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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云家平反

这边,顾命大臣、皇太孙朱允炆,还有工部大臣冯大官人等人都立在朱元璋的龙榻旁,他们看着嘴巴张着,只能呼不能吸气的朱元璋,显得很是焦灼。而一旁的道士开始在龙榻四周安放符箓,口中念着符咒。顾命大臣等人寻思着,这换魂之术是否真的能让皇上保住元神?只见,那张真人忙忙碌碌着手指比划着,伸手触碰着龙榻上的朱元璋。而现在朱元璋如同一个可怜的老人,无助的躺着说不出话来。

“大胆。你居然敢对我皇爷爷不敬。”朱允炆见张真人竟摆弄朱元璋的身子,不由怒斥道。

“长孙殿下,您,您误会了。我这是在摆阵势。需要调整皇上的身躯。”见这一身长袍、仙风道骨的张真人说着,朱允炆也想起了朱元璋的交代,便只好作罢。那张真人小心翼翼继续搬动朱元璋的手臂、四肢。以侧卧的方式,让朱元璋头西脚东仰卧。同时让朱元璋的面向上,头顶微向右偏,右臂向上弯曲,手放在头右侧,左臂下垂略向内弯,手放在腹部并拿念珠一串。右腿稍弯曲,左腿直伸,两脚向外撇开的奇异姿势。

“张真人,这是?”朱允炆等大臣不解的问着。

“此乃北斗七星姿势。北斗七星乃是极星,指向正北,位于天空中心。在星宿中属紫薇垣。紫薇垣对应的是人间帝王,是帝星所在。可避邪,此形状为一个巨大的聚气。可保护皇上元神。”见真人说的,朱允炆看着这昔日威武如神祗般的朱元璋此时就这么一动不动的任由摆弄,他内心矛盾不堪。这一番忙碌,这生命真的可以重生吗?

张真人开始摇晃起了铃铛,口中念念有词着。一旁的顾命大臣们见换魂之事开始运转,朱元璋气息尚存,便都不由询问朱允炆:“太孙殿下,那,那皇上的‘丧事’您看何日宣布?”

朱允炆想了想,抚摸着龙榻上的朱元璋幽幽道:“今日就宣吧。”

顾命大臣心下黯然,立刻跪伏在地双手高高捧起遗诏,良久,哭声道:“皇上驾崩了。”顿时,殿外侍候的宫女、太监们纷纷跪了下来哭了起来。一下子,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宫中。后宫嫔妃以及皇子皇孙更是心裂肺的哭喊着一路而来。

“皇上驾崩了!”钟鼓齐鸣。血红一片的夕阳下,乌鸦嘎嘎着扑腾惊叫着穿过了大明深宫。

此时,朱元璋寝宫外,宫中所有宫人、嫔妃、大臣们都满满的哭跪在地上,一声声的皇上,哭的是声泪俱下。这边顾命大臣腰系白带,冠带白绫,在两个太监的簇拥下,手持朱元璋的遗诏走到殿中。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遗诏。“朕开国以来,殚精竭虑,勤于政事……自古有死,贤圣所同,寿夭穷达,归于一概,亦何足特痛哉……朕之皇太孙朱允炆,仁孝文德,着其即皇帝位,秉承朕之遗志……”顾命大臣低沉的声音在殿中回荡着。

宫中大臣、嫔妃们看着朱允炆都俯身叩拜高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众卿,众卿平身吧。”朱允炆显然对此时的一切惊惶担忧着。他看着大明江山就这么落到了自己的肩上,他这年轻瘦弱的臂膀感到了压抑与窒息。

朱允炆又清了清嗓子,故意显得几分威严。“先皇驾崩,朕心甚悲,举国同哀。传先皇的旨意,大明臣民自朕以下,为先皇戴孝三日,三日除服。”正当大家以为新旧替代本是寻常时,那朱允炆又继续道:“先皇有令,所有未曾生育过的后宫嫔妃全部为其殉葬,另有先皇侍从若干宫女从死!”这嫔妃殉葬,就是杀死或活埋嫔妃,让她们在“阴间”继续为皇上效力的残酷人殉制度。想到就令人不寒而栗。这话音刚落,满朝文武众臣皆面如土色,跪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顿时间,后宫嫔妃们也惊得哭成一片、哀声震天。除了一些已经有子女的嫔妃,如,贵妃神色就很是寻常。其他嫔妃皆哀呼着哭声凄厉,有的嫔妃惊恐的当场晕厥了过去。朱允炆也脸色苍白着,也觉得这些即将生殉的嫔妃着实可怜,他微颤着道:“先皇钦定的顾命大臣,先皇所有后事皆由他来操办。”宣布完,朱允炆便不忍再看那些可怜的嫔妃了。待下达殉葬的命令之后,后宫宫人便开始为符合条件的嫔妃一一列出了名单,等待殉葬那日。这下后宫混乱一片,哭天喊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待一切吩咐好后,朱允炆不由看着冯大官人,悄声道:“眼下换魂仪式在即,张真人已经开始为先皇保元。先皇让你找的换魂之人可有下落了?”现在朱允炆很是担忧,万一这人找不到,皇爷爷复活一事就白忙活了。

冯大官人摸着汗,想着红霞对他的嘱托,便开口道:“皇上,此女子已经找到了。”

“哦。那还不赶紧捉到宫中,与皇爷爷做换魂。”朱允炆又惊又喜。

冯大官人又继续道:“此女子有些特殊,她就是昔日被抄家,受腰斩的云启功,云大人之女云娘小姐。”

“哦。竟有这等事。”朱允炆不觉回忆着。朝中这位云大人他也有所耳闻。云大人为人正直清廉,就因为一场文字得罪了皇爷爷全家被抄,其女儿云娘小姐也投河自尽了。“哦。那云娘小姐当日不是投河自尽了吗?难道她还活着?”

“是是是,皇上。此云娘正是投河自尽又起死回生的云家小姐。且生辰也正是闰年九月十八,与先皇一模一样。”冯大官人说着,朱允炆惊讶不已。他居然没想到世间还真有如此巧合之事。看来皇爷爷长生之事命中注定了。

“不过,臣有话想请皇上考虑。”冯大官人继续道。“这云娘昔日家被朝廷迫害,今日让她换魂,她必当坚决不从。锦衣卫佥事景轩大人是她夫君,他要求皇上让云家平反。三日后,他自会亲自将娘子云娘敬献。”

“哦,景轩居然会亲自将云娘敬献给皇爷爷换魂?”朱允炆有些震惊。但是,要平反云家,朱允炆有些老大不情愿。“这当初云家是皇爷爷下令抄家的,这如今忽然平反,岂不是说皇爷爷当年错判了官员。不行,可不行。”朱允炆拒绝着。他心想着,既然知道云娘就是换魂之人,可以直接捉拿岂非这么费事。

冯大官人似乎看出了朱允炆的想法,说道:“昔日云娘家被抄,如今让她献身换魂,她必定誓死不从。先皇也有令,对生殉的后妃、宫女的家属进行了表彰和封赏。授以‘千户’、‘百户’之职。那云娘既然也是为先皇牺牲,这恢复平反,也属于表彰啊。”听冯大官人这么一说,朱允炆想想也对。

于是,朱允炆说道:“好吧,那就同意吧。是日,朕就让顾命大臣在朝中宣布。”

待皇上认可,冯大官人便匆匆离开了宫中。此时,宫中也正是忙碌不堪着。冯大官人一边走一边寻思着,“这红霞心里到底是卖了什么药?为何说有办法让景轩送云娘入宫?还得平反云家?”虽然想不通,但是自己的危机倒是给解决了。只待红霞答应他的,三日后,她自会让景轩亲自送云娘入宫。

闰五月初十,一早满朝文武一个个哭丧着脸,面色苍白立在大殿内。昨夜朱元璋驾崩之事满朝皆知。这会,顾命大臣走上大殿捧着遗诏宣布着。在众臣的观望下,朱允炆由太监侍候着,穿龙袍系白色孝带缓缓坐在了龙椅上。国不可一日无君的情形下,先皇筹丧期间,朱允炆硬着头皮登上了朝政。

众臣三声高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朱允炆满面哀容。

这边,朱允炆落座不一会,就令道:“本月闰五月十七先皇下葬明孝陵。诸藩王无需入京。”话音一落,各位大臣纷纷议论了起来。

朱允炆也不理会,继续道:“先皇在世,因念昔日大臣之情谊。故令云启功大人一家平反,云大人官复原职以慰先皇之心。”

众臣愣了愣,又都赶紧跪地谢恩。“先皇隆恩浩荡啊。”说着,几位大臣抹着眼泪。朱允炆看着大臣们,也知道这步走的妙。皇爷爷简朴爱民的遗诏加上官复昔日大臣,足以让皇爷爷受到大臣们和百姓的感动和怀念。这一旁,立在殿外的景轩听了这个消息,也是震惊不已。为何皇上会突然平反云家?

震惊、惊讶外,景轩又是喜悦又是酸楚。“云大人昔日景轩那样害了您。今日您总算平反了。云娘啊。你知道一定会高兴的。”

听得大殿上公公念的真真切切的,“朕有感昔日云启功为明朝效力之能,其获罪被抄,朕内心时时感到不忍。今朕临终之际,特平反云家。被发配之人均可回到原籍。”景轩高兴不已,尚风在大殿上也是欢喜坏了。这下云娘要是知道一定高兴极了。朝廷上下此时议论纷纷,赞叹云大人在天之灵总算得到了安慰。那朱允炆高高的坐在金龙宝座上,心想着已经平反了云家,过些日子,景轩也该带云娘来做换魂的事情了。

这边,公公又念道:“宣景轩觐见。”

景轩迟疑了一下,赶紧进了大殿。“臣在。”

这边公公说道,“景轩接旨,朕感景轩在先皇在位期间屡见功劳,特封你为锦衣卫指挥使,掌管锦衣卫。并另命你,为云家平反的善后之事,统统管理执行不得有误。景轩大人,您还不快谢恩啊。”大雄宝殿内的官员们都惊讶的看着景轩,云家平反、景轩封了锦衣卫最高官职,好事凑在了一块太过突然。尚风也是着实意外不已。景轩愣住了,这云家平反,虽然是高兴的事,但又为何突然升他为锦衣卫指挥使?

朱允炆看着景轩,心想着既然他愿意献出自己的娘子,这自然得给他一些回报。

景轩疑虑了一会,便大步上前道:“臣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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