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这养‘瘦马’可谓日日金银满钵,这有利可图的大买卖啊,也只有爷您最能想的出来,做的好,哈哈哈。”妖娆的“曼珠沙华”光着白皙的身子在“黄泉路”身上磨蹭着。
“嗯,账房先生昨日做账,已经出了六笔,净赚黄金六千两啊。哈哈哈。改明,你要买啥尽管说来,爷我都给你买来。”说着,“黄泉路”俯身在“曼珠沙华”白皙丰腴的身子上狠狠搓揉着。“曼珠沙华”兴奋的叫着,“黄泉路”咕隆着喉咙发出着狂笑,他们剧烈的扭动着,紧紧缠绕着,如同鬼怪在地狱中尽情的纵欲翻腾。
是日一早,牢笼打开。
“快,都给我出来。”一粗壮的男子大吼着。这些可怜的女子们听了赶紧一个个站起身,低着头排成一排向外走了去。
忽然,一个女子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柳子死了,柳子死了。”其他女子一听顿时都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都他妈不准哭。”那男人骂骂咧咧着走进牢笼,朝那一动不动的女子狠狠踢了两脚,便啐了一口吐沫。“妈的,又死了个赔钱的货。”说着,男人蹲下身抓起柳子的尸体。
“你要把柳子的尸体做什么?”云娘不忍上前阻止。
“干什么?老子要把她给扔出去,你管的着吗?”男人不理会云娘,拖着柳子尸体继续朝外走去。
“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做。这扔在荒郊野外,万一,万一被野狗……你得把柳子埋了。”云娘不顾一切的说着,死死抓着柳子的尸体不让男人带出去。
“你找死是不是?”男人横着脸、瞪着双眼,举起了拳头。
“干什么,干什么,老大不是交代过了,不准打这些瘦马的吗?你忘记了?”这边,那个当日将云娘从客栈捉来的麻子男人阻止道,男人看了看麻子男悻悻的放了手。其他的女子看着柳子的尸体都哭了起来,她们也都想到了日后的命运。
“给我们点吃的吧。柳子都饿死了。”几个女子哭着说着。
“前日才吃过,今日又要吃饭。你当咱们是开饭馆,真是养你们的?”男人不悦道。
麻子男看了看云娘,说道:“柳子我会把她埋了,你放心吧。”说完,麻子男扛起柳子的尸体同那个男人一起走了出去。云娘怔了怔同这些女子一起出了牢笼,很快被蒙上了双眼。
“他们要带我们上哪里去?”云娘惊慌道。
“他们怕我们跑了,所以不让我们认路。这是带我们去教所学习。”那年纪稍长的女子说着。
一路上,蒙着眼的女子们一个挨着一个,蹒跚不稳的走着,云娘多次险被石头绊倒。“快点,走这么磨蹭,什么时候才到。”几个看守的男人恶狠狠地说着,不时抽上一鞭子。
“啊。”女子们痛苦的叫着。云娘一个慌张跌了一跤,也被狠狠的抽上了一鞭子,顿时刺骨入心得痛。待鞭子又要抽上来时,麻子男一把捉住阻止了下来。几个男人只好不再继续鞭打,催促着赶紧赶路。不多会,云娘依稀感到她们跨进了一个大宅子。果不其然,眼睛上的面罩给扯了下来。云娘抬眼打量着眼前的地方,一派戏曲花苑。那楼上听得琴声,苑内鸟语花香。楼下是一阵喧闹的声音,竟是人们在抹骨牌。而另侧的厢房看去,一些个女子正在端着果品进进出出。待云娘还没来得及反应这是怎么回事,她身边的女子就自动分了开来。
那年纪稍长的女子和另外几个被领去了二楼,那叫阿婵的女子和几个长相略微美貌的女子给领上了顶楼。阿婵回头看了看云娘,缓缓走着,竟是一副得意的神情。这边就剩了下云娘和两个刚被捉来的女子。
很快,一位寮口嫂走到云娘和那两女子身边,上下打量一番。寮口嫂在云娘的脸上捏了捏,脖子耳朵吹了吹,又在云娘的身子骨上揉了揉,云娘极不自然的向后退缩着。寮口嫂同样也打量了另外两个女子,便对一旁的男人说道,“这个倒是一等一的资质,就她上琴室,其他的就去账房吧。”听得寮口嫂发话,云娘一下就被那几个男人推向了楼上。
“你们放开我。”云娘很是紧张,不知即将发生什么。
“呵呵,算你运气好,说你资质一等一,我们倒舍不得打你了。”那几个男人嬉笑着正要摸向云娘,忽的竟又给麻子男捉住了手。
“你,你,你?”那几个男人不悦道。
麻子男也不理会,对云娘说道:“进屋去吧,不会有人碰你的。”云娘吃惊的看着麻子男,扭头赶紧进了屋。而麻子男看着云娘陷入了沉思。
进了屋内,满室飘香。屋子十丈左右,摆放着古琴和字画。阿婵等女子正换了一身薄如蝉翼的衣裳,对着镜子涂红描彩。阿婵斜眼看了一眼云娘,也没搭理。那其他的六七个女子已经穿戴好,坐在牌桌旁抹着骨牌。那身若隐若现的衣裳,将她们的身子几乎不遮的显现着,而另几个女子则半裸着上身拿着长萧吹奏着。
“笑,给笑起来。”这边,就见得几个寮口嫂拿着教鞭在女子身边转悠着。见哪个女子不笑,就立刻狠狠的抽上一鞭子。这些女子吃痛着,不得不含着泪水笑着。那薄入蝉翼的衣裳下早已是伤痕累累。室内焚着香,琴声奏鸣,加之女子们穿得衣不遮体,真可谓是满室生香色,却是辛酸泪。
阿婵一身浓艳倒是大大方方的走到了琴旁,她白皙的胴体在薄薄的衣裳下显现着。她拨弄起了琴弦,音色曼妙,而两旁的女子则在寮口嫂的监视下翩翩起舞。寮口嫂“传经布道”着:“‘云想衣裳花想容’,举止要媚态迷人。”说着一寮口嫂,莲步轻移的做了一个示范。而一旁女子也都跟着缓步而行,秋波回盼、眉目传情,极尽“巧笑情兮美目盼兮”之态。再看那一个个女子乳峰起伏、会阴深邃,真是充斥着无尽勾人的淫事。云娘皱眉看着这一切,这边一寮口嫂也押着她坐到了铜镜旁。
这寮口嫂仔细打量了云娘,便取了一件透明衣裳丢到了她的身上。“把这个换上。”
“不。”云娘拒绝着。
“哼,你敢说不。看我不收拾你。”说着,寮口嫂狠狠的抽上了两鞭子。云娘忍痛抱住双臂,落泪看着一旁热闹的琴声舞乐,看着女子们麻木着表情舞蹈着。
“赶紧换上。”寮口嫂喝道。这边,就上前一把将云娘的衣裳给扯了去,那单薄的衣裳很快披到了云娘的身上。寮口嫂上下打量着云娘的身子,见着她胳膊上的守宫砂满意的笑着。“的确是个处子,不错。”
看着镜中几乎裸露的自己,想到昔日曾是官家小姐,面对此时此景,云娘痛苦绝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寮口嫂这边又说道:“起身走几步。”
云娘不肯上前,寮口嫂顿时又举起了鞭子。云娘只好道:“都说‘三分姿色七分妆’,我这新来的瘦马自然得从化妆开始学起,是不是?”
寮口嫂想想似乎也对,便没再抽上鞭子。她走到云娘身边笑道:“你倒也有几分明白。的确,这衣裳穿戴好了,美容术自然重要。好吧,我这就先从这教你吧。”于是,寮口嫂让云娘对着铜镜拿起眉笔来。一边说道:“对镜梳妆,细匀铅黄,浓抹轻描,眉如新月,发可鉴影。”云娘听着,慢慢举着眉笔一点点的描绘了起来。看着看着,云娘眼圈湿润了。
寮口嫂在站一旁,嫌云娘画的不够浓艳,立刻上前抬起云娘的脸,一双粗重的手在她脸上擦拭了起来。云娘痛得不断摇头,可是寮口嫂牢牢的抓住她。这边,又将红唇纸扣在了云娘的唇上。紧接着,又是粉饼在云娘的脸上一阵乱扑,弄的云娘是一阵生疼。含着泪水,待寮口嫂总算在云娘脸上最后勾勒完,看着镜中自己的脸雪白一片、双唇猩红、眉毛细长高挑,这风尘模样令云娘落下泪来。
“哭什么,看清楚了没有,赶紧照这个方式,自己重来一遍。”寮口嫂喝道。云娘落着泪水,只得擦洗着隐隐作痛的脸。
那边,一寮口嫂忽地在一个女子身上狠狠抽了起来。“说了多少遍,走路要轻,要轻。不可发出响声。你这个蠢货,怎么老是记不住。”
“啊,不要打我,我记着了。”那女子吃痛的求饶着。这一边是女子们学着饮酒猜拳,一边又是歌辞弹奏,一边又是训练舞步,合着抽打哭饶声。云娘看着这一切,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寮口嫂们一边训练一边说道:“你们这群女子,今日能在这里学习弹琴吹箫、吟诗写字,以及精细的化妆技巧和形体训练,都是因为你们有着一等一的资质。不像其他的二等、三等资质的女子,只能学个记账管事、女红、裁剪。这啊,今后就算是被盐商买了去,也只能是做个宅中的奴仆。这些煞费苦心的培训,虽说是为了将来能找个好买主,卖个好价钱。但是只要在这里学会,尤其是百般淫巧的技能,兴许能成盐商的妾侍。日后生活也可有了改变。”寮口嫂说着。云娘这才清楚明白了“扬州瘦马”对于她们这些女子真正的意义。
训练到了太阳落山,终于给了云娘等女子每人一小口馒头。即饿不死、也不会长肉。然后又是被蒙上眼睛回了人贩子的牢笼。夜里,时有女子哭泣。因训练不好就给淘汰的,不仅一顿打,还被那些打手给侮辱了。这样,女子们一个个死去的事情时有发生。这抬头不见天日的日子过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