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之前童海明的情绪出现明显变化。
由于工作上的压力,老板家务事的压力,与妻子不能沟通交流却要每天见面的压力,自己一直想做喜欢的修车行业、却做不成的苦恼和悔恨,倍感心力交瘁,悲观失望。逐渐地开始不愿意与人交流,即使对妻子,他的内心感受说得也不多。每天下班回来后独自坐在电脑前玩游戏,经常到夜间三四点钟才睡觉。因为他即使躺在床上也无法入睡,依然是失眠,对夫妻性生活也失去了兴趣。渐渐地,妻子的存在也让他感到无法忍受,他陷入了极端的矛盾之中:离开妻子自己不能接受,她已经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生活在一起,自己却无法给她带来幸福,甚至在一起都无法进行交流,愈加感到痛苦。自责、痛苦和绝望每天都在吞噬着他的精神和内心。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他实在不能忍受自己的生活状态,感觉疲惫不堪了,终于有一天,在没有与任何人包括妻子打招呼的情况下,悄悄离开了这个城市,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自从丈夫消失的第二天,柳杨就给他手机打电话,但一直关机。两天过去了,依然没有消息。这下柳杨抓了瞎,犹如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到处乱找,亲戚朋友、单位同事都发动起来寻找童海明。一个星期过去了,没有任何消息,无奈之下向公安机关报案失踪。但柳杨依然没有放弃寻找的努力,她每天给丈夫的手机发出信息,给他的电子信箱发出邮件,告诉他自己非常痛苦,盼望他早日回家或者给她一个消息。但是,所有的消息发出后有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一个月后,柳杨的手机突然接到了童海明的一个信息,说他在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段时间,该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了,让她不要着急,也不要寻找。
就这样一个信息,以后再也没有消息了。
柳杨接到这个信息后,喜、气、惊、怨、痛等诸多情绪交织一起,内心感受无法形容。但依然没有线索找到童海明,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每日在痛苦中煎熬。
又是三个月过去了。其间柳杨每隔三天就给丈夫的手机发个信息,每隔一周给他发个邮件,却仍旧音信全无。
突然,丈夫在离家四个多月后的一天傍晚,给妻子的手机打来电话,要柳杨给他的信用卡上存入些钱,说是要买票回家了,但仍然没有说自己在哪里。
柳杨欣喜若狂,一刻也没耽误马上直奔银行存入3000元钱,并发信息要他不论在哪里,明天都要坐飞机回家。
过后不久,她接到了自己嫁到西安姐姐的电话,说童海明给她电话,告诉他现在西安,具体地址也有。但生病了,恐路途不适,请姐夫送他回家。姐姐对柳杨说他们一定把童海明送回去,要她放心不必过来了。
第二天下午,在姐姐、姐夫的陪同下,丈夫童海明回到了离开四个多月的家,见到了分别四个多月的妻子。
柳杨见到丈夫痛哭失声。她发现童海明脸色苍白,虚弱无力;惊悚之下又赫然发现他的左手腕包扎着绷带。情急之中去抓他左手,童海明“哎呀”一声急缩回去,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姐姐把柳杨拉一边悄声告诉她:童海明服药自杀不成又自残,昨晚电话求援,他们将他送入医院处理。目前状况还好,请柳杨不用着急。
赶巧,在童海明回家后十来天,中央电视台播出我做的治疗抑郁症的节目。对照症状,柳杨认为童海明也患了抑郁症,几次电话联系希望来北京。我虽然几次劝阻,但在柳杨坚持下,夫妻俩人仍然一起前来咨询。
以上内容,基本上是由夫妇俩相互补充说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