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冶站起身,眯着眼看着远方,紧咬着唇,仿佛要咬出血来。
“你去吧。”身后欧阳尘依旧是一副从容淡定的微笑声音,冰冶一震,转过头来,欧阳尘微微点点头,继而笑道,“反正这里有本神医在,你,反倒是帮倒忙而已,所以啊,该去哪里就去那里吧。”
冰冶微微一笑,嘴巴却很毒,“哼,要不是我的指点,你能迷途知返?没有我你知道肺鼠疫是个什么玩意儿?没有我你知道变异体是什么玩意儿?”
欧阳尘的嘴角微微抽搐,“……你果然还是赶紧离开我的视线比较好!”
“哼,老娘这就走啦,你小心别感染死掉了!”说着,冰冶转身踏风而去,以最快的脚程离开,在飞离欧阳尘的那一刻,嘴角露出一抹笑,欧阳尘,谢了!
欧阳尘看着冰冶转身离去不见踪影,也是微微一笑。
低下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欧阳尘的眼神放冷了。
看不见动作,只见那女子的脖颈有一道细细的痕迹,已经倒地不起了,显然是已经断了气。
欧阳尘侧身离开。
秋风国果然是什么都做得出来,想出这种法子安插细作!
欧阳尘冷冷一笑,他自然明白,冰冶示意自己给她药的那一刻,眼神流露出的是什么意思,很显然,她也发觉此女子不是寻常的人!
既然如此大张旗鼓散播瘟疫,怎么可能让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逃脱?
悄悄的观望四周,此时此刻的冰冶,不,应该说是自从来到秦安,就换做一身男装的冰冶,小心翼翼的穿过士兵的防卫圈。
风一般的速度晃过主营,随手抓来一个小士兵,扼住他的咽喉,“说,北宫殇的营帐在哪里?”
那小士兵眼眸突显,挣扎着,眼神狠狠地瞪着冰冶,很硬气的不肯开口。
冰冶微微冷笑,手腕使力,小士兵的眼中流露出了惊惧,那是对死亡本能的惧怕。
“咳咳咳……在……在中营过后第三个营帐内……”小士兵断断续续的开口,冰冶眼微微眯起,看着小士兵,嘴角的微笑更冷。
就在小士兵以为冰冶将会放过自己的时候,冰冶的手腕突然施力,惊惧不已的眼眸便永远僵住了,缓缓倒下没有了声息。
冰冶冷冷的看着脚下的尸体,军营中最恨的就是这种贪生怕死的人!会出卖主将的人,留他不得!
按照小士兵所说,果然,找到了最大的一座营帐。
翻身进入,悄无声息。
却在刚刚踏进的那一刻,一只酒杯带着凌厉的的劲风朝着自己飞来,冰冶仰身躲过,还没有站稳,就被一道很大的力道拉过去,圈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面。
冰冶清醒过来,安静下来,这个人的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闻的桃花香气,带着魅惑人心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其实冰冶最想问,你怎么认出我的?
头顶传来北宫殇低低的笑声,“很早就知道了……”不知道是在回答冰冶的问话,还是冰冶心中所想。
早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就只有你了。
“是嘛?你知道我没死?为什么不治罪也不通缉?”冰冶不解,一直以来都很不解,这至少也算是欺君之罪吧!
“因为……你怎么来了?”北宫殇带着喑哑的磁性嗓音问道,冰冶感到好热,微微皱眉,“你生病了?”
“无碍。”北宫殇放开冰冶,让冰冶坐下来,自己坐在桌前,看着冰冶。
再一次看到这张熟悉也陌生的脸,还是犹如自己初见他的时候一样,惊为天人的感觉,好惊艳,真的,好像看很多年,也依旧觉得很惊艳。
深呼吸一口,“情况怎么样?”
北宫殇魅惑一笑,“冶儿这是担心?”
“北宫殇,没心情跟你扯!说吧,你那封密旨是怎么回事?”冰冶手冢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匕首,玩转这匕首,锋利的刀刃,寒光闪闪。
北宫殇讪讪的笑,“为了迎接离羽国的皇后啊。”
“不要给我绕圈子!你身后那一大堆烂摊子,打算丢给我?”冰冶神情微冷,似乎是只要你说出一个是字,就让你好看的表情。
北宫殇依旧笑得魅人。
“因为我信任你。”
一句话,冰冶就没了脾气。
你知道我是欠你的吧!混蛋!
“不是因为我觉得你有什么亏欠我,而是,我只是单纯的相信你。”北宫殇依旧是笑,同样是笑,为什么欧阳尘就觉得笑得有些坏,而北宫殇却觉得笑得让人着迷,温暖,没了脾气。
冰冶站起身,冷然的看着帐外,“北宫殇,我不需要你的相信!如果你不怕你的江山被我毁了的话,或者你的后宫被我毁了的话,你大可继续相信我。”如果你真的敢放手让我去做,我也绝对会放开手脚!
“如果真的如此,也算毁得其所。”北宫殇邪气一笑。
冰冶嘴角抽搐。
“那你可别怪我,你说的。”
“当然。”
“话说回来,你提防一下吧,最好严禁你的士兵随意出入无邺城,也不要放进一个外来人,检查清楚了,否则,有什么后果我可不负责!”冰冶冷眼看过去,北宫殇睁着双眼,笑看着她,突然觉得恼了,“看什么?”
“没什么,你放心吧,无邺城决不允许一个外人出入。”
“哼,还有啊,北宫殇,你的士兵,你至少也该考察一下吧,虽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过……小看了虾兵蟹将,是会吃大亏的!”说完,冰冶又想起那个小士兵来,北宫殇的表情微微显出了冷然,“这个自然。”
“知道就好。”说完,冰冶抬步打算就离开了,北宫殇没有出口挽留,看着冰冶一步步往外走,却在掀起帐帘的前一刻,停住了,冰冶转过身来,“北宫殇,这个东西……留着用吧。”从怀中套出一个信笺来,丢给北宫殇。
这是她在秦安的时候,连夜默写出来的三十六计和孙子兵法,用语极其简单,简之又简,不过,北宫殇看的懂。
接过信笺,冰冶已经离开了,拆开信来,北宫殇大致一看,嘴角勾起一抹笑,而冰冶传给了欧阳尘一个信息,她回京了。
欧阳尘在树下看着手中的纸条,用内力碾碎,抬头看天,果然,以毒攻毒虽然极度痛苦,却的的确确可以治病。
危险的法子,总是危险的人想得出来。
秦安的瘟疫已经初步有了控制,虽然还不能完全解除,大概还需要很大的功夫,欧阳尘的药坚持不了多久,冰冶急忙赶回京。
“北宫漾!”一声大喊,北宫漾一惊,“你……你你你你……”
“你结巴了?”冰冶白了他一眼,喝了一口茶,风尘仆仆的冰冶,简直就是衣冠不整,深呼吸一下,“听好了北宫漾!立马去准备嗜香草和玄黄蟾蜍的外表毒素,越多越好,立即送往秦安!”
“这些是?”北宫漾微微皱眉,不算名贵的药材,却是的的确确的难得之药!
不不不,该说是毒???
冰冶皱眉,“容后再说,事不宜迟,立马交给欧阳尘,还有,办妥之后,到凤鸣轩告诉我最近朝中发生的大事!”
“好吧。”北宫漾立马吩咐人去找,幸好,皇宫就是皇宫,这种药材不多时就带来了一大车,装好以后立马送给欧阳尘。
急急忙忙的梳洗一下,冰冶来到了凤鸣轩。
一进去,就发现里面依旧如故,一切都没变,无论是那座秋千架,还是里面的陈设布置,都没变,还有青儿,菊儿,碧云,小林子,小篮子,唯独……没有紫月。
几个人一发现有人进院子里,小篮子和小林子立刻挡在前面,神色冷淡,“请问姑娘是谁?”谁会来到皇宫,难道是明王爷带来的?
不知道凤鸣轩是禁止任何人进入的吗?
冰冶神情冷淡,“本宫乃当朝皇后,怎么?”
两个人一听,神色大振,虽说听闻最近有个自称是皇后的女子,但是从未在后宫露过面……
而且……还和主子同名,可是,又分明不是主子……
两个人神情黯然,冰冶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你们打算将本宫拒之门外吗?”
“启禀娘娘,因为……皇上曾经下旨,不允许任何妃嫔进入凤鸣轩的……”小篮子低下头诺诺的说。
“哼,本宫可不是妃嫔,本宫是皇后,自然就住在此处,怎么,有异议?”冰冶眼中带着嘲讽,这个曾经让她有过不好回忆的地方,嗤笑一声,上官冰冶,你果然……还是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