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连翘几乎每日都要受一次嘲笑,虽然气愤,但想到小姐的叮咛,也只得忍耐。
霍灵犀像是忘了当日说的话一般,整日除了抄抄佛经,便是读读诗书,像是个没事人一般,丝毫不以为苦。
月中,连翘去领月例银子的时候,本应拿到2两银子,加上一匹绸缎,没曾想绸缎没了,银子也只发了一半。
急的连翘几乎要哭了,霍灵犀上次在给岳锦炎接风的宴席上,跪坏了她最好的那套衣服,连翘本想着拿这月新发的缎子给她再做一套,一个官家小姐,怎么也不能穿着破洞的衣服四处乱跑。
她正要理论,就见霍成莹领着翠儿来了,领了3两银子,两匹锦缎,明显是克扣了自家小姐的份例,用来巴结三小姐。
连翘正要理论,却被赶来的霍灵犀拦住,岳锦炎也被她硬是扯了过来。
“锦炎哥哥。”霍成莹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一双明眸倏忽间亮了起来。
然后她故作漫不经心的向周围扫了一眼,“哟,灵犀妹妹也来了。”
霍灵犀笑笑,她早觉得这霍成莹对岳锦炎似乎有点什么其他的意思,如今既然要上演一出好戏,不叫上几个最好的看客,未免也太对不住自己这几天的辛苦忍耐了。
岳锦炎看也不看霍成莹,这位霍府三小姐的脾气秉性,他也是早有耳闻,尖酸刻薄,趋炎附势,令人见之生厌。
倒是这个看起来年纪最小的霍灵犀,他以前见到这女子,可都是飞扬跋扈,不讲道理,胡搅蛮缠之人,今日见了,竟有了几分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样子。
不,她绝对不是被养在深闺之中的寻常女子,她肯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看着霍灵犀眼睛转了一圈,心说,这下应该会有一场好戏可看了。也不枉费自己正读着书,便被她强拉硬拽过来的辛苦。
霍成莹见岳锦炎将目光停在那霍灵犀身上,却始终对自己不理不睬,气得狠狠地咬紧了满口银牙。
岳锦炎是霍家老夫人的养子,本出自于巨富之家,年少时便有经商之大才,加上霍家扶持,手中银钱早已不计其数。更何况他面容俊俏,为人亦是十分和善,京城中多少女子都想着嫁他?
霍成莹也不过是其中一个。
她每天费尽心机的讨好巴结霍华情,不就是希望她在她母亲面前美言几句,好让自己得偿所愿?
她就是讨厌这个突然通情达理的霍灵犀。明明就是个卑贱的女人生下的女儿,凭什么让岳锦炎多看她两眼?
“姑姑,请问这月例,究竟是如何分配的?”霍灵犀淡淡的开口。
那负责分发财物的女人一愣,强自说着:“自然是根据人头来算。”
霍灵犀笑得灿烂,说道:“那为何三姐姐份例是一个半人的数目,而我这里只有半个人的份?”
女人一怔,这月例是三小姐的母亲帮忙打理着的,自然是想要从中获利,其他房的小姐,她不敢动,这五小姐不就是个任人捶打的泥人儿,说到克扣月例,自然要挑个软柿子下手了。
霍灵犀见这女人答不上来,便也转过去,这女人不过是人家手里的一颗棋子,与她多费口舌,并没什么意义。
“不知三姐姐怎么看这事?”她转向一脸不平的霍成莹,语气依旧是轻轻柔柔,任你怎么分辨,也绝没一点责难之意。
“五妹妹你前些日子惹了那么大的祸,这是罚你。,”霍成莹巧笑倩兮地看了一眼岳锦炎,“妹妹着实应该好好反省了,难道你觉得大夫人罚你罚的不对?”
“灵犀不敢。”霍灵犀对上霍成莹有些得意的面孔。
岳锦炎已在墙边,嘴角一抹淡淡的笑,他倒是很想知道,她如何化解这句责难。
若是她说是,这霍成莹便可直接找大夫人撑腰,顺便也就重重的打了大夫人一巴掌,得罪了大夫人,以后的日子恐怕更加难过。
若她说不是,也就只好把这口气咽下,乖乖的拿着这明显不公平的月例银子回去掉眼泪。
岳锦炎看了一眼志得意满的霍成莹,继续把目光投向一脸平和的霍灵犀。
“这有过者的确该罚,但古人云,无功不受禄。”霍灵犀抬眼看了看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的三姐,“灵犀以前糊涂,犯下大错,被罚是应该的,只是三姐您做了什么,竟然要得赏?”
她略微低头,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继续说道:“灵犀不在这府里时日久了,望姐姐明示。”
“你!你,胡说八道。”霍成莹没想着她如此善辩,竟然往她身上泼脏水,说她中饱私囊。
“翠儿,把那多出来的份例还给她。”说罢,霍成莹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发放月例的女人。
“我们走。”霍成莹在岳锦炎面前折了面子,也没心思继续跟霍灵犀斗嘴,便想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免得再节外生枝。
“三姐姐,等等。”霍灵犀却不依不饶起来。
一边的岳锦炎眼睛一亮,他以为这场戏就以霍成莹的失败告终,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有一手,竟然知道趁胜追击的道理。
“这几日,妹妹听说三姐姐一顿饭钱可以抵得上妹妹几日的吃食花销了。”闻言,翠儿也是一怔。
这话她确实讲过,这几****回去讲给自家小姐听,还逗得霍成莹大笑不已,得了三小姐的赏钱。
如今难道是想要秋后算账?翠儿有些脚底发软了。
翠儿细细一想,这五小姐无依无靠,也没什么本事对自己怎样,在岳锦炎少爷面前,自己也不能损了自家小姐的颜面,要不然回去肯定要被小姐毒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