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魏丑夫试探地唤了一声。
“呵呵,魏丑夫,你终于认出我来了!想当年,要不是你毫不留情面,我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样的田地。
被你抓到之后,我就猜出你决心要在老爷面前告状了。为了避免被官家抓走,关到大牢里,我连夜带着患病的妻子和刚刚出生的孩子逃走了。
可是老天爷却不放过我们!我们逃跑的半路上,突然下起大雨,地面泥泞湿滑。经过山上的时候,老婆她,竟然失足跌倒,滚了下去。
她滚到山下,就一动不动了。任我怎么喊,她都不动,真的好狠心的女人,就这样丢下了我和孩儿。我脸上的疤,就是那时候冲下去下去救她的时候,被树枝刮到的。”
李管家的眼神有些忧伤,有些发痴,有些疯狂。
“后来,我就遇到了我的大恩人。那天她微服出访,遇到在雨中痛哭的我,看我一个大男人抱着个小婴儿,跪在一个死去女人的身旁,她就收留了我,还在宫里给我安排了份差事,让我有俸禄,可以养活我的颖儿。”
说完,李管家看着魏丑夫,眼睛里充满仇恨,他指着魏丑夫,大声喊:“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的老婆都是因为你才死的!如果当时你肯放过我,我就不用连夜逃走,她就不会死!”
魏丑夫听了李管家的话,什么都没说,轻笑了一声,冷冷看着他:“这就是天意。”
“开门!把魏丑夫给我架起来!”李管家看到魏丑夫丝毫没有悔意,竟然还嘲笑自己,便大喝了一声。狱卒赶忙开了门,把身上带着铁镣的魏丑夫,连拉带拽地拖出了牢房。
其他几个人也走上前,一起抬起挣扎的魏丑夫,把他拴在了大字形的木桩上,将他的四肢牢牢拴住。
“你想干嘛?”魏丑夫怒目看着李管家。
李管家哈哈大笑:“看我为你准备了什么?”
几个狱卒下去了,很快提着一桶臭烘烘的液体走了上来。这液体之所以奇臭无比,乃是发酵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残羹冷炙,专门用来对付难缠的犯人。
李管家就是了解到魏丑夫极爱清洁,才特意为他安排了这种刑罚。
洁癖魏丑夫,从小养尊处优的魏丑夫,这辈子也没闻到过这么臭的东西,那桶离他还远时,他就已经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差吐出来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魏丑夫开始用力挣扎,想办法挣脱。他扭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和双腿,都已经被三指宽的铁链,紧紧捆在木桩上,根本动弹不得。
“放开我!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快放开我!”
堂堂大秦,竟可以这样随意虐待囚徒,还有没有王法?
“呵呵,魏丑夫,你放心吧,无论接下的几天,我们怎么‘招待’你,都会保住你这条小命的。”
李管家用手里的鞭子,摇了摇头,戏谑地拍了拍魏丑夫粉白的脸:“真漂亮的脸蛋儿,让我想起过世的魏夫人。就是,缺少点儿男人味儿,没关系,让我来帮你。”说罢,他高高举起手,猛力抽向魏丑夫的脸颊。
一道血红,绽放在魏丑夫娇嫩白皙的脸上。魏丑夫被抽的皮开肉绽,忍不住侧过脸去,许久,才缓缓转回头。他大喘着气,眼里冒着怒火,似乎可以把整个牢房一把火烧光。
那原本粉白的脸,有了这一道鲜红,加上他细长的凤眼,竟平添出一股骇人的妖气。
李管家与魏丑夫的目光对上的刹那,仿佛被蛇咬了一口般,吓得哆嗦了一下,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来人啊,给我把那泔水从头到脚地给他淋一遍!”他大喝,为的是掩饰自己的心虚,给自己增加气势,浇灭魏丑夫的怒火。
“遵命!”两个狱卒抬着桶,走到拼命挣扎的魏丑夫身边。
他们用厚布遮着鼻子,握着泡在桶里的长柄铜勺子,一勺一勺地从魏丑夫的头上浇下去。
魏丑夫扭头闭眼,屏住呼吸,感受到那冰凉滑腻的液体,从自己的头顶浇灌下来,还有那液体里浸泡的各种不明物体,随着粘液,附着在自己的身上。真是恶心至极。
魏丑夫本来白皙的皮肤,突然被浇上这样肮脏的泔水,让人联想到在雪白的纸上被泼了一大块黑色墨迹。
两个狱卒一勺接一勺地浇,远远看着这一幕的其他狱卒,都捏着鼻子,生怕吸入一丝臭气。坚持不住的几个人,刚吸了一口空气,便马上面色发青,弯腰捂嘴地逃出了牢房。
魏丑夫终于坚持不住了,他呼吸进了一口空气。恶臭的气息,瞬间钻进了他的五脏六腑,他眼睛一翻,面色苍白,哇的一声大口呕吐起来。
狱卒看了看李管家,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却只见他捂着鼻子的手放下来,瞪了狱卒两眼:“继续!继续浇啊!你们愣着干嘛?”
于是狱卒不管魏丑夫呕吐的天昏地暗,四肢发软,硬是把整整一桶的臭水浇到了他的身上。
魏丑夫不断的俯身,吐完再吐,面色惨白,感觉似乎连胃液胆汁都吐光了。而此时,他的头发上、脸上、身上,都是黑乎乎的泔水,已经完全没了当初整洁俊俏的模样。
终于,他吐了整整两个时辰之后,浑身无力,低垂下脑袋一动不动,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大人,现在怎么办?”那个大肚腩的狱卒捏着鼻子,带着重重的鼻音问道。
“给他松绑,丢到院子里去。”李管家再也忍受不了这里的气息了,捂着嘴一边往外走一边下令。
狱卒把魏丑夫松绑,拖着仿佛昏死过去的他,来到了院子里,用力丢在地上。
院子里正在放风的犯人,都凑过来看热闹。
狱卒一把撕开魏丑夫的衣服,拽了下来,像垃圾一样丢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