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芸看着乌索玛沉默半响,忽而重重叹了口气,将身上的被子盖好重新躺下:“别闹了索玛,明天还有事情早些睡了。”
她往床里面挪了挪,给乌索玛留出个空挡来。
“你到底要选谁!”乌索玛有些急了:“你若不选我两个都不救!”
江若芸并没有理睬她,直接侧过身去背对着,乌索玛等了半天见她是真的不理睬自己,顿时恼了一把跳上床去掀了江若芸的被子:“你什么意思?不信我是不是?”
江若芸没了被子也没法再睡只得摸了摸乌索玛的脑袋:“索玛,姐姐确实不信你,因为姐姐觉得索玛并不是那般狠毒心肠的人。”
乌索玛闻言稍愣,正要说自己身为五毒教教主自然是心狠手辣的,却被江若芸伸出的手的捂了嘴:“姐姐不相信你是那般心狠手辣的人,这仅仅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姐姐相信他,他不是一个会被轻易摆弄的人,更不是一个会让我面对这种两难选择的人,若是真如你所言那般,他中蛊之后定然会立刻离去,他早已有了自己的选择由不得我。”
江若芸说完这才将捂着乌索玛嘴巴的手取下,面带无奈:“现在姐姐可以睡觉了么?”
乌索玛不甘心的将被子往江若芸身上一丢,轻哼一声:“真是无趣。”
她说完又闷闷的自己在江若芸身边躺下,取了另一端的被子盖好,想了想似乎觉得自己这般有些孩子气,便为自己解释道:“那个李子墨年纪轻轻武功倒是很高,我刚到他那就被发现了,想喂他蛊毒又打不过他,不是我不够心狠!”
“是是是。”江若芸轻笑着将被子给乌索玛拢了拢:“我们的索玛最最心狠了,索玛可是五毒教教主呢。”
乌索玛犹是不服轻哼一声,这才闭了眼。
看着她这般孩子气的举动,江若芸失语轻笑,不过这般闹腾一番她倒是放下心来,看来明日柳寒洗脱冤屈之事有谱了,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江若芸也慢慢躺下。
黑暗之中传来乌索玛的声音:“若是真有这般两难的局面,姐姐会如何抉择?”
江若芸垂了眼眸,静默不语,就在乌索玛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得江若芸道:“我会选择为他解蛊。”
乌索玛有些不太明白:“你们中原人不都说义薄云天、义字当先么?你为何会选择李子墨而不是柳寒?”
“柳寒性情坚韧,无论遇到任何事情他都能够面对。”江若芸道:“可李子墨不一样,他精于算计,任何事情都能沉着面对,但如果真遇到超脱他预料的事情,就如我先前所言,他会独自一人离去,不会让身边之人为他担忧陪他共度,他与柳寒恰恰相反。再者若是让他忘了我……”
江若芸停了言语,透过窗户看向外间,只在自己心中道:“自私也好,小人也罢,只要你的心意依旧,我便不会舍弃。”
这一夜江若芸终究没能睡个安稳觉,夜里竟梦见李澈倒在血泊之中,她欲上前施救他却不肯见她,硬逼着柳寒与施秋白将她拉的越来越远,直到她什么也看不见。
被这样的梦惊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渐白,她可以听到不远处霸刀山庄的小厮丫鬟们在布置丧帆丧布的声音,这丧布都挂到了碧水楼,显然今日将会是一个大场面了。
江若芸虽然不信梦境,但做了这样的梦终归有些担心,便悄悄起身穿衣,虽是悄悄乌索玛还是醒了,经过昨夜江若芸也不再避她:“索玛,姐姐有些事情要去找李子墨,你再睡会。”
乌索玛乖巧的揉了揉眼睛又睡下了,看着她的睡言江若芸叹气,乌索玛的蛊毒竟然如此厉害,她本以为乌索玛就算被反噬心性成了十岁孩童,这么些年过去早该长大,但如今看来,这蛊毒的反噬竟然能够间发性的将她的心智退回到十岁。
第一次见到乌索玛,江若芸还以为她是故意如此,现在看来乌索玛从一开始便是真诚待她,那个时候她的心性确实也仅是十岁而已。
待哪天见到鬼医,一定要好好问问,看看乌索玛这蛊毒能不能解。不然这般一会十岁,一会正常的,若是她定然早就崩溃了,也亏得乌索玛依旧如此心性善良。
为了不让人发觉,江若芸运起轻功飞快的到了李子墨的住处,直接翻窗进了屋子,这一进屋子才发觉有些不太对,他屋子的格局如同碧水楼一般,只不过在一侧多了一扇屏风,而那屏风之上正挂着衣物,屏风之后阵阵水声传来。
看到那些衣物的时候江若芸的脸就有些红了,因为那堆衣物最上面的一件赫然是条亵裤。
江若芸急忙背过身去,暗自恼恨李澈知晓她来竟然也不事先给个暗示。
李澈的声音伴随着水声从屏风后传来:“芸儿是否太心急了些,我还没有提亲……”
提亲个毛线啊!他明明是故意的,知晓自己来也不给个暗示,不然她会这么直接翻窗进来么?!
“哎……芸儿此刻定然又在心中责怪于我。”李澈仿佛江若芸肚子里的蛔虫一般:“责怪我知道你来了也不阻止你。”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无奈,但手中的动作却是没停,屏风后的水声不断响起:“可是芸儿你想过没有,你武功虽然不济,但轻功却是少有人及,你贸贸然过来不走正门直接翻窗而进,我虽有心阻止却也是来不及的。”
听到这里江若芸终于忍不住了:“少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你若有心岂会不能阻止!这话骗骗别人尚可,你的心性我岂能不知?!故意就直说,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江若芸这番恼言惹得李澈一阵轻笑,那轻笑低沉清冽,只是这声音的出处却是有些奇怪,竟然就在自己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