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里,景轩一回了宅中,就径直去找云娘。怕云娘闷着带她出去散心,也将一台崭新的织机给放在了宅中。云娘平日里就织布刺绣,时不时和景轩一同研究丝织工艺。那秦管家的两个侄女阿菱、阿珊看得是妒忌难耐。“都是这个云娘,若不是她,景轩大人对我们姐妹二人平日也还是好的很。现在云娘一来,景轩大人压根就不理会我们了。”阿菱整天气呼呼的,竟悄悄弄了一个小人写上云娘的名字,不停地用针去扎。
“阿菱,你在干什么?”阿珊见状,不悦着。
“姐,我看那个云娘实在可恶,就是想扎死她。”说着,阿菱咬着牙又不停地用针扎着。
“妹,现在我们和丫鬟们住在一起。这万一被大家看到,我们姐妹就完了。你忘记了叔叔交代的了吗,不要和云娘正面冲突。”阿珊说着,就将阿菱手中的小人给夺了去。
“姐,可是你也看到了,云娘终日和景轩在一起,我们现在又住到了丫鬟处,你看丫鬟们一个个嘴脸,天天私底下笑话我们。我实在是气。”阿菱不情愿的跺着脚,生气的说着。
阿珊冷脸道,“我们得和云娘亲近一些,日后自然有办法整她。”
“哎,姐,你难道有了法子?”阿菱一听来了精神,连忙问着。阿珊点了点头似乎有了主意。
很快,姐妹二人计划好了。这日,她们见云娘一早在织布机前忙碌着,阿珊、阿菱便走了近前,一边笑着同云娘说着话来。“哎哟,云娘小姐啊,你这么早就忙啦。瞧瞧,你做的刺绣真是漂亮呀。”阿珊笑呵呵的说着,一边凑近身前看着。
“阿菱、阿珊呀,进来坐吧。”说着,云娘便迎着她们。
“哦,不不不,云娘你忙,我们就是看看。听景轩大人说,云娘小姐的刺绣非常了得,我们姐妹二人就是好奇,来看一看。”
“呵呵,好的。”云娘笑着,便继续了手中的活。
阿珊抹着那五色的刺绣,那精致的刺绣手法,果然是令人惊叹不已,不由内心的妒忌更是加深。阿珊不由打量着云娘,又一边说道,“瞧瞧云娘小姐,你这双手如此白皙灵巧,难怪你能绣出这么好的刺绣,也难怪景轩大人对你如此喜欢呢。呵呵。”阿珊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云娘的手。
云娘有些尴尬,忙说着,“这些都不过是些女儿家的玩意,只要会刺绣,都可以绣的很好的。”
“哦,云娘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我们姐妹能和你一起学吗?”阿珊突然问着,倒是把阿菱给愣住了,不知阿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云娘笑着说,“恩,可以啊。这刺绣要眼手合一,多些细心,若是你们姐妹二人喜欢,明日准备一下跟我学便可。”
“哦,云娘小姐,你说真的吗?这真是太好了,谢谢云娘小姐呀。”阿珊连忙打着眼神和阿菱出了屋子。
“姐,姐,你倒说说,干嘛我们要和云娘学刺绣。”阿菱满是不高兴。
“我说你就是不聪明。我们不是要找机会亲近云娘吗,学刺绣不就正好是个机会吗。而且也不用和那些丫鬟们去干些粗重的活,多好。”阿珊说着,阿菱一想也乐了起来。
“景轩,阿菱、阿珊明日和我学习刺绣了。”云娘笑着告诉景轩。
“哦,她们居然也要学习刺绣?”景轩颇为意外。秦管家的两个侄女,平日一向喜欢胭脂水粉,没事四处溜达。这两个女人说要静下心来学习刺绣倒是稀奇了。景轩听着摇了摇头笑了笑。
“听说,阿菱、阿珊要和云娘小姐学刺绣了。”
“真的,居然有这回事。这真是稀奇了。在景宅中,对云娘最恨之入骨的,就是阿菱和阿珊了。她们一天到晚想着法子做夫人。现在云娘来了,她们没了机会。现在居然又寻思着和云娘亲近,我看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是啊,我也是这么觉着的。”一帮子丫鬟们悄声议论着。静丫鬟悄悄来到云娘的屋子提醒着话。
云娘倒也不以为意,“阿珊、阿菱也就是想和学学刺绣,何必将人想成那般。而且她们也都搬出了西厢房,秦管家也说的明白。谢谢静,不用担心。”静丫鬟见劝说无用,也就退出了屋子。
第二日一早,阿珊赶紧收拾着,一边催促着阿菱。阿菱不高兴的说道,“才这么早,就起床?”
阿珊不悦道,“你听,云娘东厢房的门都开了,必是一早起来去做刺绣了。快点。”阿珊说着,急忙拉着阿菱去了云娘那。
这会,云娘坐在屋子当中,清晨的光辉照着她清清爽爽的容颜,她一双清亮的眼睛,亮闪闪的很是美丽。见阿菱、阿珊两人也一早来了,有些意外也很满意。便迎着她们进屋,开始了刺绣学习。云娘一边说着,一边让阿菱、阿珊人手各拿一缕丝线感受着,并在织布上绣了起来。阿菱无精打采的绣着,阿珊学着倒很是认真。直到太阳升了老高,该是喝茶水的时候了。阿菱忽然高兴的站了起来,道,“云娘,我去给你取茶去。”
“好,你去吧。”云娘仔细的教着阿珊应声说着。
阿菱兴奋的走出了屋子,一边扭了扭腰抱怨着,“这叫什么事呀?学这破玩意。”说着就到了厨房。端出热热的茶水,走到半道,阿菱忽然得意的一笑,揭开其中一个茶水杯,竟朝里面的吐了口水。“哼,我叫你喝茶,我叫你刺绣。我呸。”阿菱又得意的盖上茶杯,走进了东厢房。
“来,来,先休息一下,喝点茶。”阿菱愉快的说着,立刻将吐了口水的杯子给云娘送了去。“云娘,茶快凉了,赶紧喝吧。”阿菱这边说着,阿珊觉得有些意外。见云娘竟真的喝了下去,阿菱立刻给阿珊使了个眼色,在一旁偷偷笑着。
终于学了一日,阿珊、阿菱出了东厢房。阿菱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阿珊这才知道阿菱干的那事。她白了阿菱一眼,“就只能干这么点龌蹉事,不会干大事的人。万一要是被别人看到,我们后面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姐,我就是看着她什么都会,刺绣又好,景轩大人又那么喜欢她,就不高兴嘛。”
“妹,姐也一样啊。尤其看着云娘那双漂亮灵活的手绣着刺绣,就浑身的不舒服。不过,我们要做就做大事,可不能在这种小事上给人发现落了口舌。”阿珊说着,阿菱点头同意。
这日傍晚,秦管家趁四下无人,塞给了阿珊一个药瓶,悄声道,“叔叔处处为你们想办法。这次就看你们的了。这是五毒花粉,无色无味,具有强烈的腐蚀作用。若是天长日久的接触,就会给皮肤造成溃烂腐蚀,肌肉萎缩。怎么用,你自己想办法吧。”秦管家交代完便匆匆离开。阿珊拿着那毒药,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姐,叔叔为何不给我们毒药,干脆把云娘害死得了,费这么多事干嘛。天长日久,要什么时候显效?真有那么灵验吗?”阿菱举着药瓶一边看着一边问着。
“毒死她不是太便宜她了,得了景轩的宠,整日在我们姐妹二人面前得意。她若死了,景轩一定痛心,死了还被人留着想头。但是,若是她一点点的变得丑陋,衰老,四肢腐烂难看,你说景轩还会喜欢她吗?呵呵,这女人是最怕给男人看见自己最丑的一面。”阿珊得意的说着。
“哦,我明白了。看来叔叔果然是高明,这样云娘到时人不知鬼不觉的中了毒,等到就算发现时也已经四肢腐烂、丑陋不堪。景轩大人也一定嫌弃她。到时我们姐妹,就,呵呵。”阿菱乐呵着。
这边,阿珊、阿菱每日更是勤快的去云娘那学习刺绣。云娘身边放着丝线箩筐,阿菱、阿珊每人也各有一个。每日云娘都会从自己的箩筐中取出丝线和针,在阿菱和阿珊的面前示范着。而每日趁着云娘上了织布机教其中一人织布的当口,阿珊或阿菱便乘云娘不备将她的绣针浸入五毒粉,并散了些许在云娘丝线上。听得五毒粉嘶嘶渗透于丝线的声音,阿珊、阿菱疯狂又兴奋着。
这样,一连多日下来,云娘渐渐感到双手一触碰到丝线,就有种刺痛的感觉。这日,云娘刚举起针要穿丝线,手一碰上去,竟一阵刺痛“啊”了一声将针线给扔了去。
阿珊、阿菱姐妹二人对望了一眼,笑了笑。“怎么了,云娘?”她们故作关心的问着。
“我,我,不知为何,近日手指总是隐隐刺痛。”云娘慌张的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可是手指和往日一般,除了轻轻一按有些刺痛并没有异常。云娘皱着眉又继续拿起了针线。但是那刺痛感,依然隐隐传来。
几日下来,刺痛感如影随影、逐渐加剧。有时,云娘的双手痛得都无法蜷缩伸张。云娘愁着眉,脸色也逐渐发黄。景轩看着云娘变得消瘦,不免担忧。“莫非云娘心中有事?还是想着云大人之事?”景轩问着,云娘却不愿意回答。
云娘看着自己的双手总是没来由的担心,“会不会是在翠红楼曾被张妈等人用开水壶烫过留了后遗症?”云娘越想内心越是焦灼。
见云娘的气色憔悴,阿菱、阿珊暗自窃笑。这边,云娘双手颤抖着拿起丝线时,双手很不灵活的竟让丝线滑落了下来。“啊,怎么会这样?”云娘吃惊不已,竟赫然发现指腹如同桑蚕脱皮一般,出现了干硬的一层白皮。
阿菱、阿珊一看,也是吃惊不已。“药性发挥的未免太快了一些。”阿珊想着。云娘赶紧退下阿菱和阿珊,说是休息。
“哈哈,叔叔给的药果然厉害。简直就是杀人见无形之中。你看,云娘现在是不是越来越丑了。”
“是啊,你看她的双手现在就像鸡爪子弯曲合不拢,那皮肤,你看看多黄。哪有我们的皮肤白皙。”
“呵呵呵,现在景轩大人回来都少了。估摸是开始怕见云娘了,哈哈哈。”阿菱、阿珊得意着。
孟婆给云娘送药来,不由观察起云娘太过蜡黄的面色。“云娘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了?”
“孟婆,我也不知?就是感觉没什么气力。你看我的手都这样了,绣东西都不能绣了。”云娘说着,抬起了微微颤抖的手。孟婆赶紧接过仔细看了起来。
忽然,孟婆皱起了眉。“云娘小姐啊,不是我乱说,我总觉得这事有些古怪,怕是有人要害您。”
“什么,孟婆?”云娘吃惊着。
“我一直奇怪,那两个平日风骚的阿菱、阿珊怎么会突然乖乖跟您学刺绣。现在您双手这样,我不得不怀疑些什么。这样,云娘小姐,您别声张,我去药铺问问。然后告诉您。”
“嗯嗯,那快去。”听得孟婆这么一说,云娘顿时心生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