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半酣,晶莹的水珠顺着沐青曼肩颈滑落,勾勒着锁骨形状晕染于无,花瓣贴在臂膀之上,更显肤若凝脂,眸若秋潭。
沐青曼沐浴完毕,正准备起身抓碰不远处的衣物,秀眼一瞥见那身后铜镜所呈现的映像,不禁有些微怔。
坐回水中,略带几分颤抖的手指抚摸着自己右肩下方两寸的位置。
镜中素白莹润的手指所触碰之处也是分毫不差,沐青曼眉间多了几分疑惑微微蹙起。
怎么会如此光滑一片?
上辈子,明明自己右肩上是由半阙蝶翼的呀?
沐青曼轻轻的抚摸着那处位置,轻轻揉搓,如瓷的肌肤渐渐发红,但仍旧是雪白一片。
胎记这种东西,怎么会在重生之后无故消失?
沐青曼微微闭上双眸,回想前世的一幕幕,她明明右肩却有胎记,至今犹记新婚之夜,辜彦清曾经拥着自己细长的手指抚摸在那半阙蝶翼之上,颇有兴致研究着形状古怪。
可此时该有胎记之处却雪白一片着实渗人,这究竟为何?
沐青曼想不明白,只觉得脑仁有几分生疼,甩了甩脑中纷繁的思绪,淡淡叹了口气。
重生一世,有多少事情还没做呢,自己怎么还有闲工夫在意上一个胎记有或没有了。
沐青曼轻轻摇头睁开眼帘,正要再次伸手拿不远处的衣物,却不曾想,微一侧头不禁瞳孔放大,一声尖叫骤然而起。
“啊!”
屏风后身,浴桶旁边竟然有个高挑身影,艳红的丝帛锦缎长袍,绣着大片海棠的银丝外衫,再配上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紫眸,沐青曼当真是吓得不轻。
双唇之间传来一阵冰凉,如玉双手已然捂住沐青曼的唇瓣,跳入浴桶之中,露了半截海棠面具。
碧阙瑶绢在外不远处,闻听沐青曼尖叫,连忙冲进屋内。
见屋内隐有水声,也知沐青曼怕是扔在沐浴,不禁有些进退两难。
“青曼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碧阙的声音透着几分担忧焦急,沐青曼瞪了無回一眼,视线扫了扫他捂住自己嘴唇的手。
这个無回胆子也太大了,皇宫内院也敢这般放肆,难道禁军都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吗?
形势千钧一发,虽说玫瑰花瓣遮住春光,但沐青曼不着寸缕也是事实,这时候若是碧阙瑶绢她们真冲进来,無回一旦暴露,沐青曼可当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
無回清透的紫眸闪着几分得意,轻轻收回手掌,水下的动作倒是不老实,直接搂住沐青曼不盈一握的纤腰,光明正大的吃起豆腐。
沐青曼双腿在水下蹬踢,地方狭小無回躲闪不及,也矮了几下子,才算是收敛了几分。
“没事,刚才突然看到了个老鼠,吓了一跳,这会儿已经跑了。”
沐青曼冲着無回的方向蹬踢不断保持距离,一边故作镇定的对着外面平静言说。
碧阙瑶绢对视一眼,显出几分不可思议,永寿宫又不是御膳房,怎么会有老鼠呢?
“青曼小姐,那可要叫几个宫人前来寻找寻找?”
瑶绢揉了揉脑后,轻声问道。
沐青曼轻轻一笑,连忙制止。
“不必了,老鼠而已跑就跑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劳师动众的太过娇气,你们都早点歇息去吧,没事了。”
無回被踢得有几分怒气,抓着沐青曼的手腕便把她扣在浴桶边上,倾身而上,海棠面具近距离观看尤为炫目艳丽,配上那一双紫眸当真勾人心魂。
碧阙瑶绢有些摸不到头脑,但沐青曼沐浴没有让她们伺候,也断然没有进去的道理,只得恭顺退下。
大门一关,沐青曼猛地一下子回过神来把無回推开。
“皇宫内院你也敢闯?不想活了?”
沐青曼担心人未走远,压低声音,瞪视低语。
想起方才那惊险一幕,这会儿心都跟着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無回倒没太在意,唇畔笑意浅浅勾起,绛唇微启仍旧是那惑人心魂的喑哑之音。
“所以,你是在担心我?”
沐青曼缩在水中,看着無回那妖娆万分的下半张脸,真是气愤万分。
想起在郎坤山中那惊险刺激的一天一夜,沐青曼咬死無回的心都有了。
“鬼才担心你,亏我还当你是好人,你竟然想害死我?”
無回不以为意轻轻摆手,右手一撑浴桶边缘,整个人站了起来,迈步出去。
沐青曼瞪着無回似是要在他身上烧个洞出来,却不想发现一件奇事。
無回虽然发梢滴水,但身上衣物竟然未曾湿透,仍旧干松自然。
沐青曼诧异之余不禁嘴角微抽,这个無回究竟是个什么大奇葩,怎么浑身都是宝贝。
無回站在浴桶边缘拨弄了一下染了水珠的发梢,嘴角微垂,明显几分不悦,随意在旁边拿了布巾轻轻擦拭,径自向外走去,路过屏风边缘脚步微顿。
“你要在里面过夜吗?半个多时辰都快泡脱皮了。”
言毕無回抬步离去,沐青曼秀眼圆瞪满面惊惶,一双小手捂住嘴,内心简直百感交集。
这个混蛋,究竟看了多久呀!
沐青曼苦着一张脸,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亵衣亵裤,水色浅绸裙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心中郁愤万分。
真是一碰上無回就没什么好事儿,自己的面子在他跟前算是丢光了。
整理了一下如瀑长发,沐青曼绕过屏风,见無回并未在厅内,心中疑虑。
旋步而走推开八宝橱的铜镜槅门,抬眸之间更是怒火中烧。
無回竟然外衫长袍近褪,一身云蚕纱的紫红亵衣亵裤,斜倚床榻之间,胸前微露三分春光,浅白宽厚。
碎发垂在胸前,如玉之手微微握拳,一手支着额头,一手轻点腿侧,慵懒中透着几分邪魅。
妖娆姿态,怕是无人可挡其风姿。
沐青曼双颊爆红,目光灼灼,秀眼之内火焰蹭蹭跳动,缓步轻移,一步一步靠近着唇畔带笑媚态十足的無回。
刚至床边,便是猛地一跺脚,壮着胆子,一巴掌推着無回脑门摔得無回仰躺在床。
“谁准你上来的!这是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