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我能知道你的这些信息,无非是我相比常人,更擅长搜集一些不起眼的小情况而已。”西蒙指着我的鞋子。“你的右鞋底的泥比起左边要沾的更多,当你站在那里时,尽管你自己没有注意,但其实身体会不经意的微微像右边倾斜,显然你的左腿有些问题,让你不愿使力。”
“你身上的衣服款式不算新,最少也有些年头,但是看的出来你穿着并不算多,你鞋上的泥土,据我所知,整个道格伦只有火车站的附近才有,你行动举止严谨,尽管不算富裕,头发和胡须却都进行了精心的修剪,衣服也穿着整齐,这样一位绅士,你的手指指甲缝中,却有火药的灼黑痕迹。”
“如此多的条件,不难推断出你是一位军人,但是你此时拎着行李,腿上有伤,刚刚下了火车来到道格伦,可以想象,一位在军中服役多年的老兵,因为战争带来的创伤,不得不回到道格伦这样一个没有人情味的地方。“
我听完西蒙的这番话,不禁为之瞠目结舌,他所说的东西显然是可以轻易得到的信息,但是如他那样利用上来进行推断,我却完全无法做到。我急忙问道:“西蒙先生,您的职业是什么,居然能这么轻松的推断出这些。“
他微微一笑,从大衣里翻出一枚银色的胸章,放在我的面前,我仔细看去,这个胸章看上去倒是有些意思,它是由一个带着猎鹿帽,叼着烟斗的男人组成的。
看到我投来的好奇目光,西蒙笑着把胸章别在了他自己的胸前。
“我是一名侦探,一名励志成为福尔摩斯一样伟大的侦探。”
他说这番话时,眼中闪烁着我无法理解的光芒,我不禁这样想到,我想和他在一起,去看看,眼前这个男人,是否能完成他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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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后进行了很愉快的交谈,也对他的情况有所了解,西蒙的祖籍就是道格伦,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城市人,他自小就对各种奇异案件有所了解,碍于家庭原因(具体的情况也是我在日后才知道详情),从帝国最好的皇家学院毕业后,便搬出了家中,自己租住房屋,开始从事侦探事业。
我国的侦探行业是有着悠远的历史渊源的,最早可以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的金雀花王朝,这个传统行当,目前有着严格的审核机制与久远的等级制度,作为一个年轻人,西蒙并不能获得足够的重视,尽管他具有不错的能力,但是依然被侦探协会定位了普通侦探,这样一来,来找他的都是一些丢猫丢狗的小客户,迫于生计,西蒙一边接待这些客户,一边寻找机会,总算在两年前的一起震惊全国的凶杀案中大显身手,一举成名。
不过西蒙兴趣广泛,为了办案他准备了大量的器材,并且还租用各种实验场所进行实验,所以到手的钱转眼就花完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寻求一个室友来减轻他的经济负担。
让我幸运的是,他所租住的贝壳街的公寓,因为房东太太是他曾经的客户,所以看在以前的恩情下,给了一个最低的价格,这个价格平摊以后,刚好到达我的能力承受范围之内。
我与西蒙一见如故,他虽然没有去正规的医学院进修,但是对于很多临床方面的医学知识非常精通,这正好和我以前的工作与学习相吻合,与我相谈甚欢,几乎未加思索,我便于他达成了协议,决定一起租住。
我们付清咖啡钱,坐上了阿伯特的马车,急急忙忙的便前往了贝壳街。
贝壳街不算远,几乎没有几分钟,我们便到了一个小门前,门上贴着贝壳221A的字样,阿伯特送我们下了马车,拒绝了我付给他的薪酬,驾着马车走了。
西蒙到了门前,轻按了门旁的响铃,没一会,一个老妇人便推开门,她看上去约有五六十岁,头发微卷,面庞祥和,让人觉得亲切,西蒙与她拥抱一下,转身开始介绍我。“这位是莫里森,格伦·莫里森医生,您应该也知道,我现在囊中羞涩,所以需要一位合租的室友,恰好莫里森也有需求,所以我们一拍即合,这边还需要问一问您的意见。”看不出来,西蒙对这位房东太太倒是非常尊敬。
老太太仔细看了看我,点了点头,对我露出一个笑容,便请我和西蒙上楼。
说实话,房间让我甚是满意,我在军队住的一直都是宿舍,哪怕我成为校官后,也只是在驻地获得一个极其狭小的房间,更多的时候我不得不随着大兵们住在帐篷之中,而西蒙给我预留的房间,非常宽敞,窗户开着,阳光洒满了整个木床,让人觉得暖烘烘的,我把行李放下,盘算一下,这个房间我还能放下一个书架,让我放置藏书。
除了这个我的房间,西蒙的个人房间则在旁边,而出了房门,是一个足够容得下餐桌,沙发,几个书架的大客厅,最让人惊喜的莫过于,它还有一个独立的厕所和厨房,我满意的点点头,当场便掏出了钱,预付了数月的工资,之后便去安顿自己的行李。
收拾房间总是让时间过得很快,我打扫完卧室,天色已经放晚,到了客厅,西蒙坐在沙发上,他看我出来,示意我餐桌,我走过去,一看,原来已经准备了一份晚餐,我除了在火车上吃的一顿糟糕透顶的午餐,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此时已经饥肠辘辘,没有客气,便大吃特吃起来。
在我吃饭的同时,我不忘观察我的室友,显然,他正在陷入沉思之中,双眼迷离,叼着一个早就熄了火的烟斗。我不禁说道:“西蒙,你在想些什么。”
“哦,哦。”他猛然被我惊醒,放下烟斗,站起身开始在屋内踱步起来,我吃惊的看着他兴奋的样子。
“亲爱的医生,我想你恐怕还不知情,就在刚才,一件有趣的事情被我所知,这件事情非常古怪,简直出乎我的常识理解,我想你吃完饭以后,大概愿意和我这个单身汉一起,出去散散步,顺便去了解一下东西吧。”
我听到这番话,自然无有不允,对于他所描述的侦探生涯,我可谓是充满好奇,事实上我的确是一个对于未知事物会一探究竟的心性,能够被西蒙邀请,我反倒觉得甚是开心。想到这里,我立刻吃完了自己手中的晚餐,将盘子洗净,穿上了自己的外套,便与西蒙一起出了住所。
夕阳西落,我和西蒙一路步行,不大一会,就走到了之前与他见面的那个俱乐部的门口,推门而入,在西蒙的指引下,我们进入了它的地下室。
这是一个潮湿阴暗的地方,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特殊的刺鼻味道,让人觉得有些作呕,我拿出手帕捂着鼻子,疑惑的对西蒙问道:“为什么我们要来到这个地下室。”西蒙没有立刻回答,他从一堆杂物中翻出了橡胶手套,又带上了一个宽大的眼镜,站到了一个实验桌前,摆弄起上面的瓶瓶罐罐。
“医生,显然你现在一头雾水,不过还请稍等片刻,我会给你一个解释。”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个烧瓶,放入了几种颜色奇怪的液体,仔细的看着它们的反应,我无奈之下,只能在这个脏乱不堪的“实验室”中,找了一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在我昏昏欲睡,几乎就要进入梦乡之时,只听到一声巨响,我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发生了什么?西蒙!”
“哈,试验成功了医生,我想你现在没有睡觉的功夫了,走吧,我们该去下一个地方了,我会在路上和你解释的。”满脸熏黑的西蒙从满室的烟雾中窜了出来,拽住我的手,不容分说,便拉着我走出了地下室。
“就在下午,一位年轻的委托人来到了我们的住所,显然他遇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尽管他穿好了所有的衣物,并且尽量将他的衣服整理整齐,但是他却穿错了一只袜子,这对于一个注重仪表的绅士而言,显然是有什么事情让他已经匆忙到一定程度。”
“他脸色苍白,气喘吁吁,我立刻拿了一点酒递给他,他一口气边喝了下去,一边说:‘先生,西蒙先生,据我所知,您是一位有名的侦探,我的一个好友也建议我来寻找您,来帮我解决这样一件匪夷所思让我惊惧的恐怖事件。’我安抚了他好一会,他慢慢向我描述。
‘西蒙先生,虽然有些炫耀,但是相信您也看得出来,我的家境殷实,哪怕是在道格伦,我的财富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一切归功于我的父亲,他是这个国家数一数二的顶尖商人,在金融行业,几乎是只手遮天,今年去世以后,我便继承他的遗产,尽管我本人并没有什么能力,但是他留下的庞大遗产,足够我一生挥霍。’
医生,在我看来,这个年轻人所言非虚,事实上从他进门之时我便认出了他,在报纸上我曾详细的阅览过关于这位花花公子的新闻。“
西蒙如此一说,我也有所印象,在军中生活枯燥,而我身上有伤,无法运动,于是我的乐趣就是读书看报,在之前的报纸上,的确报道过一位金融巨鳄去世后,他的浪荡儿子继承了他的遗产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