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已把辛成卓、吕若昭和辛正领了进来,辛正瞧见林国公背后所站之人,虽然女扮男妆,然后一身便服也难掩清秀雅致,细看正是林维,嘴角微笑,那边林维见了也回了一笑,莞尔俏然又是大方,二人怕别人瞅见,又各自移开目光,林国公命人抬过座椅,让一家三口坐了,。
黄国公觉着不妥,“丁氏跪着审理,辛成卓有官爵在身可不跪,按大吴律,吕氏和辛正不好赐座。”
“黄兄忘了,吕氏先祖也是大吴功臣,辛正乃是御赐的太子府詹事赐御林军将校。”
见林国公如此说,黄国公只好作罢。
“辛成卓,中秋那日,新任辛国公遇害,你夫妇二人为何离府?”
“回林国公,我岳父前来吊唁家父,那日回蜀行至京郊,遇贼人突袭,我夫妇二人得报前去相救。”
“令泰山可还好?”
“贼人十分狠毒,岳父他老人家的十位护卫被杀五人,三人重伤,我岳父只受了点轻伤,若非护卫拼命相保,恐遭不测,此事已上报建康知府,岳父已经另着人护送回蜀。”
“可查到何人下的手?”
“还不曾,听我岳父讲,贼人不似一门一派之人,武功甚杂,又皆是高手。”
“辛正,那日你为何离开辛府?”林国公又问辛正道。
“回林公爷,有贼人欲劫冒充我许氏嫂嫂的木氏,被我发现,因此前去追赶。”
“可曾追到?”
“此人轻功甚高,不曾追到。”
辛月见状道,“我与五哥一同追赶,那贼人轻功卓绝,五哥担心我在后面有不测,因此照料于我,皆我亲见”
“如你所言,木氏当时并未被救走?为何木氏现又不在?”
“下官不知?回府时伯父出事赶到御风堂相看,未曾细查?”辛正答道。
吕若昭抬头看了一眼说道,“林公爷,我有一事禀奏”
“四夫人请讲”,林国公和声说道。
“木氏并未被救走。”吕若昭道。
“那为何你们临渊堂厢房被人砸开?”林国公问道。
“木氏被我藏在我娘家京城别院之中,那日在厢房之中实乃我的侍女假扮。”
黄、齐、林三公并许晋等大理寺、刑部官员各个面面相觑。
“为何?”
“老爷去世,我等无暇看管,府中人来人往,更是不易,但这木氏关乎辛家一条人命,关乎长房大哥的生死,此人招认自己乃是有同党的,因此才用此偷梁换柱之计,以防有人抢人,果不其然。”
“那如你所说,你的侍女当时就在厢房之中,为何不直接抓住来砸门救人之人。”齐国公问道。
辛正听齐国公所问,思想自三日前大伯去世,父母并不知道厢房情形,吕若昭偷梁换柱之计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今听母亲一说大体明白了,于是答道,“回公爷,我先见一黑衣人窜入临渊堂院中,在他去厢房之前便追他去了,当时门窗完好无损,家母的侍女也自在厢房之中,待我回时,厢房已然被砸开,人也不见踪影,此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又有人来相救,前者用是调虎离山,后一拨人砸开门后见是家母的侍女,便挟持家母侍女而去,另有一可能,后一拨人砸开门后只是为了放走木氏,自己另行他事,而所行之事该是毒杀我大伯。”
“如此推论,你母亲之侍女该是见过毒杀你大伯之人?她为何不抓住此人却要离开,或有可能你母亲侍女就是毒杀你大伯之人,即使非真凶,也有可能是帮凶。”,黄国公说道。
辛正一家三口听完一惊,若侍女妙风是真凶,那么四房定是难脱干系,林国公明白黄国公所指,然而真正杀害辛成璧毒药并非后来的鹤顶红,而是之前的天蚕毒,他老谋深算,并非说出。
“黄公爷,以我愚见,我母亲的侍女定是在厢房之内听见前面来人,又听到我和月儿前去追赶,担心我的安危才追去相助的。”辛正说道。
“倘若如此,他又为何不抓住后来砸门之人呢?”
“我想,定是妙风姑姑认识砸门之人。”辛正答道。
吕若昭听到此处冷冷一笑,“黄公爷,我那侍女自小服侍我,与我情同手足,我夫妇感念兄嫂之恩,我不害兄嫂,我那侍女自然也不会害。”
刀氏听完连连称是。
林国公轻轻一嗑道,“那只要找到四夫人的侍女,即会知道毒杀成璧贤侄的真凶了?”
众人一想,正是如此,黄齐二公略有犹豫,皆示同意,便另拨了人去寻妙风踪迹。
辛正、吕若昭也觉奇怪,为何那日妙风追出相助辛正后不见回来,而辛正辛月返回时也未见妙风。
林国公又道,“四夫人,烦你写书住一封,我命人执了夫人书信去令弟府上带回木氏。”
吕若昭听见只好应允,看这三公,只有林国公还有一丝公正之心,这三日来许晋负责审查四房好歹念着情面,听说二房那边已经闹得不成样子。
黄国公笑道,“今日天色已晚,就到此吧,来人送四爷、四夫人和小公子回去。”
林国公又道,“老朽觉着,如今匪首已明了,不如各房主人可自行在各自院中走动,只要不出院就好了,仆人仍旧关着就行,都是朝廷重臣。”
黄国公笑道,“这不妥吧。”
“齐兄你觉如何?”林国公又问齐国公道。
“林兄深通律法,黄兄也曾管过刑部,我却是个外行,以二位之意为主。”齐国公竟然做了会墙头之草。
林国公看着黄国公,黄国公一想,你是刑部尚书,就听你的好了,于是也只好同意,刀氏带辛月自回了御风堂,四房一家三口也自回临渊堂不提。
如此二房、三房、四房主人终于可在各自院中走动,黄国公只不知道林国公葫芦里卖了什么药,然而心中有事,也只随着他,自已告了辞,乘轿而回,齐国公见如此,也和林国公道别回府。
林国公背手立于正房中,这一日下来,甚是疲累,喝退左右后只留下随身侍从,“维儿,你如何看”,林国公说道,原来这个侍从正是林逢生长女林维,此时女扮男妆,因随侍林国公之后,倒也没人在意,倒是刚刚辛正看了出来,二人相看了两眼。
“祖父,孙儿有些不明白?”
“你且说?”
“祖父已知辛成璧是中了两种毒,而且致死之毒乃是前一种,可今日追查全是追查这后一种鹤顶红之毒。这是为何?”
“维儿可记得檀公三十策中的计策?”
林维低头一想,说道,“祖父用的是声东击西?”
“错,打草惊蛇,你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