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如此,我亲自去见她。”齐国公一听齐太后连齐品的面都不见,顿时火冒三涨,当年送她入宫,开国齐国公曾千叮咛万嘱咐,万事须以齐府荣耀为先,进了宫伺候先皇须万分勤谨,不可莫莫无名了此残生,作为兄长,齐国公当年还是世子之位,对于这惟一一个亲妹妹进宫也是万分不舍,然后这么多年的历练下来,大家都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慢慢也形成了默契。
齐品见父亲急躁紧忙过来劝说,“父亲不可,太后之尊,不可轻易冒犯,再说了,今日内阁议事,父亲本是告了假的,如今的又进宫,该当如何解释。”
“本公进宫,还须得跟那么多人解释不成。”齐国公一把甩开拉着自己衣袖的齐品,那新丝做就的袍子嗞的一声撕下来半截,齐品吓得不轻,忙命人去换一件新的来给齐国公穿上,府里管家早备好了轿子,便直往皇城而去。
管家在前面迎着路,听齐国公催得急,只好拣近路赶去,齐国公府原在北城,北城多是市井繁华之地,其中有一段便是青楼、歌坊长街,这是夜也渐深,这条街更是淫歌艳舞,人来人往,更胜一般行市。
这时齐国公已经冷静许多,一看走到了这里,忙招呼管家,“你如今也糊涂了,本公世袭国公,内阁阁员,走到这里被瞧见,再以讹传讹,是想毁了本公清誉吗?”
管家不敢多解释,连忙在路口拐出,另走大道,这条巷子虽窄,却是通向隔壁油行街的捷道,刚走到到一半前面却突然停了下来,只见三人蒙着面持着刀命往这边砍来,那管家也是有些功夫的,怎赖双拳难敌六手,对方竟然都是拼了命的招术。
齐国公一掀轿帘,抽身直冲出去,那三人面还不曾见到,便有两人被齐国公纷纷夺了兵刃,剩下一人武功倒是不错,怎奈齐国公手持双刀把自己封住,手脚不得便宜,齐国公喝道,“还不使出你家传路数来。”
那人一愣,连忙拉着另外两人往后退去,那管家又领着一帮护卫跃上了小巷边上的墙头,一时间前后和上面全被封住,那三人大急。
恰在这时,墙头上的几个护卫如同粽大一般,被人托住直往前面堵截的护卫身上砸去,那三人得空,便直往前穿,哪知道齐国公一把劈风刀使得就人喘不上气来,那三人中一个武功较差的左臂早挨了一刀。
墙上那人见状,脚上踏住了一块青砖,直往齐国公身上砸去,这一块飞来,后面又是两块,两块刚避过,又是四块,齐国公没想到墙上之人武功如此之高,一时忙着应付飞砖,只见三道白绫下来,束住了巷中三人腰上,只一提一带,三人黑衣人便全都跃上墙头,转眼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管家欲带人追赶,齐国公伸手拦住,“不必了,凭你们,都不是后来的那个高手的对手,今日先且回府吧,择日再进宫中。”
就说四个黑衣人一路飞奔,跃到北墙根下一个偏僻之处才停了下来,三人中为首的那人道,“多谢大侠出手相助。”
“三伯,是我”,那人说着拉下面罩,正是辛正。
原来刚刚袭击齐国公之人是辛成传和他的两个儿子辛追、辛寻。
辛成传见状,面有愧色,“正儿,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杀齐国公?”
“三伯,先不问我如何知道你们要杀他,你先告诉我你为何要杀他。”
“哼,你三伯母和思儿便是死在齐国公手下。”
“三伯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岳父高翔告诉我的。”
辛正听到此处,心中已略知个大概,“三伯,你是精细之人,高将军可说齐国公为何要杀害三伯母?”
“我岳父说齐国公知道了你三伯母去见过黄国公,齐国公不愿辛府与黄府结盟,便使人到府上杀了你三伯母,还连带思儿也一同杀害了。”
“三伯,你细想一想,辛府眼下并没有承袭国公之人,便是三伯母与黄国公有什么约定,也不会对齐国公有什么威胁。据我所知,高将军高翔如今是武夷军副帅,三伯可知武夷军总帅是谁?”辛正转过身道。
“谭浩行,这个天下人皆知。”
“那谭浩行之妻是谁?”辛正又问道。
辛成传默然。
“谭浩行之妻正是齐国公这女齐品,高大人论资历、论军功皆在谭无帅之上,然而屈居副职多年不见提拔,心中有怨也在所难免,三伯你与三伯母伉俪情深,这侄儿也有所耳闻,然而今日刺杀齐国公之举实乃不智,况且还带上了两名堂弟。”
辛成传愧然道,“也是我信了我岳父之言,本以为他会派人相助,刚刚见你蒙着面在墙上出手,还以为是我岳父派的救兵。”
“高将军可曾亲口说让你刺杀齐国公?”
“这个自然,还提到这几日齐国公因其此齐泰来受了重伤,心血耗尽,真是不堪一击之时。”
“齐国公武将之后,论家传武学虽不及辛府,也不至于差太多,一把劈风刀当年也是威震武夷,更不必说几十年的修为,三伯此举当真是以卵击石。”
“我没想到,他手法那么快便夺走了我们的刀,我那刀上是下了毒药的,只要伤到他,谅他手下的家丁护卫也拦不住我们父子三人。”
“有毒?”辛正一听有毒大惊,便转眼看辛寻,只见辛寻脸色惨白,伸手扯开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渐渐发黑,辛成传这才想起,连忙摸出解药,内服外用给辛寻用下。
辛正心中发苦,这三伯也是忙中出错,太过大意,也许是发妻新丧、长子惨死,才致乱了心神,竟然出此下策,中了高翔的借刀杀人之计,这高翔当真歹毒,连自己的外孙和女婿安危都不顾,便要挑起辛齐两府争端,若辛成传真杀了齐国公,那齐府必然还会有新的辛国公,谭浩行仍然是武夷军总帅,除非辛府能彻底除去齐府,谭浩行失了臂膀,更可能受到牵连,那高翔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辛成传幼子受伤中毒,只好带两个儿子先走,辛正也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