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天阴雨绵绵的尾巴上,世界被分割成无数个一小块一小块的琉璃,以人们习惯的形式散落在静默的庭院里。而韶丽站在杂志社楼下的邮筒里拾起那么一封沾染墨色的花朵,迫不及待地拆开一看,是北风的回信:
《凭栏记》
我将万里河山酿成一壶陈年老酒/埋在初见的柳下/安静沉睡不改风流/绣过的容貌俊秀/还有彤阳出岫/你那盈春长袖/一并入坛罢/人能眠心怎休/梦中春花秋月/小桥有水流/醒后空留离别信/曾听的相思调化作满园秋/风斑驳的情缘早已难驻留/犹存的泪飘散空中/何处寻觅天长地久/回首却只剩你默然离去的身影。
这次的诗歌倒叫人吃了一惊,从磅礴大气的万里河山到最后的默然离去,他经历了多少曲曲折折的心情路程?她亦是带着这份沉甸甸的相思走上楼,第一个拿给温琛看。这次温琛什么话都没有说便埋头工作去了,韶丽猜着许是给她的震撼太大了。莫不是叫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她很是抱歉,便不再多说,回头仔细打量着该写一首怎样的诗当作回信呢?
犹豫了一下,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记起了风梦曾讲的那个柔情似水、一梦不醒的白蛇,是极其漂亮的纸伞情缘啊!然后荒原上的石头缝里长出了桃色的野花,奇迹可以不再是奇迹,因为天若有情天亦老。
《浮生》
滴落在难得的绿色翡翠上的泪珠/连串成了一颗又一颗的故事/带着经年归人不了的心愿/甚至略微有些江南老旧哀伤的气息/然后你对着皓月皱眉忧思百结/西楼的油纸伞依旧否/西楼的水墨画依旧否/西楼的画眼眸依旧否/你终究不是堕落人间的翩翩白蛇/闻说点绛一曲摄人魂魄/多多少少深深浅浅的花儿从你眉间落下/犹是成为这个冷清秋天的送葬者/莫要感觉是诗书里堪比葛生的故事/其实不过是用尽短暂的一生去江南诠释一个/终究没有结局的雨罢了/身着青衫的少年渐行渐远/从未回头远远望着你瘦削的容颜/可是瘦了红颜的寂寞/芙蓉城自不因独自的谁而老去/只可惜了你的芳菲/月如眉柳如腰。
朱盟心的手边是一壶咖啡浓郁的香味,纵然是苦涩的,却是因为甜蜜堆积在了这苦里。他隐约记得有个人总是无一例外的沉默不语,可惜她的想法都早已刻在了那双霞辉脉脉的眼睛里了,莫要说他会什么读心术之类的话,不过是北方女子的干练风情的缘故罢了。他厌倦了这尘世之中的琐碎烦躁,不如不如归去,声声杜鹃啼。而那个有朵云飘着的地方便是苦苦追寻的栖息之地莫。
然刘馨冉最近安分了不少,可是才发现原来爱早已念起,现在才发觉到底算不算晚……她亦是一个被命运玩弄与股掌之中的人罢了,是可怜人。可惜在他用尽全力爱你的时候你只顾着贪恋他的好,当他不爱你了,你又恍然发觉自己错了,而且错到一步错满盘皆输的地步。
你可曾听过“真真”的故事?
“进士赵颜于画工处得一软障,图一女人容色甚美丽。颜谓画工曰:‘世无其人也,如可令生,余愿纳为妻。’画工曰:‘余神画也,此亦有名,曰真真,呼其名百日,昼夜不歇,即必应之,应则以百家彩灰酒灌之,必活。’颜如其言,遂呼之百日……果活,步下言笑如常。”意为:赵颜某日在一个画师那看到一张貌美如花的女子图,不禁心生爱意。便欣喜问画师是何许人,哪家女子的芳颜?画师告诉他只要每天呼画中女为真真,不分白天黑夜的呼遍百天,真真自然会答应,这时用让她服下百家彩灰酒并可让其复活。赵颜遵循画师的指点,果然得到了真真。然好景不长,她从画里走出来了,容颜老于昨晚。最后赵颜还是没有得到那化作烟恢复灵气的真真的长相思守。
或许不该批评什么,美好的总是难以永远拥有的,倒不如学会珍惜现在的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