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沐水莹独自在荷花池边本就感觉阴风阵阵。小槐被沐青曼退出去的位置不近,沐水莹怎么也够不到边儿,眼看着小槐脑袋已经没入水中,剩了半截胳膊尚在睡眠,当真是又着急又害怕。
一道风声轻动,辜彦清空中翻身一跃翩然落到荷花池边,冷冷的看着池中心的半截白皙胳膊和对岸甚为狼狈的沐水莹。
“沐大小姐,今日叫本王在这儿等了大半夜,就为了看你出丑?”
辜彦清淡漠轻语,看着池中心命悬一线的人,细眸半分波动也无。
他还以为沐水莹有什么好计策能让沐青曼重新投入他的怀抱,在那假山后面等了近一个时辰,结果竟然目睹了这么一场闹剧。
一个婢女一个小姐衣衫不整,来算计沐青曼反倒是让人家教训了一番。
不过想起方才沐青曼那阴枭狠辣的势头,当真是连他都不由得震惊,心中隐隐有几分不爽。
沐青曼和辜风傲呆的时间久了,生气起来那眼神也有几分冷冽之意。
沐水莹见辜彦清此时出现心中一动,也顾不得辜彦清讽刺之言,今日之事说到底是她让小槐定了罪,若当真小槐命丧荷花池,这午夜梦回怕是要来找她索命的。
“闲话少说,先把人救上来再谈。”
辜彦清冷哼一声,细眉微挑,一个翻身,把小槐从池水中心甩上了岸,正丢在沐水莹身边,脑袋肩膀皆有磕碰,又是血又是伤,再配上个了无生气的苍白面孔,别提多吓人了。
沐水莹跌坐在小槐旁边,颤抖着手指不敢靠近,一时也确定不了小槐究竟是生是死。
“小槐,小槐?”
沐水莹犹豫着凑近,低声轻轻喊了两声,那胆怯的模样让辜彦清眼中不屑更甚。
“别叫魂了,人还没死呢,沐大小姐可真是聪明伶俐让本王大开眼界。”
辜彦清斜眸瞥了一眼小槐尚有几分浮动的胸腔,冷冷低语。
空有心思不长大脑,要不是后宫无人,辜彦清还真是不想和这位沐家大小姐合作。
沐水莹闻言得知小槐并为死去,立马松了口气,任由小槐浑身滴水,近乎光裸的躺在夜风凛冽的地面上,自己跌坐一边轻抚心口,平复情绪。
“你少说风凉话,谁能想到沐青曼这次像是换了个人,这次算是我栽了跟头,不久本小姐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辜彦清冷眼看着,轻蔑微微摇了摇头,讽刺一笑。
“别再丢人现眼才好,重阳佳节还有不到半个月,四国朝会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多在那时候动动脑子吧。”
沐水莹眸中闪过几分阴狠,寒光一定。
“好,四国朝会,本小姐定会送你一份大礼。”
辜彦清冷哼一声,随意叫了两个静雅宫巡夜的太监把小槐抬了回去,辜彦清封王在静雅宫娴嫔独大,沐水莹又是端嫔的外甥女,都是宫中的老人,听着吩咐办事,不该知道的半分不问。
辜彦清冷眼见沐水莹走入静雅宫中,微微叹了口气,暗恼今日谋算失利,转身看向琼兰殿方向,细眸微凝。
沐青曼,你是真的变了?还是你本来就是如此。
沐青曼一路回到琼兰殿,面上带了三分得意浅笑,显然心情不错。
仔细回忆,貌似今日是重生以来第一次和沐水莹正面交锋,虽然自己两辈子加一起活了将近六十年,对付十六岁的沐水莹有些胜之不武,但看她那有火不能发的样子心中还真不是一般的暗爽。
以前常听人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报仇的感觉如此心情舒畅,自然要继续玩下去才无愧重生了一次。
如此想着,沐青曼瞬间觉得日后的生活定然更加有趣。
踏入琼兰殿,便已经闻得安神熏香,主卧之内,屏风之后,碧阙瑶绢已经准备好了一应沐浴用品。
浴桶之中,雾气缭绕,散落的玫瑰花瓣飘浮水面显出几分绯色怡人。
见沐青曼安然回来,碧阙上前替沐青曼准备更衣,瑶绢则是一脸兴致盎然。
“青曼小姐,那个小槐,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呀?”
沐青曼秀眼扫在瑶绢别有兴致的面容上,若有所思,启唇回答。
“若是沐水莹救得早按理来说应该是死不了的,若是救得晚,那也是沐水莹害死的。不过瑶绢,那小槐突然举止浪荡,究竟怎么回事?”
沐青曼微一挑眉,颇带几分不解的出声询问。
几人在正厅对峙期间,瑶绢并未在场,何以突然进来小槐便出了大差错,若说其中没鬼怕是没人相信。
瑶绢闻言倒也没想隐瞒,眼中闪过三分得意。
“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关公面前耍大刀,宫廷秘药这东西我拿着当玩物的时候,沐水莹还不知道哪儿呆着呢。”
沐青曼闻言不禁拧眉,瑶绢此言,话里有话呀。
莫不是今日还有什么差错?
“说的清楚些,什么宫廷秘药?”
瑶绢细眉微挑,看着沐青曼无奈摇了摇头。
“我还当你的气势起来了呢,原来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宫中秘药名为笙欢,可是闺中助兴顶尖的东西,但太祖皇帝在位期间,有皇子滥用笙欢致使身子亏空早亡,笙欢便被列为禁药,宫中不得滥用。我今日本就在门口听到那落水隐秘甚为生气,瞥见那秋糕竟有笙欢,自然也就赏了那小槐几分笙欢好好尝尝。”
沐青曼心头一跳猛然一惊,沐水莹送来的秋糕之内竟有媚药,若是自己吃了岂不是?
可她此举又是为了什么?若要损自己的名节定然要有个男人,难不成今晚还有个未曾现身的暗中人物?
“在你成婚之前,我就已经是陛下的人了。”
前世死前的刺耳言语,再次响起,沐水莹眼前一亮心中一惊。
难不成是辜彦清!
还未等细细斟酌,只见碧阙秀眉一凝,探究的视线落到瑶绢身上。
“你为何会有笙欢?”
瑶绢一哽,面上颇有几分不自然,支吾浅语。
“前个同别宫的小太监打赌,赢来的赌注,我也是听着新鲜,今个可是第一次用。”
沐青曼回过神来,看了看瑶绢闪躲的双眸,不禁蹙眉。
瑶绢向来张扬,在宫中也算是宫女中出挑的人物,手中有些个别人没有的东西并非奇事,只不过随身携带媚药到真有几分说不过去。
掩下心中不安,沐青曼终究还是相信瑶绢对她的衷心,不再追究。
“罢了,今日也算是沐水莹和小槐自作自受,只是瑶绢记着,日后这等手段莫要再用,说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
沐青曼褪去外裙,只剩白纱浅裙,一头墨发垂顺下来,似水如瀑,披在身后着实更添了几分美艳。
瑶绢微咬下唇,点了点头。
沐青曼微微挥手,瑶绢碧阙退了出去。沐青曼素手微抬,白纱浅裙柔顺滑下,美背粉肌,万分优美。
长腿一迈进入浴桶,水温正好,玫瑰花瓣正飘在表面,盖住水下春光。
沐青曼闭目养神,鼻尖萦绕几分熏香浅淡,到当真是觉得心神放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