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曼曼微弱睁开双眼,整个身体轻飘飘没有一点气力,像是重感冒一样绵软,她当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吃力的抬头目光呆滞地望着床尾的一凡,他看上去精神也不好。
郝曼曼胸口泛凉,重新躺了回去。
一凡懒散笑了笑:“现在没劲骂我了?”
“是啊,你又不敢来痛快的,就喜欢让我生不如死。”
“没有这么严重。”
她有气无力道:“你是没所谓,毕竟无情无义。”
“就因为这个,你觉得我哪里都是错。可对于我来说,这样最好了。”
苦涩的滋味再次涌上眼眶,她却再也不想流泪了。人毕竟会忍的,在多的苦愁,都可以被尊严掩盖住,无声无息,如同血腥就是在体内流动,人们能看到的还是一副皮囊。
喜欢一个人,但这个人一丝涟漪都没有,他那么轻松,现实太不公平,但这就是单恋吧。
你没有办法,改变不了他,连自己也改变不了。
“算了,我也不想拧下去,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
“说吧。”
“以后,再也不要亲我。”
不用给一点期望,就能慢慢把感情褪下。
一凡抬头,目光沉静。
“好。”
这大概是最好的方法了,郝曼曼需要时间调整自己,多告诉自己不可能的事情有多荒谬,没有希望,就更不应该给自己制造绝望。
接下来的时间她把自己没复习过的功课都捣腾出来翻看,至于自己被夺了多少灵气,怎么醒来的,身体要花多大代价,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就学学心雪,这人真好,同样是花季少女,通过学习就能做到心无旁骛。所以人一定要有追求,把眼光拉长尽量看远些,这样就不会被眼前蒙蔽了吧。
时间一天天过去,直到5月7日,沈淼的生日。
往年沈淼的生日都特别折腾,她爱疯,精力也不错,带一帮人唱唱跳跳,有几次是游乐园,有几次是KTV,但她不喝酒。这一次,她居然提议去鬼屋。
郝曼曼不赞成,哪有人18岁生日去鬼屋的,但是沈淼特别坚持,只能从了她。
“这样吧,一中的同学呢就跟我们吃顿饭,晚上就我、你、心雪、一凡去鬼屋,怎么样?”
郝曼曼质疑道:“为什么要叫上一凡?”
“去鬼屋有个男生会有安全感啊!再说了,都是一家人嘛。”
郝曼曼立刻急眼纠正:“给你说了多少次,我跟一凡不是那种关系!”
“是是是,你们之间是纯洁的友谊,行了吧?”
纯不纯洁不好说,但友谊是不可能了。郝曼曼把沈淼的提议转告给一凡,他答应的爽快,自从那天大吵一架,两人之间相敬如宾,我不会缠着你,你和过去还是一如既往。
下午放学,郝曼曼和心雪去挑礼物,一凡慢悠悠地跟在身后,时不时打着电话,她心里疑惑,这整天独来独往的人会跟谁联系得这么勤。
心雪穿了件流苏的牛仔背带裙,最近她忽然来了个大转型,变的靓丽起来,眼镜也摘了换成隐形眼镜。不过学习上没有丝毫松懈,有时候郝曼曼挺羡慕她的。
“曼曼,我想买束满天星。”
“好啊,我都不知道买什么,每年生日都送,今年一点主意也没有。”
心雪托腮想了想,眼前一亮,欢喜道:“成年礼,送双高跟鞋吧!”
郝曼曼一听也高兴起来:“这个还真行!”
“那我也不买花了,送只口红!”
逛了整整几条街,两个女孩兴冲冲地挑开选去,一凡安静地跟在她们身后,凡是能坐的地方就坐,比起郝曼曼的忽略,心雪会拿着各种东西来询问他意见,只是他本来就没兴趣,出来应一声就是点头。
最后礼物选好,三人去了沈淼说的饭店。多数是郝曼曼认识的,一来就热心介绍起心雪,几个女生看到一凡眼睛都蹭蹭发亮,沈淼立刻清了清嗓子,手掌指向一凡说:“这位是曼曼的同班同学兼男朋友,一凡。”
一凡斜着眼睛望向郝曼,她瞬间尴尬无比,连忙摇头解释,心雪的脸色也不为察觉僵了下,随即一笑作罢。
“淼淼爱开玩笑,我能证明曼曼说的,因为他们其实是表兄妹。”
心雪一开口,沈淼懵住了,认真地说:“不对啊,我以前怎么从来没……”
“远房亲戚——”郝曼曼立刻打断,生怕沈淼说漏。
“曼曼什么时候有个大帅哥表哥,以前从没听你说过。”
“就是就是,我只知道你有个表妹。”
郝曼曼耸耸肩:“别纠结这个问题,今天淼淼生日,呐,我给你的成人礼。”
沈淼笑嘻嘻地接过,在郝曼曼耳边低语:“干嘛呢?没看见那几个如狼似虎的眼神儿啊?要宣号你的领导主权啊。”
“瞎操心!好好过你生日。”
这顿饭吃的非常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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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的夜空下,闪烁着几滴清亮的星辰,高家别墅的后园葡萄架下,高胜男端坐在秋千上,脚尖稳稳点地,摇晃着手中透明杯内暗红液体。
优美的钢琴手从路礼萱流动的指尖下扩散,她脸上的冷漠和温柔的琴声大相径庭。
一曲完毕,路礼萱合上琴盖,叹了口气。
“又怎么?”高胜男问。
路礼萱悠悠地看向她,抿嘴笑说:“我恐怕要做那个牺牲品了。”
“结论下的太早了吧?”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他拥有郝曼曼的爱,我比不上。”
“你是说,郝曼曼喜欢他?”
“难不成她会喜欢你的王铮?”
高胜男撇撇嘴:“怎么不会?整天跟王铮眉来眼去。”
“她看一凡的眼神和看王铮完全不一样。眼睛不会说谎。”
“我倒没注意她怎么看一凡的。如果真是那样,你是不是很后悔?”
路礼萱摇头:“不能说后悔,只要是命,你就没有办法找到出路。”
“你总是那么信命。我就不信,这人落个什么结局,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何况你说过,就算神也不能干涉人类的决定。”
“你说的命,是后天;我说的命,是起始。”
高胜男涩涩一笑,往后靠进坐椅扬声道:“那你就是怪我了呗——你后悔,当初遇到的是我。为什么你那么相信,爱情一定比友情成分多?”
“全世界的女人能为爱情掏心掏肺,到她们肯定不会被友情冲昏头脑。因为喜欢的人可以很多,但爱的只有一个。”
“不对,你永远不能用一个理念概括全部。人的感情太复杂了,每个人都不同,说不清道不明。我敢说,我对你照样情深意重,不输给王铮。”
“我不是怀疑你。我是怕,以命为代价的赌注,要是输了,就什么也没有。我怕,再也不想做温室里的花朵,谁都想活着,更别说永生。”
高胜男忽然轻松一笑,阴狠道:“我本来想等树玫她们出,没想到她们那么怂,竟然就怕了。别担心,我倒希望她爱上一凡,你觉得她会忍受自己的感情被利用吗?如果是恨呢,一凡又会得到什么呢?”
路礼萱恍然大悟,微笑着点头:“你说的倒是好办法。爱能让他得到更多的灵气,但要是因爱生恨,那灵气也不会干净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