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以前,成璧接到密信,要成璧和我自蜀回到大吴,于是成璧便带着我与三个孩儿并许氏和孙儿收拾妥当乃是皇上所书,如今看来也是伪造”。
“皇上手书?”太夫人问道。
“正是皇上手书,如今看来许是奸人密谋,书中命我二人一月之内回到大吴,当时并未疑心,于是便收拾妥当,一路越蜀道、过三江,方要到浔阳时,成璧突然无故昏厥”,刀氏说道。
“浔阳乃吴蜀交界之处,过了浔阳便是大吴地界”,辛成传说道。
“正是此地,贼人寻自地下手,想也是筹谋已久,成璧昏厥时,周儿便陪我到官府倒换过关文书,因我是百夷人,颇费了一番口舌,还好浔阳军主帅方迟乃是老爷旧部,出面解释,我才顺利拿到文书,回到驿站时,雨儿和月儿早迎着出来,我才知道成璧已昏厥多时”
众人皆知吴蜀两国虽然近年交好,然而两国交界之处历来防守甚严,方迟本是文职,经辛国公提拔委任军中主帅,先任颖川军之帅,今年与原浔阳军主帅周征换防到任浔阳军。
“是谁害的?”高鸣凤问道
刀氏看了她一眼,并不理睬,接着说道,“我一见觉着这病来得古怪,因是女儿家的不便见男人身体,便命雨儿和月儿回避,带着周儿前去查看是否有伤口,谁曾想发现房中另有一具尸体,我一看竟然是许氏。”
“许氏?”众人一起惊呼,辛正一看只有辛成卓和吕若昭夫妇没有表情,显然是事前已经知道,辛正一想不错,大娘正是躲到自己家中的。
“不错,但却不是这个许氏”,众人不明所以,刀氏指着跪在当地的许氏接着说道,“没成想此人怀抱着周儿的孩子,要挟我母子,要我母子回大蜀去,不再踏入大吴一步,否则周儿的孩子性命不保,成璧中的也是中的她的毒,只有她的独门解药可解。”
高氏又想说什么,太夫人瞅去,给了一个眼色,高凤鸣只好闭口不语,待刀氏接着说下去。
“她逼我二人离开,却不放雨儿、月儿回去,我自也担心更是一头雾水,然而好在月儿机敏、雨儿果敢,我虽担心,却不敢不从,也想着明着答应了,暗地里一路相随保护,于是和正儿把许氏给葬了”
“怪不得她骗我说母亲和哥哥去给父亲寻医找药去了,也怪我,竟然相信了”,辛雨说。
“幸亏姐姐是信了,否则你我姐妹今日不定能站在这里呢”,辛月说道。
“看来你是早知道了?”辛雨问辛月道。
“是的,未曾告诉姐姐是怕姐姐知道真相后露出破绽,那日进府,我见她戴着许家家传的金丝摞玉蝶穿花耳环,此物乃是许家珍藏之物,嫂子曾告诉过我,而且嫂子从未戴过,那日一进府,她就拿出来戴上。”
“我却疏忽了,似乎正有此事”,辛雨说道。
“还不止这些,她对家中一应事情皆不知晓,姐姐惯她不注意礼节,因而常与她争吵,却不晓得他是真正的嫂嫂,可惜嫂子一条人命丧于她手”,辛月说到此,声音虽然不大,却明显有着恨意,她待辛家人如亲人,辛家人也待她如亲人,朝夕相处,早已把自己看作辛家之女,还不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了。
“你这丫头倒是聪明得紧,我平日百般小心,时时躲着你,还是被你瞧破了”,那妇人叫道。
“你只是易了容貌,如何分不得清,只是碍于你握着周儿的幼子才没有揭穿你,你日日在府中窥视,我早已把人跟上了你”,吕若昭斥道。
“四夫人机敏过人,但四房也是秘密最多的人,我也无可奈何遇上你这对头,最终栽在你手上”,那妇人说道。
吕若昭于是把昨日趁她窥探之事说与众人听了,众人这方才明白。
“要不是大娘出现在院中,你恐怕也不会疏于防备,被妙风缠住,你也是高手了”,吕若昭道,“何不露出你的庐山真面目来”。
“四夫人如此聪慧,何不猜一猜我是何人?”
“我确实不知道你是何人,但是你熟悉许氏却又不是辛府的人,你易容这术又如此了得,该是蜀中之人”,吕若昭说道。
“不错”,刀氏说道,刀氏记起昨日他的武功路术来“她是木家的人”。
“四夫人好眼力,刀玉凤你如何方知”,那木氏说道。
众人皆哗然,原来大蜀百夷部最大的两个部落便是刀氏和木氏,大吴之人皆为百夷,以为是一族,其实百余也有上百个部落,刀氏之父刀有容乃是刀氏族长,木氏的族长会木华山却是
“来人,撕下她的伪容来”,吕若昭道,早有流妙风上前撕下她面上的假容,活脱一张人皮,软腻腻湿乎乎粘粘地扯了下来,连眉毛都是假的,众人一看真容,却从未见过,只有刀氏说道,“用的是木氏的武功,我却也未曾见过。”
辛正一见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辛丑之妻,那是半圆客栈时曾见过,他记性极好,不会有错,但因涉及半圆客栈和春秋堂的事,也不好说穿,来人方便时再慢慢审她。
“你千方百计害我全家,到底何为”,刀氏怒道。
“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你们还是放我走吧,辛成璧已然无救,你想你们辛府的后人也没命吗?”
众人这才想起,辛周之子到现在未见,自昨日起,连辛周也不曾看见。
“放你走是不可能的,第一,救活我夫君,其二,说出你到底是何人,出于什么目的?”刀氏一指正中她右颊,手法惯异,下手利索。
木氏道,“折磨又有何用,木府所求什么难道你不知?”
辛成卓等人知道,大蜀刀氏和木氏政见不同,族中又有宿怨,她虽说也不全无道理,刀氏亲吴,这些年刀氏掌政,所以这些年与大吴相交甚好,而木氏却亲西北羌人所建的夏国。
“那你阻我入京又是为何?不说实话,让你知道这天蚕蛊的利害。”刀氏说道,那木氏早在地上挣扎打滚,披头散发,浑身抓挠,血迹盘盘,刀氏刚刚一指之下,已经用手上的细针把一只细小的细蚁喂在她身上,这蚁爱钻人体,只沿着皮下游走,因此木氏痒痛难忍,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已经眼珠暴突,实在痛苦。
一声尖叫,“好……我说……你收手吧”,木氏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