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清脆木质断裂的声音响过,一根如秀女腰枝粗细的树木被手掌击中开裂,露出些许断茬。
顾云收回手掌,看着眼前的景象,却没有一丝欣喜,反而犹是凝起眉头,喃喃自语道:“练了两天,没想到还是没有一丝进步!”
“唉!”他朝着树枝重重锤了一拳,低头陷入了沉思。
自从前日定计要与刘伍比武之后,顾云便独自到了营地无人的地界,拼力练习技击的技巧。他深知凭刘伍的武艺,自己难以近其身,便想到时诈倒,好让刘伍近身,从而仰仗自己神力,拼力一击。然而想的容易,真正做起来却难。一连两日,顾云都在不断的演练模拟,却始终觉得身姿步伐滞涩,没有必胜的把握。
“你不是刘伍对手!”顾云正苦思解决的办法,耳旁忽听到一阵略带尖酸的话语,心中警觉,便猛地回过头,正看清了来人,才放下紧张的神色,说道:“原来是你!赵虎,你不去带营兵操练,怎么有心思来我这里?”
顾云负手挺胸,对眼前之人颇为不屑。
这赵虎一身黑衣劲装打扮,高鼻阔嘴,可唯独一双眼眸,却是如虎视狼顾一般,带着摄人心神的狠厉之色。他正倚在顾云身后的一颗巨树之后观顾,听了顾云之语,便轻轻哼了一声,愋愋挪过脚步,一瘸一拐地走到顾云近前。
赵虎走的缓慢,看他走路姿式,原来竟是跛脚!
“顾云,别人都说你筹划缜密,胜券在握,我却是知道你斤两底细。”赵虎歪着脑袋,蔑视地望向顾云,说道:“实话与你说,我根本就对你与刘伍的比武不报希望,更不会参和你的计划。我唯一关心地,便只有卿儿,你与刘伍谁胜谁负,与我无关,哪怕到时是那刘伍做了首领,我便领了卿儿,离了这营地,到时我与卿儿双宿双飞,岂不快活!”
“你敢!”顾云闻言心中震怒,猛地一声怒吼,便说道:“你既然入了营地,想要独善其身,天下也没有这般好事!”
顾云吼完,又不屑地看向赵虎的跛脚,说道:“我还怕你到时想跑也跑不利索!”
“你!”赵虎听到顾云之言,眉目竟扭曲到一起,心中怒极,涨红着脸吼道:“你岂有此理,我杀了你!”说完便抄起手中长刀,猛地拔刀出鞘,作势就要冲到顾云身前。
顾云此时也正因刘伍之事烦躁,本来也欲寻处发泄心中郁气,此时见赵虎模样,心中亦是动了杀机,蹭地一声,便也拔出腰间所配长剑,护在身前,朗声说道:“有胆就来!”
“阿虎!把剑放下!”眼见二人就要厮斗在一起,忽听得一声娇咜响起,原来正是卿儿远远奔来。她瞧见二人模样,心中急切,便猛地大声呼喊,又加快了脚步,飞奔到顾云身前,护住他周身,便扭头杏眼圆睁,直盯着赵虎呵道:“阿虎!你怎敢对云大哥无礼!”
赵虎此时正挥刀欲砍,忽然撞见卿儿挡在顾云身前,满眼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死死地盯住两人,过了许久,才愤恨地跺了跺脚,望着卿儿细声说道:“卿儿,是他出言挑衅在先!”
“那你也不能对云大哥刀剑相向!”卿儿娇声呵斥完赵虎,又扭头望向顾云,关切地问道:“云大哥,你没受伤吧?”
顾云正被卿儿护在身后,听到她问起,便绕到卿儿身侧,满是得意地说道:“我没事,卿儿。”
“你!你!”赵虎眼见二人如此亲呢,而心上人又对自己冷若冰霜,心中恨极,几欲吐血,他伸出手,指住顾云,竟气地说不出完整地话来。
“哈哈!”顾云大笑一起,伸手便揽过卿儿腰肢,便冲她耳畔说道:“卿儿,咱们走!”顾云故意说地大声,好让一旁的赵虎听得清楚。
赵虎见卿儿竟不回绝顾云的轻浮之举,心中犹是怒愤悲哀。他回想起顾云出现前,自己与卿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日子,想那时卿儿虽只把他哥哥看待,但事事都不瞒他,常与他倾诉。现如今自己与卿儿竟成了外人,再也不复从前模样,尤其是自己逃难时跛了脚,更是配不上卿儿,赵虎只觉得心中悲凉,浑身像是失了气力。
“嗯,云大哥。”卿儿应了一声,便随着顾云缓缓走出了空地。
赵虎眼见二人渐行渐远,只当自己是空气,心中恨意升腾,便啊的一声大吼,竟将手中长刀掷出,蹭地一声插入远处的古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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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外十里,密林深处。
参天的大树遮蔽了阳光,点点光斑照在地上。在这人迹罕至的林间,竟有一队人马走过。这队人马摸约二十人上下,却是清一色的彪形大汉。他们虽衣衫破旧,脸上却全无疲惫的神色。为首的一人,肩上扛着一支肥硕的水鹿,双腰处各别着两支兔子,正哼着小曲得意地晃着脚步,一摇一摆地愋步前行。
“大哥,咱们此番猎获这些猎物,看他顾云还有甚脸面作首领,只等乖乖让给大哥你来坐兄弟们才顺服!”众人中,一个三角眼的汉子将手中的几只松鼠扔给身边汉子,舔着笑脸凑到为首的大汉身旁,谄媚地说道。
原来这为首的大汉便是出营猎物的刘伍。此时他带着猎获的猎物,领着众人回营,心中本已得意得紧,此番又听到三角眼的马屁,直觉得受用的很,便大笑一声,更挺起胸膛,两眼望向天际,得意地说道:“他顾云若是识象,早该让了这首领的位置。若不是念在他手中还有些人手,我早便取了他的狗头。如今你我携了这些猎物回营,又得了营中民心,他若是再不识象,休怪我刘伍不客气!”
“是啊大哥,这顾云也忒不识象,我们早就看他不顺眼,只等着大哥发话,就叫他身首分家!”刘伍身侧又窜出个脸颊瘪瘦的高个,只见他一边哈腰随着刘伍步伐,一边挥手,比划着斩脖颈的手势,恶狠狠地说道。
刘伍听到高个之语,心中虽是受用,却也不好如此作态,也要摆出个样子出来。只见他佯装恼怒,猛地拍了下高个脑仁,差点便将他拍地扑到地上。
“什么分家不分家,眼下形势紧迫,你难道想把顾云那一伙全逼反吗?到时候就算得了营地,还有个鸟用!”刘伍说得是理,可脸上却满是淫邪的表情。只见他不住的摸索着下巴,眼珠中泛出绿油油的亮光,心中打着顾云身边的卿儿及七秀亲卫的主意,嘴角都快要流出口水。
高个挣扎着起身,听到刘伍之言,忙不迭地点头,又径自扯了自己两巴掌,陪笑道:“还是大哥英明!大哥神武!”
“哈哈!”刘伍见他卑怯模样,心中畅快得紧,便大笑一声,高声呵道:“你们好生跟着我,保你们喝香得喝辣的,那营地里的女卫,也是随便挑!”
众人听了刘伍语头,一时间眼含期待,心中欲火升腾,纷纷狂喜高叫着欢呼,更将附近林中的飞鸟全都惊起。眼看众人欢喜热闹,人群中的三角眼却并无兴趣,只见他张望了下前方,正瞧见林中现出一个奔来的人影,再仔细瞧见,原来正是众人先前派出回营报信的探子。
三角眼连忙凑到刘伍身前,回报道:“大哥,李三回来了!”
“哦?”刘伍正自得意,忽听到三角眼的回报,便来了兴致,随着他指处望去,正瞧见奔来的李三。李三一路狂奔到刘伍近前,使劲咽了口涂抹,喘了几口气,这才报道:“大哥!”
“李三,你这次提前回营可探查到什么消息?”刘伍应了一声,便又问道。
李三听到刘伍问起,便抱拳施了礼,恭敬地说道:“回大哥,俺提前回营探查,营地里仍如往常模样,没甚大事。就是那顾云嘛…”
刘伍见李三提到顾云便顿了下,心中急切,追问道:“顾云如何?你快说!”
“那顾云倒也忒没出息,整日领了亲卫在屋中调笑歌舞,过得好不快活!”李三说完,满眼艳羡的神色,又重重地吞了下口水,接过众人递来的水袋,咕咚咕咚地畅饮了几口。
“好!”刘伍听到李三话语,脸上更是得意,又猛地拍了拍手,高叫一声,便说道:“想来他顾云也只是个耽于酒色的怂包,他越是如此,我们便越有取代他的理由,好!哈哈!”
众人本也正气愤自己外出打猎的艰辛,对顾云逍遥之举颇为不忿,此时听了刘伍分析,猛地便悟过来,于是纷纷跟着起哄鼓噪。
“快快随我回营,你刘爷爷等不及了!哈哈!”刘伍越想越是兴奋,恨不得马上便回了营地,夺了顾云首领的位置,要享用这营中的酒色歌舞。他满脸**模样,目露凶光,扭头对着一众人高声吩咐,说完,便一马当先地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