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到了一把在地里埋藏二十年之久的宝剑,隐约带着寒光,剑上有一阕小词,具体的记不得了,只剩下这么一句——“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可惜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其意,便亦一笑而过代之。
闭上眼睛时,白天黑夜都是一样的没有尽头。有些东西在空气里微妙酝酿,满了装酒的器皿——终日的庭院依旧是封锁着的,但是你可曾注意到反常的,石头里开出了浮华,于是唯美了病中人儿。不必瘦马不必西风,华发代替了朱颜麽?没有。旧记忆里的你是愁云满面且人比黄花瘦的,寂寞无人来嘘寒问暖。可惜未有谁来真真正正地走进你心里始终伶仃的地方。唱着“心向远,心向远”。
你醒在气息温存的衣裳里,身边的人已经没了影踪,却依旧有人在玩牌儿、碎嘴儿、半眯半醒……韶丽知晓朱飞约莫是回去了,幽幽不忘记留下存在的痕迹,她抱紧了那黑颜色的西装,走向自个儿的房间,特意拿了个衣架子,好好保管收藏着,是成熟的气质——不住地抚摸就如同抚摸他的眉眼一般。宛如在向离人诉别情,想着想着便情理之中的潸然泪下了。她反倒不愿目空一切了,有秋水为伴,纵然自己只是扑火之蛾也知足了。
我是双翼充血的孤蛾/被无数人传唱为吟诵火的葬者/带着你所厌恶的红色融入你心的清冽之处/终成为一道丑陋的血枷/而我深知只有带着花香的经过/才能够真真正正不再是隐隐约约地/打动并融化你。
短歌是深情又忧伤的——昨夜梦回的月华如旧,不过多了些狼藉残红和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幻灭的魂魄听人说会有重归人世的一天,再去完成未了的心愿,之后便可以涅槃了?尊前好不快活麽,怎的湖畔的你带着依稀雪花难行寸步。
谁人只恨相思长——许久不见沈梁了,但未料到他在短短时间之内认识了锁颜,甚至二人还情意相通!韶丽出门时恰巧碰见了锁颜,锁颜说道“姐姐,我恋爱了哩!”。这叫韶丽也为她欣喜不已,“是言析麽!”。
“不哩,他呀我觉得一点儿也不稳重。”这道叫人奇怪了,不是言析莫非是别个什么学校的少年?
“他是沈郎……”沈郎?呵这小妮子的心思可含蓄了,又多了几分可爱的味道嘞!
“哟,姓什么?”
“梁。”
沈梁,没错的,是那个冷静如斯的人。唯有他能够吸引单纯细腻的人!只是他们怎么会认识,莫不是又一个有缘人,呵。当然韶丽此时是错愕的,她未想到沈梁变得如此之快——可这不也正是她自己麽?当你强迫自己去爱上另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时,那么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忧心的事情了,暂且不说那几个毫不在意的。
有道是举杯销愁愁更愁!
“呃。‘风华绝代’?”
“是的!韶姐姐怎么也认识他,难道你们之前便是朋友了?!巧了呀。”
果真麽。一个风华绝代惹了多少风华绝代的人?也罢,明明当初是自己先拒绝别人的,可是韶丽的高傲绝对不允许他再和其他人再告白了,但——锁颜是唯一一个最好的女孩儿,值得去关爱……
“哦,嗯呢,我是认得他。呵呵,你们怎么认识了呢?倒是真想听听看,只怕又是一个‘新白蛇传’!”这句话惹得锁颜笑了,明明是当初用来打趣儿韶丽和蔡风梦的!其实上海真的太小了,原本还说着不再执手,转身又会在一个巷子口擦肩而过?
“不过是些琐碎的罢了,姐姐还要听麽?”
“那当然,只怕你不愿意讲,找个理由来搪塞我!”
随后锁颜娓娓道来。
就是准备用好容易赚来的钱给姆妈买衣裳裁,便就随意逛到了“风华绝代”,然后他素净如莲的脸庞触动了心弦,锁颜还文艺形容了一下。见到言析不过是觉得他的模样时髦,也未仔细想想就盲目去爱了,这回的沈梁是合适相伴一生的人。也罢,如花似玉与青竹一般的温文尔雅本来就应该是天生一对——可惜袅雪不亦是如花似玉的麽!其实大家心里都明了他们是根本没有未来的,图个安慰而已?不过总归是比到头来更舒畅。
沈梁这个人呢倒是说不完的,他是怎么了,都不敢继续爱下去了麽?
也罢,只要不起波澜随他们闹个天翻地覆,都疯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