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年辛亥革命标志着我国宗法封建社会的结束,但是外有帝国主义的压迫,内有豪强军阀的割据,生产力还很落后,仍旧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1949年共产党解放全中国。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庄严宣布:我国为社会主义国家。自全国解放到现在,时间虽然不过半个世纪,但是我国经历了天翻地覆前所未有的变化。
1.从皇帝纪到民国纪年、公元纪年
我国殷周以来以皇帝在位的年代纪年,辛亥革命废除封建帝制,改为民国纪年,解放以后,则改为公元纪年我们在前面讲过,殷周时代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为天干,子丑寅卯辰巳午米申酉戌亥为地支,相配轮转,恰好六十次为一周转,用来纪日。又以数字一、二、三、四……纪年,如甲骨卜辞有“惟王元年”、“惟王五年”,今人不知所指为何王,但是当时殷商人已经开始以数字纪年了。秦汉以后,皇帝在位年代很长,分为“初元,、“中元”、“后元”也不济事,于是改用数字纪年,每改元一次,就取年号名称,因此改元年号不但使初学历史的年轻人感到麻烦,就是老年的史学家也感到头痛。
辛亥革命以后,随着封建帝制的废除,把帝皇纪年改为民国纪年。名讳制度也永远废除了,这确是对全国人民的一大解放,但是民国纪年仍从阳历元旦开始,与民间阴历过春节相差一月,公家与民间各过各的年,可见风俗习惯影响之深。但是“****”以后,实行“改革开放”,与世界各国都有经济和文化来往,尤其是风景幽美古建筑存在的地方都成了旅游区,增加主当地乡村农民的收人,这样农民自然对外国人的风俗习惯也熟悉了,过圣诞节、过阳历元旦与过阴历除夕与春节正如使用世界度量衡一样,习惯成自然,至于大中学生使用公元纪年,中西互历互标、查阅中外年表、也很熟练。
2.汉族的姓名方式已为满族及西南民族所使用
自秦汉以后,一姓一名一字的方式已为汉族文人学士所普遍使用,辛亥革命以后也仍如此。但是解放以后许多年轻人、中年人不知名和字的区别了,更不知道姓氏的来源。除前各章所述以外,我们这里特别提醒一下,作为文化知识还是必要的。如辛亥革命以后,国民党的元老胡汉民原名衍江,字展堂,后来他改名汉民,仍字展堂,晚年别号石匮室老人。李宗仁,字德邻;白崇禧,字健生,都是前名后字。朋友们来往,都称对方的字,而不称名,这是当时的礼貌。又如******,原名瑞元,后改名中正,字介石。他既已改名字,别人对他也就遵照他已改的名字,否则也不礼貌。名,三国以后一个字,而字或单或双,依称呼的方便和习惯。魏晋唐宋以后都一名一字,同时别号流行。辛亥革命以来也都这样。上面已举国民党为例,就是共产党员也不例外,如李大钊,字守常;******,字润之;瞿秋白,原名霜,字秋白,而后来以字行,许多人都不知道他名霜了,霜与秋白意义相连。
辛亥革命以后,满人都自动地改为汉人姓名的方式,如着名京剧演员程砚秋,相声大师侯宝林,他们都是汉姓汉名,如果不是特别指出,很少有人能从其姓名方式认出他们却是满人。自顺治入关称皇帝以后,满洲贵族都改满姓复音节三个字为单音节,有如汉姓一字。如满姓瓜尔佳只保留瓜字,瓜关音近,又改瓜为关,这不就成为汉姓了吗?又如满姓舒穆禄,只保留舒字,与汉姓舒相同,着名作家笔名老舍,原名舒舍予,他把舒字拆开,作为名字,姓舒。不知者以为他是汉人,其实他是地地道道的满人。
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许多满人爱国有志之士在关外都参加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如王光宇、陈翰章、关化新、伊俊山、杨靖宇都是满入,他们都参加辛亥革命或者红军,那么不是满人革满族自己的命了吗?
3.笔名与化名的流行
笔名其实就是化名,由于政治的或民族的原因,不用真名字而用一个假名代替。如明代神宗时问世的《金瓶梅》自署兰陵笑笑生,兰陵是地名,今山东省峰县,作者很可能是那个地方人。该书因为反对儒家男尊女卑而无真性情真感情的男女关系,故用一假名笑笑生。我国五四以后,许多文学家、思想家都大胆地公开地反对或批判封建社会的虚伪的伦理道德,主张公开的男女自由恋爱。鲁迅原名周树人,亦名周赚才,在《新青年》杂志发表小说,用讽刺的笔法描写辛亥革命以后那些没落的知识分子,他们还不敢公开地反对儒家的经学思想、伦理道德,其言行思想可笑也可怜,鲁迅用辛辣的笔调讽刺他们,对旧风俗也是如此所以他用笔名鲁迅。这是第一个用笔名的文学家。以后茅盾也用笔名发表着名的小说。茅盾原名沈雁冰。又巴金原名李芾甘。巴金年轻时崇拜俄国屠格涅夫的作品,当时俄国流行无政府主义,他们与旧俄的传统思想正相反对。据说,巴是巴枯宁,金是克路泡特金,巴金取他们的第一字和末一字作为笔名。我年轻时非常喜欢他的作品,热情真挚,有浓厚的反传统精神。如屠格涅夫的小说、克路泡特金的自传及《互助论》等。
东北沦陷以后,在所谓“满洲国”的统治区,热血青年不甘心做顺民和亡国奴的生活,偷偷地自动地组织起来,进行反抗敌伪的斗争。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他们不得不改姓化名,甚至被敌人逮捕之后严刑拷打,他们也不透露真姓真名,以免牵累家人和同志。因此化名与笔名相似而不相同。
上海沦陷,许多知识分子、文人、学者随机关或学校流亡到了内地,但是也有少数文人学者改姓或改化名留在上海等沿海城市的。潘汉年、潘梓年兄弟,梓年留在上海,汉年在武汉编辑《解放乡杂志,影响很大。1937年武汉沦陷,潘汉年回到延安,因为有一些事情与个人言行不能交代清楚,被投入监狱,直到1916年夏衍在电影中揭瞩出来,才真相大白,但是潘汉年已经死了二十余年,他的爱妻董慧要求为其夫立一墓碑并恢复其真姓名,据说亦不可得,而仍用“肖淑安”的化名,下面署爱妻董慧1997年4月14日立。这真是一个姓名—生命的悲剧啊!
“五四”以后,男女平等,自由恋爱而结婚,因此改变了女子出嫁后从丈夫之姓,连自己的名字也不公开使用的制度习惯。沿海城市妇女结婚后仍用本姓,因此与丈夫的姓并列,颇似双姓。名字如果是两个字,就好像是双姓了。又她们的名字也不称小名,而是公开地使用学名。如果是作家的话,便使用笔名。如谢冰心省姓只称冰心,这冰心就颇似笔名。又丁玲之丁”是姓呢还是连“玲”作为笔名,有待读者考究。
综上所述,姓名实际是历史、民族和社会的产物。由二十世纪到二十一世纪,仅百年之间,尤其是近五十年间,仅就姓名的变化也可反映出历史的曲折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