑身颤抖,两只手紧紧的攀着洛麟的腰身,洛麟闭上眼睛,似是在抑制。
安锦瑟嘤咛一声,浑身战粟的离开,洛麟猛的睁开眼睛,安锦瑟脸色更红,洛麟狠狠的吻住安锦瑟,身子却十分巧妙的避开了安锦瑟隆起的腹部。
安锦瑟紧紧扯着洛麟,洛麟喘息着粗气:“锦儿……锦儿……唤朕的名字……”
“洛……洛麟……洛麟……”
洛麟慢慢停下来,细细的看着安锦瑟,大手菱角分明的抚摸着安锦瑟的脸庞,安锦瑟亦是睁开眼睛,洛麟鲜少在****时这般动情,安锦瑟轻轻握住洛麟放在自己身上的手道:“皇上。”
洛麟点点头:“朕在,锦儿,朕在……朕以后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之后安锦瑟沉沉睡去。洛麟却看着眼前的女子怎么也睡不着,侍从说,她一直在与康王爷暗中来往,洛麟深吸一口气,他无法相信,这个曾经那么深爱自己的女人,如今也会背叛自己吗?
洛麟紧紧握着拳头,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曾经,他以为,他心心念念的都是醉生。可是知晓此事之后,洛麟才觉得,原来,既是是死过一次的心也会疼的这般。
洛麟轻叹一声紧紧的抱住女子,口中喃喃道,锦儿……别离开朕……别离开、朕……
洛麟闭上眼睛后,安锦瑟睁开眼睛,眼泪已经速速落下,安锦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心里却更是悲凉。
洛麟,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可知,这颗心从未死过。只是,它再也不敢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