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丽,最近我挺忙的,帮你弄工作的事情不得不推后几天了。”,她倒是不在意这个的,反正亦住在苏央家早已惹了一身的惰性,难得有清闲的日子。“嗯,也成。”,苏央没有多说,只留她一人独自趴在窗台上,窗外不合时宜地飘洒着小雨,像是偶尔才一次的释放而已。她是爱淋雨的,索性轻快地下楼去——红花绿草的一片天地,他们都在贪婪地流泪,还是在享受浸没在苦涩之中?她闭上眼睛,一滴滴流在自己的脸庞,忍不住伸出舌头去舔舔,倒也不是咸的——没有任何只觉,不过有轻微柔和的感觉。
她开始想念朱飞了,不光光是念哩,还有想——想他衣袂临风的模样,安静站在一片宁静土地上伸手承接落雪的模样;想他在光明、在黑暗里的模样,是否在无声对臆想出的人物露出完美无瑕的笑容;想他在每一个轮回里所说的话,许是带有些许咖啡的浓香味道,已让人沉醉不醒。本来许多人眼中微妙的“爱情”,应该是破旧带着清新的城市里一场混乱成熟的过往,而非这般暧昧年少的句子……倒也无所谓,只不过都可以归结为爱了。
——刘馨冉推开了那扇门,那扇光彩之后木质又难以注意到的门,自己相伴已久的丈夫疲倦地在桌子上熟睡着,念叨的名字是自己的。她是个俗人,不懂得用什么优美华丽的词语与句子来形容此时此刻内心的潮涨潮落,但也有着震撼,像是世界末日到来之前碰巧得到了一卷回归曾经的书画——“盟心,对不起,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我愿意为你做出改变。”,她握住他冰凉的手,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他的背上,这么多年来,都老了呵。
……
起初的那段时间是最难熬过去的,因为云香刚走,奈何不了他的情长,偏偏几个月都是生活在凄凉里,日思夜想地。她冰清玉洁的笑颜,是良妻贤母的,纵使他们之间仅仅是为了各自的家族,但多多少少会有些感情的——第一个春节,刘馨冉恰巧看见朱盟心端着一盏酒,桌子的对面又有一盏,他独自呢喃着什麽,随后又未吟尽,撒了酒换作泪水。原来即使是再刚强,再灿若千阳的人也会有如此的一面呀。弹指间她感触甚深,外头儿下着大雪,挺冷的。走到庭院中,留下了一道深深浅浅的脚印,她蹲下身子把脸埋进臂窝里,她那时候还算得上是挺年轻的哩,纵然是女孩家身子也是受的住这风雪的。她感受到了有什麽融化在发间,想来应该是柔情四溢的血或雪了罢,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但是那样不温暖不美丽的。她只不过是随意的一个举动,却被朱盟心看得一清二楚,出门后拿起大衣披在她身上,问候着“不冷吗?”,而似乎刘馨冉被身后的人吓了一大跳,都站起来了!羞红了脸,“没……没,不冷的!你不去暖炉旁待着麽。”支支吾吾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哦她未老!“嗯也成,一起罢,不然待会儿你冻坏了可不像样子!”。他很会逗人开心,也许是觉得是时候该放下对旧时的留恋了,毕竟不会回来了。还有一个年幼的孩子呢——朱釉。
朱釉是朱飞的大哥,如今已经老大不小了,可却不知晓自己该做些什么,同往常一般地嘻嘻哈哈四处游逛,仍指望家里多出几分闲钱来养闲人!
打开匣子,锁颜拿出那对难得的翡翠镯子,低头小心地带上——再拿出纸与笔,只见她写到“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似乎她又在小声啜泣,没错,她是为哭而活的,不过这次更美了,折射出靓丽纯粹的绿颜色儿,宛如多年的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