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升起来,只在角落里照了个影,小小的,红红的,像是一颗心。蕴藏了许多你苦苦一生都未必能够找到的“真谛”。可曾想过永远隐没在一片阴影之中的青冢,荒芜成什么模样。那那里面呢,是否住着在佛前苦苦祈求五百年才换来的一段姻缘。
约莫是刚刚日出的时候,刘馨冉的事情早就府里上下人尽皆知了。刚刚醒来的袅雪很是担心她的病情,便待梳洗完毕就到了她床前。首先看着的是趴在病榻上熟睡的朱盟心,似乎还在流泪,不然绝对不会沾湿了衣襟以及刘馨冉的手指。今日的刘馨冉出乎意料地换上了一床白被子,不觉令人感到些许的错愕。
宛若那些个素净的女子,心生怜悯,微微一笑便可以惊动南飞的大雁。
“希望你能够记住今天的自己,这是对以后最好的祭奠”,不知道这句话出自哪一本书,倒是该如何诠释?或许刘馨冉便是最好的例子。
袅雪虽然不得不承认刘馨冉是置生死于度外去爱朱盟心的,可是……爱不是天道酬勤,不是乞讨可怜,它不过是心心相印罢了。却又能够让无数人为之倾倒。只要有一方不假思索轻而易举地脱口而出“我累了”这三个字,同样的就是给他们之间的爱情喝了一杯毒药,并且这毒已经深入无法治愈了。而它需要的是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碰上对的眼。
犹豫过后,袅雪还是没有走进房间,想必朱盟心是带有愧疚的,既然如此便就让他们都好生歇息着吧。毕竟刘馨冉从前,亦是感到厌倦了罢,倒不如她就此沉睡……想到这里袅雪摇了摇头,不愿意接受自己曾经说过这样恶毒的话语。
但门后的小梅面无表情地对她说:“小姐,不进去了麽?”
“不了。”她亦是淡淡答道,丝毫不带有那一段水雾缭绕的语气,谁又曾经孕育出了这般的漂亮女子,莫是江南水乡。只恐这儿容不下她的夺目光彩,哪一****会什么都不带走、什么都不留下地离开呢。
“也好,那我们走罢。免得闲人嚼舌头。”小梅笑了,揉揉自个儿的眼睛再眨巴眨巴,立即就恢复了原来那个生龙活虎的丫头。你瞧那一双有阳光折射进去的眸子,莫不是闪亮的?调皮地同明亮玩闹着。
袅雪竟看呆了,隐约觉得这容貌似曾相识一般。回头望向屋内的屏风,旁边似霓裳的花儿,以及那牵住佳人衣袂的绿柳都不在眼中,唯有这提着篮子,侧着身子回眸一笑的姑娘才正入心怀——她的眉眼怎的与小梅好生相似?似乎她的眼眸也在熠熠生辉……沾染了晨露的缘故麽?她在流泪吗……怎的一滴血映在眉心?哦不,原来是朱砂啊。
待她们走后,朱盟心虽是醒来了,却无奈地望着妻子。轻轻抚摸她的额头,怕是弄疼了她一般。经过了一个夜晚,血已经凝成了血痂。所以那块皮肤不再是记忆里的光滑模样了,那宛如丝绸一般的雪啊!
他轻轻道:“对不起,馨儿,馨儿……”。
现在的他仿佛回归了曾经年少的无助与迷惘,除了简单的对不起以及深情而无可奈何的名字,他哑口无言。门外的谁在不知所以然的唱着那么诗意如画的少年歌啊:
青竹伞,碧玉镯,伊人纤手。
西楼月,西湖情,公子笔墨。
瘦笔风,候回眸,桃花红遍入客乡。
举金樽,望秋水,一剪秋瞳入谪仙。
黄昏后,眉心住,只盼清风入对影。
凭栏恨,恨相逢,锁不住情入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