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傅司晨推开她,两只眼睛瞪着她,像一只野兽,下一秒就会冲上去将她撕裂一般。
黎艺儿总归是有些怕了,她面对傅司晨的反复无常有些不能应对,明明上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却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红着眼睛,尽管黎艺儿有委屈想说,在傅司晨的注视下,还是一个字也不敢说地走了。
有什么关系,现在的情形,她迟早都会取代梁夏夏,成为站在他身边的人的。
梁夏夏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的傅司晨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打了红色的领带,像一个白马王子,很温柔地牵着她的手,走在红地毯上。可是红地毯像是永远没有尽头一样,她只觉得走了很久,都还没有走到教堂。
她有些害怕,想握紧他的手,他却把手抽出去了。“晨,我们为什么还没到,你为什么放手了?”
他看到傅司晨对他冷冷地笑了笑,眼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和鄙视:“梁夏夏,你以为我会跟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结婚吗?”
“我没有,晨!”梁夏夏想上去拉住他,他却狠狠甩开她的手,然后转身牵出来一个人,身上穿着她的婚纱,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梁夏夏,你这种贱女人,也想站在晨的身边?”黎艺儿挽着傅司晨的手,两个人对视一眼,满满的都是爱意。
“我不是,我没有,晨……”梁夏夏从梦中惊醒,红色的地毯白色的婚纱全部消失不见,她却还是心有余悸,只呆呆地坐着,喘着粗气,直到一只手探过来,为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她才回过神。
“夏夏,你怎么了?”
梁夏夏还有些发愣,在看到说话的人的一瞬间,顿时就清醒了。“姜晟越!”语气中的惊吓与抗拒显而易见。
姜晟越苦笑,他没想到才几天没见,梁夏夏对他的态度就变成了这样。“夏夏,你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多休息……”
“你来干什么?”
“夏夏,你别这样对我,我会心痛。”他宁愿看到梁夏夏不理她,也不愿意她用这样冷淡的语气和他说话,“夏夏……”
梁夏夏突然转头看他,眼睛里含着泪水,一个字一个字说:“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为什么要打扰我的生活?也许你真的爱我,可是,我不需要你的爱。”她只要傅司晨,有他一个人就好了。
姜晟越看着她,他看见她眼中的埋怨,看见她脸上的痛哭,觉得胸口压抑着什么,想要发泄却怎么都找不到宣泄口。“夏夏,我知道你不需要我,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就是抑制不了自己的心,它叫嚣着说想要你,它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觉得,它还在跳动,就是为了你。”
从第一眼看到梁夏夏的时候,他就已经深陷下去了,那个纯洁天真的梁夏夏,带着可爱迷人的笑容,深深印刻在他心里,然后,每一次的偶遇,印记就加深一点,到现在已经是不能抹除了。
“夏夏,我真心希望你能幸福,可是,你看看我,你为什么从来不看我,你的眼睛里从来就没有过我!”姜晟越有些激动,抓着梁夏夏的肩膀,迫使她转头来看他。可是她的眼中,除了冷漠就是冷漠,她的眼睛看到了他,她的心却没有。
姜晟越失魂落魄地后退几步,像是一个丢失了玩具的孩子。梁夏夏对他的伤心难过无动于衷,因为她心里的痛,只会比他多。“姜晟越,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每一次见他,她与傅司晨之间必定会有矛盾,也许他就是上天派来阻止他们在一起的吧?如果她从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不理他,不跟他说话,那么现在的一切是不是不会发生呢?
“夏夏……我做不到……”让他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他真的做不到。
“做不到?”梁夏夏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骇闻,看着姜晟越,僵硬的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做不到……姜晟越,你有什么资格说做不到!”
梁夏夏挣扎着下了床,虚弱却坚定地走向他,每走一步,眼中的怨恨就浓郁一分:“因为你,我跟傅司晨矛盾不断,因为你,皇朝面临倒闭的危机,甚至因为你,我最爱的人,现在还在病房里躺着!”梁夏夏脚下踉跄一下,她扶住床头,挺直了腰板,眼睛都不眨地瞪着姜晟越,“你跟我说做不到,你凭什么说做不到!”
姜晟越放佛遭到了什么重击,几乎要站不稳,看着这样的梁夏夏,听着她说最伤他的话,他有一种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半天,他才说出一句:“夏夏,我知道了,我……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了……”这句话抽掉了他所有的力气,姜晟越走出病房的样子狼狈至极。
“哟,这不是姜二少爷么?”沈一帆抱着双臂,不屑地看着差不多是从病房里滚出来的姜晟越,语气差到不能再差了。
他听黄宜彤说梁夏夏昏迷了好几天,本来是想来看看她死没死的,结果却看到姜晟越从梁夏夏的病房出来。好个梁夏夏,不过跟他大哥的病房隔着几十米,就能会自己的情郎!沈一帆越想越生气,想也不想说出一句:“怎么,她不愿意留你过夜?也是,这病房的床又小又硬,周围还住着别人,隔音效果也不好……”
沈一帆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眼前一花,鼻子上一痛,竟然被姜晟越打了一拳!“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是我不许你这么说夏夏!”
沈一帆不怒反笑,抹了鼻子一把:“你还真是钟情,她那种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女人,就这么讨你的喜欢?”沈一帆口不择言,姜晟越听得怒火中烧,冲上去又要打他。沈一帆怎么会吃两次亏,不甘示弱也挥拳,两个身份地位不低的男人竟然在医院病房前扭打起来。
黄宜彤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她手一抖,差点把熬了一个早上的补汤摔到地上。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黄宜彤赶紧冲上去,把两人拉开,往常见了沈一帆都不敢抬头,现在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低声吼了一句:“要打架去外面打去,别吵着人家休息!”
说完黄宜彤也不管两个人的反应,转身进了梁夏夏的病房。沈一帆和姜晟越两个人还互相瞪着对方,大有再干一场的样子,这时候,却听见黄宜彤喊了一句:“夏夏!”
姜晟越比沈一帆先反应过来,冲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黄宜彤抱着昏倒在地上的梁夏夏。沈一帆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多过分,如果梁夏夏全都听见了,那么后果……
沈一帆不敢再想下去,赶紧出去找医生,没想到竟然跟来看傅司晨的黎艺儿撞在一起。
“你干什么?”黎艺儿本来想破口大骂,一看是沈一帆,只好把火气压下,脸色却不大好看。
沈一帆冷静了一下,梁夏夏的事情肯定不能让黎艺儿知道,他怕黎艺儿管不住自己的嘴,在傅司晨面前一说,那就什么都完了。“哦,我有点急事,你先去看我大哥吧。”
黎艺儿看着沈一帆急匆匆走了,有些疑惑地看了他跑来的方向一眼,也没多留心,踩着细高跟,优雅地往傅司晨的病房走去。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五天,傅司晨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几天黎艺儿每天都来陪他,沈一帆也来过两三次,但是他想见的那个人,从那次以后,就再没有出现。
明明是他不让她进来,现在又想她做什么!傅司晨心情烦躁,起身走到窗边。
他住的病房是单人豪华间,窗外就是医院的花园,虽然布局不怎么样,但是一片翠绿色看起来还是让人心情舒畅的。突然,傅司晨眼神一闪,他刚刚貌似看到了沈一帆。
身后传来一阵故意放轻的高跟鞋的声音,然后有人推门进来,傅司晨没有理会只是看着窗外。
黎艺儿一开门就看到傅司晨高大的背影,她笑了笑,把手里提着的水果放好:“我以为你还睡着呢,怎么起来了?”
“嗯。”傅司晨淡淡地应了一声,还是站在窗边。没一会,他又看到了那个身影,果然是沈一帆,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医生,沈一帆神情很焦急,一边还跟医生说着什么。傅司晨垂下眼睛,那个医生他总觉得很眼熟……
“晨,我来的时候去找过医生了,他说这两天你就可以出院了。”黎艺儿走到傅司晨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胳膊,顺着他的目光往窗外看,“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傅司晨不着痕迹抽出自己的手,走到床边,长腿一伸,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才问:“沈一帆呢?”
“他最近都在忙公司的事呢,现在局势虽然是稳定下来了,但是皇朝还是连续亏损……对了,我刚刚还遇到他,急急忙忙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差点把我撞到了。”黎艺儿走过去,顺着傅司晨的姿势依偎进他怀里,撒娇一般说,“晨,等你出院了,我搬到你那里去照顾你吧?”
黎艺儿等了一会,没听到傅司晨说话,以为他默许了,脸上扬起一个笑容。其实傅司晨根本就没有注意听黎艺儿说了什么,他在想,那个医生为什么会让他觉得眼熟,他在什么地方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