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芸猛的转身,果不其然李澈就在她身后,此刻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江若芸愣愣的朝他身后的屏风看去,那屏风后面竟然伸出个手臂来,此刻正颤颤巍巍的拽着屏风上挂着的衣服。
李澈身形一偏挡住了江若芸的视线:“怎么,芸儿还真想看看不成?”
江若芸有些目瞪口呆,指着屏风方向:“那个……”
李澈双手搭上江若芸的肩,手中微微用力便将江若芸转了个圈:“除我以外的人,芸儿还是不看为妙。”
这话说的露骨又有些话中有话,稍微一想便不难猜到这李澈与江若芸之间定是发生过什么,原先两人也就私下说说,可如今明显房中还有一人,李澈如此明目张胆江若芸不禁有些怀疑此人的身份来,不过这霸刀山庄也并非寻常地方,若是旁人应当不易进入才是。
江若芸恍然大悟:“你居然金屋藏娇!”
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停了,李澈轻声失笑:“芸儿现在可以来看看我这藏的是哪个娇了。”
江若芸当即转身朝屏风方向看去,这一看却是一愣:“柳寒?!”
柳寒仍旧一身黑衣,湿漉漉的长发披于身后,多日被囚禁微微有些消瘦,其它倒是如当日一般模样,唯一有些不一样的便是他冷峻的脸上居然有一丝丝可疑的红韵。
柳寒见了江若芸似乎有些尴尬,轻咳一声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江若芸心中欢喜,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来到柳寒身边,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个够,直到确认他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来。这一放下心,脑中居然出现先前那颤颤巍巍拽着亵裤的手来,一个没忍住江若芸笑出声来:“柳寒你也有如先前一般胆小的时候!”
柳寒面色不动仍旧冷峻,可脸上的红晕却是怎么也拦不住的扩大了。
李澈叹气摇头:“芸儿,虽然我不曾指望你如一般女子羞涩,但好歹让我瞧见一丝矜持。”
江若芸轻哼一声:“我又没看见……”
说笑归说笑,柳寒突然的出现还是让江若芸有些疑惑,便问李澈是怎么回事:“柳寒不是仍旧在地牢么?难不成你们劫了地牢不成?”
她当然知晓他们应当不是劫了地牢,否则又怎会如此轻松的还在李澈的房中。
李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原来昨日下午的时候施秋白便请了少林方丈悟悔禅师到了霸刀山庄,何氏与季风知晓悟悔方丈前来必定有事,便在施秋白与悟悔方丈还未到庄的时候宣布了柳武的死。
也就是说那何氏前脚刚从江若芸那离开,后脚施秋白与悟悔方丈便到了。
悟悔方丈乃是少林方丈德高望重,而且少林不问俗世,就算是武林盟主施天问见到悟悔方丈都是毕恭毕敬的。他来了之后直截了当的说了来意:“老衲听施少侠所说柳庄主已经去世了,且凶手正是柳寒。柳寒少时曾与老衲有段师徒之情,此事老衲既然知晓便没有不过问之理。”
悟悔方丈说要过问,就算季风与何氏如何不愿意也不能拒绝,只得将此事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悟悔方丈听闻之后其它什么话也没说,只问了一句:“柳寒现在身处何处?”
这悟悔方丈显然是偏向柳寒,但季风与何氏却毫无办法只得将柳寒仍在地牢的事情说了,悟悔方丈当即要求他们放了柳寒,何氏却道:“方丈一来便问柳寒,他虽与方丈有师徒情谊但方丈如此偏颇是不是有些过了?”
悟悔方丈看着那何氏行一佛礼,淡淡道:“阿弥陀佛,世间自有因果这话何施主应当铭记于心才是,若真是柳寒杀了柳庄主,放了他老衲也敢担保他决不会跑,何施主若不愿放了柳寒,那老衲只有亲自去放了。”
悟悔方丈这是光明正大的在帮柳寒说话了,何氏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季风拦住,季风也未曾对悟悔方丈不敬:“小的一直听闻少林乃是超脱俗世之地,如今见了悟悔方丈却不敢如此相信了,仅因柳寒曾与方丈有师徒之缘便如此偏颇于他,少林便是如此超脱的么?再者少林不问俗世,柳寒再怎么说也是霸刀山庄之人,而他杀的正是霸刀山庄的庄主,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应是霸刀山庄门内之事。”
季风的话没说完,但最后那没说完的话大家都听出来了,那便是“关你屁事!”
悟悔方丈颂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柳寒并非霸刀山庄一庄之人,他是属于整个武林。”
一个说这是自己家的事,少林的手伸太长了。一个说柳寒不仅仅是你们家的,更是大家的。两人各不退让,一时之间有些僵持不下。
悟悔方丈虽然是李澈让施秋白请来的,但不管怎样悟悔方丈也是施秋白给领进的霸刀山庄,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施秋白站出来了:“我觉得悟悔方丈之言有理,但季管家与何夫人的担忧我也明白,我有个建议,待到明日鸡鸣之时便将柳寒放出,明日便是柳庄主发丧之日,短短两个时辰相信柳寒就算有心也跑不了了。三位看这样可否?”
施秋白的主意说不上有任何建设性意义,说到底还是顺了悟悔方丈的话将柳寒放了,但少林是季风和何氏惹不起的,施秋白给了他们二人台阶,他们便立刻顺势走了下来,同意了施秋白的建议。
因为乌索玛一直在江若芸的身边,他们便想着等柳寒放出来后再一同去找江若芸。柳寒被放出来之前李澈便让人准备了热水,所以柳寒在短暂的见了施秋白之后便与李澈来到了此处,谁知刚入水没多久江若芸便来了。
江若芸听完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柳寒身上打量着,盯着柳寒浑身都开始不自在起来,江若芸用鼻孔出气:“柳寒,我且问你,这几日过的如何?”
“尚可。”
“可曾受到鞭打?”
“未曾。”
“可曾受到刑罚?”
“……”柳寒闭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