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瞧你,这有何难。我告诉你个好法子,将此事推给别人去做,就免去了你的担忧。这换魂的秘密之事,本来嘛就得是由锦衣卫去完成。”红霞神秘的说着。
“锦衣卫?你是说,难道是指挥使蒋瓛?”冯大官人倒也精明。这蒋瓛素来喜好邀功,自他告发了蓝玉之案后,皇上因为杀人太多,对锦衣卫冷淡了三分。现在蒋瓛终日卯足劲得想立功。不过,冯大官人也有几分担忧,毕竟换魂之事是秘密进行,宫中知道的人不多,包括了锦衣卫也不知其中一二。当然,也是皇上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冯大官人犹豫着,但想想试试总比不去的好。于是,他便按照红霞说的计划着。
这日,入了宫。冯大官人小心翼翼将蒋瓛给唤住。
“冯大人找我何事?”蒋瓛疑惑道。
“蒋瓛大人,在下是有一秘事相告。”冯大官人笑了笑说道。
“哦。我倒有兴趣听听。”蒋瓛似有领悟。这边,冯大官人同蒋瓛走到了无人之处。
冯大官人说道:“近来,值六月酷暑将近,皇上的身子是越来越衰退了。您看这段日子早朝皇上都没来上朝。后宫的皇子、嫔妃们终日守在皇上身边。哎,皇上盛年不在又恐社稷,实在是不容易啊。”听冯大官人说的,蒋瓛也客气的答是,不过心中纳闷这冯大官人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冯大官人又看了一眼蒋瓛,说道,“想必大人应该听到民间传闻换魂之说了吧?”蒋瓛点了点头,这民间之事怎能逃过他锦衣卫的耳目。“蒋瓛大人,不瞒您说。皇上,皇上也想换魂长生呢。”
“哦?”蒋瓛一惊,这可是震惊的秘事。“你说的当真?”蒋瓛追问着。
“此事我怎可儿戏?因为事关机密,目前也只有几位公卿和负责陵墓的官员知道。皇上秘密安排搜寻换魂之人,如今啊,此换魂之人已经找到。在下想着就来告诉蒋瓛大人,也算给大人一个立功的机会。”见冯大官人看似一片好意,蒋瓛倒是不以为然的心想,这等若是好事,也不会白白给了自己。
于是,蒋瓛淡淡的回道:“那此换魂的人是谁?现在何方?你告诉我,为何你不自己告诉皇上?”
冯大官人一听便摇了摇头,“哎,这人啊,乃是当年云大人的女儿云娘。”
“什么?是云娘。”蒋瓛又是惊讶。
“是啊。这云大人的女儿云娘小姐当年明明死了,后来居然又活过来了。这符合换魂条件一。其二,她是女人,为换魂需要的阴与阳的结合条件二。其三,她的生辰居然也是闰年九月十八。你说,此人是不是太难得了。只是在下早已听闻云娘是锦衣卫佥事景轩大人未过门的娘子,素来很受景轩关心爱护。我虽为二品官员,可是怎敢得罪锦衣卫佥事?所以,所以,这不来告诉您了。”见冯大官人说的也有理,蒋瓛沉思了起来。
“那容我仔细想想吧。”蒋瓛说着便告辞了。
回了锦衣卫衙门,蒋瓛左思右想着,不觉冷冷道:“且不说换魂之说的真假。这云娘当年明明乃是景轩、贵妃救下的,死而复生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如今,皇上这等机密之事,都未同锦衣卫商量,可见锦衣卫如今的地位。我若蹚了这趟浑水捉了云娘和皇上换魂,若没成事,就可要了我的脑袋。到时我岂不是既遭了景轩的恨又掉了脑袋。而这唯一有好处的就是那奉命寻换魂之人的冯大人。他不论我敬献的换魂人是真是假,反正是保住了他自己的性命。呵呵,冯大人啊,这招真是聪明又过阴狠。可是,我蒋瓛没兴趣做这些。”
蒋瓛知道,如今景轩深得皇上信任,他动不了景轩又何必去得罪他。现在皇上身子不行,眼看就要大势过去。这皇太孙一旦当了皇上,景轩曾经救过太子朱标,关这个关系,蒋瓛都得敬景轩三分。蒋瓛决定了绝不讨这个功,插手这个事。
这边,冯大官人和红霞各怀心事,等待着蒋瓛向皇上举报云娘做换魂之人。可是,等到六月的蝉虫在枝头撕心力竭的叫着,那朱元璋已经病重的双目睁不开了,也迟迟不见蒋瓛说这事。
闰五月初五这一日,形同枯树的朱元璋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着。下面跪着嘤嘤哭泣的嫔妃和皇子们。朱元璋听着眉头皱着,他摸索着从床上扔下枕头。用力的骂道:“哭什么,哭,哭。朕,朕还没死。朕,朕还没死。”
“皇爷爷,您不要动怒。不要动怒啊。”这边,朱允炆满面泪水的劝慰着。
“允炆啊,允炆,你让他们都退了下去。朕,朕有话同你说。”朱元璋老泪纵横,气喘吁吁道。
这边,朱允炆立刻让人都退了下去。坐在龙榻旁,文弱的朱允炆哭泣着看着朱元璋。朱元璋也看着这乖巧、还有几分孩子气的皇孙,又是心疼又是担忧。他微弱的喘息了一声,露在锦被外青筋暴跳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声音小如蚊蝇,朱允炆俯身贴着耳朵听着。“允炆,朕有要事告诉你。你必须听朕的,按照朕说的去做,知道不。”允炆连连点着头。“朕不会死的。”
“什么?”朱允炆一愣,以为是朱元璋已经病糊涂了。
“朕说,朕不会死的。你不要以为朕说玩笑。民间有换魂之说,朕,朕看来已经撑不了几日了。朕,朕已经让那张真人四日后闰五月初九入宫来为朕保元神。此事万万不能让人知道。朕保元之际,恐没有了意识。朕怕弥留之际保护不了你。故,第六日到了你必须奉命正式登基。第七日,将朕速速下葬于明孝陵地宫,地宫内秘密进行换魂仪式。朕要你,要你在这七日内找到换魂之人,另外,另外,下葬之日朕虽尚有气息,但一切丧葬仪式正常举行,后宫,后宫凡没有生育过的嫔妃一起陪葬。同时,同时,传朕旨意藩王无需进京讣告。一来,朕怕你叔伯乘机作乱危机你登基。二来,朕也担心他们野心勃勃耽误了朕回魂的大事。朕就你这么一个心爱的皇孙,朕信任你。你会帮朕做到这些的是不是?”朱允炆惊讶的听着抹去了泪水。虽然他不能确定换魂是否成真,但皇爷爷一切都为他打算,他做皇孙的感动不已。
“皇爷爷,您,您放心,您说的,皇孙一定都照办。皇孙辛卯即位。是日葬皇爷爷入孝陵。诸藩王不得回京讣告。”见朱允炆答应了自己,朱元璋这才放心的笑了。
这边,朱元璋又咳嗽了两声,不忘道:“此,此次寻换魂人之事,只有几位,几位重臣知晓。锦衣卫喜好邀功,错案不胜枚举,故,故朕恐其有差池,未让其知晓。尔后,尔后仪式之事、陵墓工事等事宜,冯大人、张真人,会,会告知你如何,如何做的。同时,同时,你秘令蒋瓛等四名锦衣卫官从旁协助。佥事景轩曾救过你父皇,此事,他,他就毋须知晓。事后,凡知晓参与者……”朱元璋做了一个手势,朱允炆愕然了,只得点了点头。朱元璋这才满意了。此时的他,真的如同那残年的风烛几乎一吹就灭。朱元璋深深恐惧着,不仅仅是死亡的靠近,也不放心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他必须换魂成功,重新活过来在幕后辅助皇太孙。
闰五月初九,朱元璋已经四日没再传召任何人入宫。只有皇太孙朱允炆日夜陪伴伺候在侧。宫中很快流言四起,议论着皇上到底驾崩了没有?也就是这日,张真人果然带着道士持着符箓到了皇上的寝宫。他们与朱允炆照了面,便径直走到了朱元璋的龙榻前。
“张真人,我皇爷爷真的能活过来吗?”朱允炆着急的问着。此时的朱元璋睁着大大的眼睛,只有出了气连呼的气都没有了。
“太孙殿下,您不要着急。我现在就为皇上保住元神。只要七日内,七日内找到闰年九月十八的女子,或许皇上可起死回生。”这张真人乃是正一道的德高望重的道士。对于朱元璋要求的换魂一事,他也经过证实,在道家理论中是可行的。这边,张真人又不紧不慢的说道:“道家向来有三魂七魄之说。魂果有三,魄果有七乎?此三魂,一名胎光,太清阳和之气,属于天;二名爽灵,阴气之变,属于五行;三名幽精,阴气之杂,属于地。胎光主生命,爽灵主财禄,幽精主灾衰。三魂呈红色,人形……”张真人絮絮叨叨一番道家理论,朱允炆听得云里雾中。最后张真人才道:“因此,皇上目前的身子即可以说已经归天,但又可以说魂魄尚在人间。”
“哦,这样。”朱允炆愣愣着。
张真人继续道:“本真人在此将为皇上制御幽精,保养阳和之气。保住元神不散。此乃需要黎明时分、夜间入睡前,叩皇上牙齿并呼三魂,反复三次,可保神气常坚、精华不散、疾病不侵,鬼神畏惧。再在七日之后,以为皇上下葬的方式,外摆天地12畜,鬼道轮回之阵。即为皇上的元神棺椁以十三个城门同时出殡的方式,形成12畜之外13天地无人、地狱无查来混过鬼差。届时以生辰相同之人的血阴阳调和,七日一过便可重生。不过,”张真人又道:“这人的生死乃是天地所定。本真人在此也只是尽力而为救活皇上。”
朱允炆听着张真人说的,看着他做起了法事。他忧心忡忡着,不论换魂之说真的可行,且这换魂之人目前还尚未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