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日似乎过得格外得漫长呢。比如小梅总是在难得清闲的午后做一个冗长的梦,梦到很多的呢,心情好时是唐朝的光景——那曲艳丽夺目宛如红泪的霓裳,江南的血脉里流淌过得华丽的经过。心情不好时是空荡荡的场面——什麽也没有,世界这剩下一个孤独的自己徘徊着,不敢出声。
她便是坐在凳子上睡着了,刘馨冉瞅着了也没有说尖酸刻薄的话语,好像对小梅有着特别的亲切之情,而是出了门嘱咐不要打扰了她的休息。近日来下人们都在议论刘馨冉的改变,有人认为不过是谣言而已,怎么可能成为事实,这样的人——哪样?
老爱挑错、不爱嘴不乖巧的人,纵然她是这般模样也是值得拥有爱的罢。罢。或许是她需要一个能够全心全意对自己好,并且她能够感应到再回应相对的爱——比如曾经诗情画意的小镇故事:
秀美灵气又带着骨子里的一抹高傲的姑娘临着窗户轻轻弹着古筝,许是明朗的《高山流水》抑或是你肝肠寸断的《昭君出塞》。她只是静静闭着眼便浮想出槐树里的古镇,轻轻看着远处的人呀拿出一坛早已醇香入股的女儿红。风在不经意的潮起潮落里掀开一帘幽梦,站在阁楼下驻足而忘记了前行,肩膀上的行囊何时掉地无人拾捡。然而原本从不理会外人的她在弹完一曲之后,就像很多的偶遇一般——起身拉开窗帘让明媚照进那不染尘的一角,看见他白衣站在一群人之中,深深看着自己的眉睫还有……那双思绪跳动的双眸。或许他并不算是最英俊的,但就像所有人说得,她爱他他亦是如此。一次的对视纵然不可能是武侠里所说过的神魔附身,不过是相知相恋罢了。眼睛是不藏的秘密的。
不知道如何的,最近雨水总是特别多,可能便迷信的为冥冥之中的定数麽?其实最近除了一些必要的见面之外,朱盟心就未曾与她说过什麽话。剩下的亦不用去猜测,别人总是对人家的事情津津乐道,就算当面不议论,私下底早就传遍了。她全当不知晓,好歹相比往日也自然是磨去了许多锐气,不过说来倘若最终成为一面没有任何棱角的平镜亦是毫无特色的会让人感到厌烦。
话又说回来,你可知最近刘馨冉喜欢上了什麽莫?不过是儿时都会玩得游戏。用红绳子把手缠个遍,再费心思地解开来。其实这个看似幼稚的游戏不妨看做是一个人的心,然后另一个人花尽自己所有的气力去找到那把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钥匙。袅雪自是不太懂这其间的分复错杂,她虽然体验过悸动却始终不明白爱的意味,她曾忧伤地度过纳兰笔下的一个又一个没有结局甚至是不问结局的故事,即使理解的算是深刻了可惜没有经过便不具有发言权。
约莫是傍晚了,晚霞在天边悄悄露了个脸儿,像是害羞人家的姑娘哩。小梅醒来时揉了揉眼睛忽然想起袅雪还吩咐了自己好些个儿事情没有来得及做。发现腿上温存的根源是来自一件紫蓝色的外套,一时间只觉得挺熟悉的却想不起来究竟是誰的。便只好小心翼翼地折好来,放进衣柜里。匆匆忙忙跑出去时,却撞见了不好的场景。
是朱盟心,虽然隔得尚远却依稀能辨认,毕竟能够把黑色穿的这般有韵味的至今为止小梅只认识他一人。他似乎是在同一个年轻的女孩欢快地聊着天呢,故意解下她的长发,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对心爱的人所做的别无二样。隐隐约约听到了明天见这三个字,或许朱盟心是刻意要将刘馨冉忘掉罢,抑或是想引起她的注意,让她明白这份爱到底究竟分量孰轻孰重。那个女孩子是小鸟依人的模样,不高挑不像自己认识的人那样爽快,许是因为染上了江南这绵长的心境的缘故。
小梅迟钝地也是明白刘馨冉现在在做的就是让朱盟心知道自己的那一份心意,即使他不领情也好,很多时候过程比结果是重要的。倘若释怀倒也容易,不记得有谁说过这样一句话——“生平惟愿青山故人皆无恙”。
再放进一点。他在说:“喏,你可明白什么是‘爱’麽?年轻人。”
她回答着:“呵呵,年轻人这个称呼真有趣儿。你觉得我会知道麽,自然是对它的概念十分模糊的。”
他说:“嗯也对,毕竟很多人花了一辈子终究为‘情’所困,可惜却不清楚困着自己的究竟是个什麽。”
她笑着,笑得那样淡然,似乎是并未放心上:“何必纠结于此呢,不是有句话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说:“是,那便抛了那些烦人的事情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