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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量身定织

“现在我们锦绣庄要开始针对以前的花楼织机进行部分改良。同时,大家在旧有的织机上尝试环形花本悬挂方式。为后期改良织机进行技术配合。”景轩、云娘宣布着。

“好。说干就干。”织匠们都高兴着,意识到改良织机和创新织造方法将会大大减轻他们的织造负担。这边,织机声热热闹闹的响了起来,景轩、云娘在现场亲自指点,工部也派了匠人从旁协助。

“嗯,对,踏竿改为十六至二十四根。”

“这里,可以将梭子的尺寸规范化。这开口、投梭、打纬三个部分只要进一步完善,丝织的产量和质量可以大为提高。”景轩指导着,匠人们也认真忙碌着。而一旁的云娘和织匠们尝试着环形花本悬挂方式织造,一边又商量如何将金、银线织进织物中。

时间一日日的过去了,锦绣庄织机改良热火朝天的进行着,丝织技艺也在同时创新着。

大家都佩服着景轩,私下不由打趣道:“景轩这么有才气,比尚风大人了不起。你说,云娘会不会和景轩好上啦。”

“谁知道呀?不过,要是景轩不嫌弃,我倒是想……”

“呵呵,你哦,真是不害臊。”一些绣娘们痴痴笑笑的说着,不时看着景轩。景轩器宇轩昂、玉树临风,任哪个女子都会不由的暗自倾慕。这会,他手拿改良图稿,对着织机进行研究,不时和匠人探讨着,又不停的更改着。

“这样的男子,若能嫁给他真是幸福呢。”水婆在一旁愣愣的望着景轩。

钱二撇了撇嘴,“婆子,看啥啊。你没看到景轩和云娘小姐好着呢。”

“你这个死鬼,我说一下都不行呀。怎么啦,怎么啦,瞧你这没用的东西,你要是有景轩一半好,我日子就好过了。”水婆撒起泼追打着钱二,引得大家一片哄笑。

“不过,景轩和云娘还真是一双璧人呀。”大家也在心里打量着他们。

几个月过去后,锦绣庄改进的织机初步制造了出来。这改进的成果,结合环形悬挂花本织造锻匹提到了效率。但是,高兴没几个月。织匠们又发现了新的问题。“用了新的改机,锦缎只能分段配色,形成了色条的缺陷。且金、银扁线翻转也是难题。这可怎么办?”织匠们嚷嚷着,景轩眉头紧锁。

“这织机从老祖宗开始就一直是这样用的。皇上也从未说过什么要求改进,现在万一改良出了问题,可不是一个两个人能担当的啊。”年龄稍大的织匠们不管不顾的说出了大家心中的顾虑。

云娘望着景轩,不由握紧了他的手。“景轩不要紧,我们继续研究改进,一定会成功的。”

景轩看着眼前如此执着的女子,如此信任他。景轩动容中不由大声说道:“大家不要慌张,我们继续改进。有什么问题,全由我景轩一人承担。”

“你,你一人承担,你怎么承担呀?你不过就是一个画师,和我们一样。”一旁的织匠们反驳着。这数月的改良已经让大家体会了太多的挫败。

“大家都不要慌,想过没有,我们这种改良后的织机和织造技术,是不是已经提高了大家的工时,而且也改变了原有的技术,绣出了不一样的花纹了。这个是在我们原先基础上是没有的。我看,先让景轩和匠人们检查看看是哪里出现了问题。织匠们和我继续改进织造技术。锦绣庄是一个集体,我们共同改进一定可以度过这些难关的。”云娘信心满满的说着。她和景轩默默看着彼此,是的,有再多困难,真心相爱的人都会一同进退。

“好啦,好啦,大家都别说了,一起想想办法。景轩、云娘还不是为了帮大家减轻负担嘛。大家一起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这改良迟迟不见成效,倒霉的可是我们锦绣庄,谁也逃不掉。”几位年长的老织匠打着圆场。这下,大家才静下心来一同商量着。

“根据织物织造开口来看,还需使经丝与花本联接作提花装造……”景轩登上织机检查后大胆的给出了建议,一边摊开画纸一边说着。

尚风、云大人看着景轩和云娘领着大家忙碌的身影,不觉也很是感动。渐渐的,尚风悄声退去了。

云娘在一旁也说道:“织制时我们可以进行色纬在花纹轮廓线内引入和中断尝试。”语毕,云娘亲自走上织机,说干就干,织匠们都回到织机上。

终于,在这两声三撞的音色下,历时半年多。这一日,织匠们激动的高喊了起来。“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大家快来看呀。”锦绣庄欢腾了,一个重要的改变丝织业历史的改良织机诞生了。只见改机高四层,踏竿十六至二十四根,由两组经线与两组纬线分别进行交织,形成互相重叠的表、里双层。最大衢脚数可达三千以上,大大高于旧有织机的一千八百根。成为了这一时期最复杂、最奇特又最完美的织机。云娘和织匠们同时利用改机以及改进的织具,创造织锦技术中最为杰出的提花丝织品种——妆花。

抚摸着金翠交辉的提花丝织品,景轩、云娘激动了。“成功了,我们成功了。景轩,景轩,我们真的成功了。”

很快,锦绣庄织机改良成功的消息传到了朝廷,引起了朱元璋的重视。为了看看改良后的织机特色,朝廷下令由锦绣庄做皇上正旦穿的冕服。这可是举朝轰动一事,皇上冕服本是由内府监负责监制。如今让锦绣庄织造,可见是极其重视,也是检测改良后的织机和织造技术。

云大人忧心忡忡着,“云娘,景轩啊。我们花费了一年时间,改良了织机和技术。如今皇上这道圣旨,既是对锦绣庄的重视,但也是对我们的考验。素来这龙袍织造工艺复杂耗时长且形式基本相同,一直没有创新。我担心,锦绣庄始终比不过宫中的织染局啊。若是这样,怕,怕……”

“父亲大人。”

“云大人。”景轩、云娘相视而笑,同时说道。“那我们就用改良的品种妆花为皇上量身定织龙袍。”

“哦?”云大人见景轩、云娘胸有成竹,颇为意外。

这日,云娘到了养心殿。此时,朱元璋正在龙榻上休息。一声通报后,朱元璋微微动了动身子。“这来的还挺早。”

“是啊,皇上,云娘来了好一会了。”这边,公公就赶紧扶着朱元璋起了身。朱元璋若有所思了起来。前几日听云大人说此次锦绣庄为他所织龙袍乃云锦妆花,需要量身定织。朱元璋第一次听说“妆花”,倒也来了兴趣。便同意负责织锦和改良织造技术的云娘入宫为他量身。

待云娘站在了养心殿外,公公唤了她入了殿内。只见清丽窈窕的云娘缓缓步入养心殿。朱元璋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约莫十七八岁,容颜清丽可人,窈窕的身子婀娜迷人,一身长裙飘飘更显娉婷风姿,举手投足间修养有素。朱元璋不觉愣神,云娘见状低下了头。“皇上。”云娘轻声道。朱元璋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见云娘净容,更是觉得令人着迷。

朱元璋问着话,“听说锦绣庄的织机改良成功,同时也创新了织造技术确有此事?”

“是的,皇上。织机改良为妆花环形花本大花楼织机,创新织造技术可织出提花丝织品种妆花。”云娘颔首说道。

“嗯。”朱元璋点了点头,又道:“听说你本身是绣娘,但懂挑花结本更会织锦。此次创新了织造技术有你很大的功劳啊。”

云娘听着回道:“这些都是锦绣庄织匠们齐心协力的结果,并非是我一人功劳。”朱元璋满意的点了点头。见云娘温婉如兰,丝织才艺过人,不觉对她欣赏了起来。

“好吧,你今日要为朕量身定织?”朱元璋饶有兴趣的问着。

“是的,皇上。此次,锦绣庄将用创新的云锦妆花技艺为皇上织造龙袍。这云锦妆花特点是度身定织,称‘织成’。得根据皇上的身材来设计和安排图案。谓‘量体裁衣,天衣无缝’。”云娘说着。

“哈哈哈哈,好一个‘量体裁衣,天衣无缝’。云娘不仅织造技艺过人,谈吐也聪慧。那,开始吧。”朱元璋满意的笑着。他张开手臂,云娘和几位宫女配合度量着。云娘的手轻轻搭在朱元璋的胸膛上,高大健硕的朱元璋俯视着这清丽的女子,不时还能呼吸到她身上一股清幽的香味,不觉心旷神怡。待云娘量好离去,朱元璋久久的还在回味。

洪武十五年(1382年)正月,仅半年时间,锦绣庄引人注目的一件国朝盛典用冕服孔雀羽织金妆花纱龙袍成功织造而出。这件龙袍用绛色蚕丝织成纱罗地,薄如蝉翼。迎光望去,恰似一片红光缭绕的彩霞,走近细看却闪烁着细腻流畅的四合如意云纹。主体龙纹闪烁着宝石般的七彩光泽,奇妙的是当变换位置,还能显现紫、兰、绿、黑等不同色彩,底部透纱,整个织物极为富丽堂皇。这孔雀羽织金妆花纱龙袍一出,立刻轰动朝野,所见之人全部叹为观止。一时间锦绣庄织机改良的结果,产量大增、效果显著,全国纷纷效仿改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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