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色的时日被分割成为了无数块毫无棱角的镜子,映照出清简的年岁。就是这样,将一杯茶品到无色无味,将一首歌唱到声嘶力竭,最后却不知道究竟是被命中注定抑或自身原因打破了原有的轨迹。从此黑夜控制了谁,都逃不出去啊,那重重的迷宫,四处都布满了荆棘。裂帛掉落一地,可惜的是你我都没有办法弯腰去拾起。拾起的仅仅是裂帛麽,或者,还有你过去的日子。
努力令所有的所有看上去不再是那麽苍白,惨淡到恍若白色的油纸伞。原本是设定好的有蜡烛点起的灯光,却仅仅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便熄灭了。回归了原本的万籁俱静,回归了人的本性,以及人的诞生之处。深爱的黑暗。
十月二十八日,袅雪诞下一女。由于身子体弱,禁不起这番折腾,恰巧是朱飞又去了,只有云曼在旁边从头到尾陪着,看着她的疼痛暗自流下了泪水。那样揪心的嘶吼宛如被人活生生夺取了所爱,然而真真正正的,那个约定好陪她走过四季开花淡开世间五位的少年郎远走了,徒留她形单影只地活在这寂寥又无奈的红尘之中,手无缚鸡之力。那么多的苦闷忧愁,唯独只有后半夜窝在被窝里小声啜泣起来。
云曼一边细心地用白净的手绢为她擦去头上的汗珠,一边又在心底祈祷,母女平安。就在这仿佛过去了十年的沉痛之中,接生婆终于喜上眉梢地朝云曼道,“老爷,夫人,二奶奶生的是个千金!母女皆无恙!”。云曼抱起这个满身是血的孩子,冲着躺在床上虚弱困乏的袅雪咧开嘴笑着,而她心里也方才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有辜负朱飞的心意,无论它是男是女,都是二人活过的证据。
那种笑容是在过尽了沧桑之后的惬意,是在看尽了千帆之后的疲倦,是在流尽了泪水之后的无奈。当种种都开始交杂在一起时,这个孩子到来了。然诗经有云,“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袅雪在陷入昏迷的最后一刻暗自同她打了一个招呼,“孩子,既然如此,你就名唤朱子衿罢。但愿你过得要比你娘幸福许多。你的到来,既是我离去。娘就要同你爹爹相会了。这辈子,是娘对不起你爹爹,更对不起你。”
时日依旧显得稍微长,这种灵动的天光仿佛是在吞噬着什么。
被梦魇所隔绝的另一端,是朱盟心他们的快活与欣喜,他们说要把这个姑娘捧在手心里来养。而痴傻的刘馨然却是与这般的明朗擦肩而过,她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狭小的四角天空,身后的丫鬟生怕她做出出格的举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与其说是好生照顾,亦不妨作了监视看。
但愿来生还有机会与你举杯共醉,哪怕早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不要再次哭诉离别的相思,本来与你相遇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倘若把本来就短暂的光阴花在愁苦之中岂不是太可惜了。
低眉或者在温润之中莞尔一笑,便拨动了秋气怡人。为你放歌罢,庆幸你的到来抚慰了我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