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宿舍里来了一个女生,好像是补录的。”芝花来到上课的阶梯教室,坐在茹雪旁边吼叫道。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早知道她这个星期会来。”
“这位新舍友可真没礼貌,拿个皮箱,我问她放在哪里,我帮她,可她说不用,我帮她铺床,她说她自己来,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芝花说。
“还有没有发现别的什么特别之处。”茹雪很感兴趣的说。
“没有,就是觉得她形象还可以,可比你差远了。”
“少贫嘴,具体什么样?”
“那头发长得没得说,一捆又粗又黑又长的辫子,比上衣都长,啊,我真是佩服,她怎么可以把辫子留那么长,还有就是长的不高,眼睛水汪汪的,弯弯的两道眉毛,但是目中无人。身材还行吧,不爱说话,觉得有点孤僻。”
“好,很好。”
“好什么好?”
“没什么。”
“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我问她了,叫林斐然。”
“林斐然,很特别的名字。”
“人如其名,特别,是古怪才对,很难接近。以为自己是格格,拉着一副脸给谁看了。”芝花如泼妇骂街般的说。茹雪拍了拍芝花的腿,用眼睛示意她往讲台上看,她抬起头一看,差点就吓破胆了。
严主任(系主任,由于特别严格,学生给他起了个绰号,阎王)正在讲台上望着他们俩个,“有人耍大牌脾气,耍个性,可找错地方了,这是课堂,可不是什么记者招待会,薛芝花你的引课试讲准备的怎么样,韩茹雪下一个轮你。
芝花上了讲台颤颤巍巍,说话结结巴巴,而且不断的眨眼睛,每说半句话,一眨,引来听课的同学们阵阵哄笑,要不是严主任的喝令,恐怕下面的同学又拍桌子又吹口哨了,又开始结巴,芝花就用手按着嘴,脸涨的通红,腿也开始打颤,眼光闪烁的看着黑板,不敢看下面的同学,说课需要10分钟的时间,10分钟总算过去了,可是芝花觉得过了一个世纪,一说完,撒腿就跑,真是人倒霉,遇见人咬狗。准备跑下讲台时,一脚踏空,在地上狠狠的摔了一跤,坐在前排的女生赶紧将她扶起,扶回座位上。
芝花这下可没有脸见人了,心里想怎么这么倒霉,连讲台都跟我作对,同学讥讽我,嘲笑我,如果地上有洞的话,一定钻进去,从此不在回这个鬼教室,再也不想见那一张张魔鬼般的脸了,同学们还一个个都在笑,真恨不的把他们的头砍下来,当凳子坐。他爷爷的倒了几辈子的霉了。
轮到茹雪了,茹雪大大方方的走上讲台,在引进课题时,讲了一个小小的故事,“一家公司派了一位销售员,去了一座风景宜人的小岛,推销鞋,没有多长时间,这位推销员就回到了公司,他对老板说那个小岛上的人根本不穿鞋,老板就又派了第二位推销员,让他去哪个小岛,从此这家公司的鞋几乎被这个岛上的人垄断了,大家想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想!”
“想知道,先来回答我几个问题。”
她拿出一张纸用双面胶粘在黑板上。
1、小学的时候学过什么数?
2、珠穆朗玛峰海拔8180怎么表示?
3、今天的气温是多少?
一位同学顺利的回答了问题。
“这些数字都要用数学的方法表示,我们将一起走进美妙的初中数学世界,就是崭新的代数世界。”
从这些问题的回答自然而然的引进了课题,下面的同学对茹雪自然、流畅的讲课风格,大方、沉着的气质所吸引。不觉啧啧赞叹。
听的严老师更是眉开颜笑,没想到一个爱写诗的姑娘,还会如此的讲课,看来她不只是个绣花枕头,而是不断给你惊喜的才女。
在讲课结束的时候茹雪才说:“第二个推销员,他来到小岛上见岛上的人都不穿鞋,他就告诉岛上的人,说穿鞋的好处,穿鞋可以预防毒蛇的攻击,防止地上植物和其他杂物的伤害,而且穿上鞋很漂亮,也很舒服。并让部分居民试穿了鞋。最后每个人订了一双,我的课就讲到这里,谢谢。”说着她向大家深深鞠躬,轻轻的走下讲台,走回座位。同学们给她以雷鸣般的掌声,就连严老师也给她鼓了掌。
同学们都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有些女同学嫉妒的看着她,有些男生底语,茹雪和芝花真是绝配,就像朱丽叶与她的丫鬟那样的配。
班里的一位女同学,米娆娆羡慕的说:“你怎么那么胆大,上讲台一点都不紧张,还很大方,我真是很佩服你。”
“不敢当,你才是文静大方,其实是锻炼的,我以前主持过节目,你多上几回讲台锻炼锻炼,一定会比我讲的好。我只是会哗众取宠,没有扎实的功底做后盾,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这门课程。”茹雪诚恳的说。
“你太谦虚了。”
“没有,我从来不会谦虚,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
“那我们做朋友怎么样。”娆娆说。
“好啊,交朋友是我人生的一大乐趣。”
“其实在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感觉你很亲切。”
“那说明我们前世不是至交,就是好姐妹。”说着茹雪呵呵的笑了。
“喂,你好,我叫韩茹雪,我知道你叫林斐然,欢迎你来222,人家说我们222住一群靓妹,今天又填了一位长发美女,幸会幸会,你是那里人?”茹雪高兴的问。
“我是陕西米县的。”她不动声色的说。
“米县的女人可厉害了,个个都是才貌出众,全国享誉胜名。”茹雪又说。
“没有说的那么好。”她仍是不冷不热的说。
“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告诉我一声,我很乐意效劳。”
“好的。”林斐然淡漠的望着茹雪说。
“你有没有吃过饭,我可以带你去用餐。”
“不,我不想吃。”
“这样啊,芝花你去不去吃饭。”茹雪问道。
“等我一下。”芝花说,芝花是一个经不起诱惑的人,每天晚上都下决心减肥,并发誓明天早餐吃饱,午餐吃好,下午不吃饭也能跑,晚上去操场跑上10圈,零食禁,禁,禁,禁。第二天下午,谁叫她去吃饭,她总是会说:“今天不是减肥天,明天开始,不是我好吃,实在是那些食物太诱人了。”
减肥就是天方夜谭。大学校园里骨瘦如柴的女生比比皆是,大家都追求骨感美,芝花只要看到高挑瘦消的长发美女,不觉投去羡慕的目光,却又自我安慰,只要是女生都是美的,瘦是苗条,高是高挑,矮是小巧,胖是丰满,还性感呢。
“茹雪,你今天真不够意思。”芝花和茹雪走向新的学院餐厅。
“莫名其妙,我怎么了。”茹雪满脸狐疑的问。
“今天课堂上。”
“奥,你是说。”
“不要说了,我们两个形成了显明的对比,他们男生都说我是朱丽叶的丫鬟,你是朱丽叶。”
“你别听他们瞎说,其实你只要多锻炼几次,我想你会比我更好,你知道吗,我曾主持过一次晚会,那次上去一紧张我就忘词了,是我那搭档接的话,不然就冷场了,但是我发现残缺也是一种美,我主持过很多晚会,但是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忘词那次。你就当是一次教训,下次可要好好做准备,充分的准备才是成功的一半。”
“那你还是很会劝人的。”
“谢谢,只要你高兴,我就高兴,为了你更高兴,今天我请你吃饭。”
“你不但会劝人,还蛮会做人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她们俩去了餐厅。
终于到了周末,大家心里酝酿着新舍友的性格,找两个词来形容这位舍友。
大家等到林斐然出去,匆忙聚集起来,议论她的性格。
“我先说,古怪、孤僻。”席囡说。
“高傲,难接近。”芝花说。
“孤独、有心里障碍。”梅璇说。
“她可能是一个独生女,不懂集体生活,于是很不合群,时间长了,她也许会是一个不错的舍友。”思雨也不是很肯定的说,因为她实在是很难懂,像一潭死水,带给人莫名的阴霾感,也同时带给人们探索的好奇心。
“我还是先前那句,与众不同,而且长的不错,甚至有些怪癖的那种类型。”茹雪自信的说。
“看来还是茹雪有先见之明。”芝花满是嫉妒的说。
“那是。”茹雪自豪的说。
“瞎猫碰见死耗子而已。不对,你好像还说古灵精怪,我可没有觉得。”席囡不以为然的说。
在一翻激烈的讨论之后,结论是没有一个人说的准确,那就是AA制。
“叫上林斐然明天去吃火锅,你们说怎么样。”梅璇说。
“好的,咱们还没有在一起聚过餐了。”思雨赞成道。
“现在算一算,自助火锅,每人50元就够了。”梅璇那聪明的头脑,一下就算出来了。
说完后,每人都取出50元钱给梅璇,只有芝花垂着头站在那里没有反应,茹雪看着芝花说:“那天不是我拿了你50元钱吗,你就不用出了。”
芝花看着茹雪疑惑的说:“奥。”
茹雪笑了笑,没说什么。
“但是我们要保密,千万别告诉林斐然,我们是因为她打赌,而聚餐的。”梅璇警告道。
“是的,舍长大人。”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晚上林斐然回到宿舍,舍长说:“林斐然,明天我们去火锅城聚餐,你也一起去,你几点有时间?”
“我明天有事,你们去吧。”她默然的说。
“你别扫大家的兴,我们为了迎接你,钱是我们AA制,你不用出,就等你一句话了。”席囡几乎冒火似的说。
“谢谢,我真有事,你们一起去吧。”斐然平声近气的说。
茹雪想真是与众不同,但她为什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难道有什么心理障碍,一定要搞清状况。还有那个来延昊,不相信有人会喜欢孤独,这种气质是如何养成的,好奇或许会害死猫的。
茹雪试探着说:“你有什么事,咱们吃饭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刚来,咱们彼此联络一下感情。”其实茹雪话是这么说,但她一点希望也没有报,因为她觉得林斐然就如那顽石一般,不会轻意被融化。
“我确实有事,有什么事就无可奉告。”她仍然冷漠的说。
茹雪尴尬的笑了。
“不去拉倒,咱们几个去。”席囡说。
第二天,他们五个美美的吃了一顿。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坎,一个不舒心的坎,一个遗憾的坎,一个不理解的坎。但是谁都没有说出来,谁都不想说出来,但谁都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是天生的,还是……
天色已晚,漫长的黑,吞噬着每个人的心,漫长的夜,侵蚀着每个人的脸,该来的谁都阻挡不了,该去的,谁都无法挽留。转头,像流星划过夜空,只留一点余光的痕迹,也会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