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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马达加斯加的企鹅》——论萌物

当夜已经深到天亮前的时间而变得微薄时,我开始回想今天看的电影。这部电影说的是关于“萌”的事,于是我就开始思考“萌”这件事。比如“萌”究竟是由什么决定的?是颜值高还是傻和天真?或者一边颜值高一边傻和天真?我例举了某些有“萌”特质的动物:熊猫、海豚、小兔子、各种狗、小熊、小猪、小豹子、小鸡小鸭、小猫……

后来我又开始思考人的“萌”。先是想起一堆小孩子,比如是grace姐姐更萌还是王诗龄更萌,是不是跟小逗比贾云馨相比,她们又退居萌的二线呢?

然后想了想成年人。发现关于人的“萌”,随着年龄和成熟度的增加就越来越难归类和定义,似乎人一成年,“萌”这件事就毫无场合得以展现了。

《马达加斯加的企鹅》中萌的是那些企鹅。最后结尾处,还简要叙述了中心思想:你萌不萌不取决于你什么样子而是取决于你做了什么事。

但我最终觉得,萌这东西和做了什么事依然无关,萌是非常天然而霸道的。你的事迹再光辉灿烂,灿烂到你都可敬了,你也不一定是可爱的;你整个人碉堡了,优秀到被颁发了杰青,你也不一定萌。

但是否只要萌了,就容易被爱呢?是优秀更容易被爱还是萌更容易被爱呢?

正想到这里时,墨点——我的猫,跳到某个小桌子上朝我的方向坐定,她的架势似乎是来监督我的思想。

时间又往前推移了一点后,我抽空瞥了她一眼。我看到墨点圆瞪着眼睛看着我的方向,瞳仁又黑又大,并且把圆眼睛外围的身体摆成一个更大的圆。

我被我的猫吸引,趴在桌子上看她。深夜的观察会开始了。

我看过某个怪咖写过:“当你的猫咪凝视你,不要觉得它爱你。它是在思考怎么才能把你吃掉……”

想到这我觉得这件事好欢乐,就冲我的猫笑了,然后自言自语一般地问她:“干嘛呢你?不睡觉吗?”

说完,我开始做一些手头上的事情,很快就忘记了猫,也忘记了关于萌的思考。将近十分钟后,我感到脚边有细碎的触感。我低头,看到一张猫脸在脚边向我仰视,眼睛轻眯、两腮好像有点嘟着,整个脸写着一个词:笃定。

然后她就带着这种笃定跳蹿上我的腿,在我膝盖上把自己卷成一个卷,睡了……

哦~~冬天到了,墨点冷了,开始主动地寻找腿上的温暖。

一年一度的主动亲昵啊,我每到这个时候就有点受宠若惊,因为一年中的其他时间我们之间没有拥抱,有的话会被她飞踹的。

我摸着墨点身上的黄色、黑色墨点,觉得世上若是有最萌的事物,那就正好是我腿上的这个猫卷。同时,我心里清楚我被她利用了。明摆着就是她抱你的时候你都得接受,你想抱她的时候不行呗~

我想到这一点后心里产生一股很贱的甜蜜。对她的爱真简单,那么容易就建立了。似乎还建立得没什么原则呢……

猫笃定我肯定付出爱,我笃定地心甘情愿着。

简陋的盟约就这么笃定着建立了。持续的时间会在墨点离开我,或者这个世界后继续填充我在人世的时间。没有变迁、没有更改。

别惊恐地问怎么感情这么肤浅还这么真挚啊?爱和盟约这样的词你用在猫身上你暴殄天物啊?

这是因为,墨点你可知你是多么简单和纯洁。猫咪祖传的小邪恶你让我看个彻底,而且你没有自卑也无歉意。你很浅薄,你是一只母猫而已;你很弱智、你很馋、你还很怂包……

但你清澈见底从而弄得我都清澈见底。我作为人类的伟大和卑劣都变得清澈见底。

墨点我爱你如此简单,但我不能简单地爱上某个人。那些比你丰盛、美丽、深刻、珍贵的人……

我还未能爱上。因为,还需要时间。

因为,我的爱不是我们人类说的那种爱,当然也不是迷恋和****、不是激情、不是极乐和失声痛哭。

我的爱只是一道门,进了那道门便不再离开、不再放弃。爱是我心里对自己的盟约,是哪怕被迫失散后还树立在心里的坐标。这个盟约一旦因为一个人而树立在心底,在它静悄悄而又磅礴地建立的那一瞬间,我爱情的心门就对其他人永闭。而那个人的肉身和心灵再也不可能在我心里被放弃。

除非被命运袭击而肉身失丧,但灵魂还守护着盟约,让命运无可奈何。

这人是终点,不是转站。

终点是唯一,转站若干。

人可以让我迷恋到茶饭不思;人可以让我激动到五体投地;人可以让我喜欢到生相思病;人可以让我着迷到对其说:“我好喜欢你!”

但艰难的事是,给我这以上心情的人突然在某一个自有便永有的瞬间让我宁静地、郑重地给我自己的心下定誓约:

“对你的爱此刻真的是爱了,这份爱的特点是永不止息。”

这事难就难在于,我们遇到的伴侣或许拥有美好、优秀、百年不遇、举世无双等优质特征,但不一定是萌的,萌是一定要有点傻的,萌是一定会把对方和自己都弄得清澈见底的。

而可惜的是,在这世间相爱的双方都太过于聪明。

我们在恋爱的时候经常会想这些:

“你说你爱我,但你爱我什么呢?你爱我的原因是不是我愿意的原因呢?”

“我虽然爱你,但你一样爱我吗?如果你不能像我爱你一样爱我,我就也不这么爱你了。”

“你现在很爱我,但你能保证明天你依然会爱我吗?会不会你有了新的选择,就会迅速地变化和离去呢?”

这患得患失的自问自答系列,有时候会随着对方的优秀程度而被增加思考几率。也就是说,对方不够好,你就还不至于想这么多。

但对方好到一定程度,这些就全来了。或者和对方优质的程度也无关,只要是以人类的方式相爱了,就都会开始脑补这系列的问题。

我们永远在爱的交换里,加入对方的人性复杂度。我们很难很难像爱一只小萌猫那样地爱一个人。

但不可否认的却是,我们对一只小萌猫的爱,往往会更坚定更纯粹,往往不会轻易地更改也不会焦虑地拷问。

上帝给了我们一个复杂的世界,又非常狠心地给了我们怀疑精神,我们把怀疑用在生活里、用在爱里……虽然上帝颁发了“萌”这一事物让我们得以放松身心灵。可惜萌物、萌宠、萌娃四处可见,但是萌萌的、让我们爱得不费心不费脑的萌爱人却到处找不到。

为什么大多数人一定要脑洞大开地爱人呢?答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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