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望着刘府不大的宅子,觉着不像是能出十贯聘请师傅的人,但既然已经来了,就要问个清楚,于是上前扣了扣门环。福伯正好从后院出来,听见有人扣门,便开门一看,正是一个高大威猛壮士,便开口问道:
“壮士何人?扣门是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刘府公子招拳脚师傅,正好我会些武艺,所以前来应试。”马云答道。福伯一听,当下清楚,便引马云到前厅等候,自己立刻去后院报与刘征。此时的刘征正翻看着屋里的竹简,听到福伯说来人应聘,于是赶忙放下手中简书,来到前厅。
刘征一言瞧去,这马云三十来岁的样子,正笔直的端坐在厅中客座,神情自若,看不出丝毫的紧张,见到刘征出来,便起身施礼。刘征微笑着回礼,自于主位坐下,开口道:
“听闻壮士前来应师,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鄙人姓马名云,字化腾,家住罗县马头山,原是汉中南郑人。”刘征一听这名字,差点笑出声来,怎么还有这么巧的名字!这不是现代我国赫赫有名的两个大富豪的名字吗?只是这形象可是千差万别。刘征强忍住笑意问道:
“汉中南郑?离这里可是有千里之遥,你怎么会到此的?”
“不瞒公子,马云世居汉中,只因那汉中太守苏固强征田产,掳掠民财,一时愤起,杀了他手下两个当值的恶吏,因此避祸罗县。”刘征一听,苏固不就是后来被张鲁杀了的汉中太守吗?难怪张鲁要杀他,原来是个贪官豪吏。刘征接着问道:
“看来你也是个性情中人,除暴安良,自然无可厚非。不知道你有些什么本领啊?”
“回公子,我在汉中时,曾跟随一高人做过他几年的仆从。蒙他恩典,交过几手功夫,不敢说力敌千钧,十数人定是近不得身的。在下敢请公子移步,请公子一瞧。”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征一听便起身跟他来到前院,只见他走到院子中间站住,定了定心神,便开始耍了起来。闪转腾挪、拳脚肘膝,应接不暇。刘征看着马云,心中暗暗佩服,果真不一般!原来以为中国武术并不怎么样,看多了电视上的武术表演就觉得不过如此。
今天看到这原汁原味的中国传统功夫才发现并不是中国武术不行,而是练武术的人一代不如一代。或许正如一句话说的,功夫就是杀人技,那些打着健身长寿幌子推销的武术不过是样子不同点的健美操罢了!
眼前这马云使的功夫可是招招凶狠,处处要命!拳劲到处,院子里的桃树枝也随之摇摆。脚力着地,地上石砖已经裂了好几块。刘征既佩服又欣喜,看来这钱不白花!
那边马云已经打完收拳,来到刘征身前,躬身施礼道:
“在下刚使的这套拳法不知公子觉得如何?”
“很好!你愿意做我的师傅吗?如果愿意,今天就留下如何?”刘征鼓掌道。
“承蒙公子看得起,我当然愿意。今日我还得赶回马头山,明日再来如何?”
“当然可以,那我明日就在家恭候师傅。”刘征说道。这时马云忽然有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刘征便问道:
“马师傅还有什么事吗?但说无妨”马云便开口道:
“既然应允了公子,教公子拳脚,在下想先预支一些酬金。家中还有老母需要奉养,明日一来,便要月余才能回得一趟,老母无人照料,我支些钱可以请邻里代为照看。”刘征一听,不禁悲从中来。想到自己双亲不在,想要奉养都没有机会,也感动于马云的孝顺,想了想,便说道:
“你也是孝顺之人,在这里教我拳脚,终究是不能每日服侍母亲跟前。不如这样吧!你把令堂接到府上来,一来你可以更好的照料老母,二来也可以更专心的教我拳脚。你觉得如何?”马云听了这话,顿时对刘征感激之情倍增。
“这……只怕叨扰了公子,你我初次见面,公子就如此厚待于我,我该如何报答公子厚恩啊?”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乃至诚至孝之人,我父母双亡,更看不得别人母子分离。况且我这宅子空房很多,又有佣人打理,住在我这里岂不合适?你只要安心教我拳脚,使我有所长进,平日里帮我看护宅院,就算是报答了我的恩情,别的不要多想。”刘征宽慰道。
马云听了这话,心下安定下来,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倾囊相授。于是便辞别刘征,会马头山接老母去了。
马云走后,管家福伯对刘征问道:
“公子与马云初次相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怎就对他如此放心,还让他把高堂老母接到府上来,是不是太过好心了?”刘征微微地笑了笑回道:
“福伯,你哪里明白我的心思啊!我与马云相识不过片刻,怎会立刻推心置腹?我自然有我的考虑。”
“其一,古人云:‘听其言,观其行’。刚才听他说话,不卑不亢,爽朗利落,倒有几分豪气。与我厅中对答,院中使拳,都神情自若,面色坦然,没有萎缩勾心,不像是个品格有问题的人。孔子云:‘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看大致不错!
其二,他避祸千里,还能够不弃老母,今天通过考核,第一想到的也是老母,可见他确实很重孝道,至于是否属实,只要看他明日把老母接来便知。
其三,我让他把老母接来府上,也是考虑周全的。如果他不是如我所想般正直,或者有什么歪心思,有他母亲在,我们不也更好应付吗?否则,他若做了什么与我不利之事逃之夭夭,我又怎么奈何得了他?
其四,多一口人在府上,于我不过是多了一张吃饭的嘴而已,但于他,却能使他对我感恩戴德,不好吗?
其五,他老母在府上,如有流贼盗寇来犯,他定然誓死保护我刘府安全。
如此,不是一举多得吗?你说呢?福伯。”刘征侃侃谈到。福伯听刘征公子这一二三四地说下来,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刘征不过十来岁的年纪,此时在刘福的心中却有如五六旬,多见多闻心细缜密的当家家主。
“公子片刻之间竟能有如此之多的想法,思虑之周全,老奴我可是万万想不到啊!看到公子经过落水之难后变得如此这般不同,我现在倒觉得这落水之劫是福非祸了!公子年纪虽幼,但却如此老成,老奴也就放心了!”刘福欣慰的说道。
他哪里知道此时的公子,身体里装的却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
翌日,马云携老母来到刘府安住下,便安心开始教授刘征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