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芸又仔仔细细将柳寒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也未曾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禁蹙眉问道:“伤在何处?”
柳寒面上一红,从未低过的头颅居然微微低了些:“不便相告。”
江若芸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也突然红了,她轻咳一声缓了尴尬,在袖中一阵摸索取出一瓷瓶来丢给柳寒:“此乃上好金创鬼医所制。”
见柳寒接过收好,江若芸便换了话题:“你为何会刺杀柳庄主,这事的前因后果我们已经大概知晓,但还有许多疑处,如今见到你便正好弄个明白,那****明明是去清风阁取衣物,为何不见踪影反而去了柳庄主的卧房?”
“因为途中遇到了一个人。”柳寒道:“准确的说是遇到了一个暗地跟踪我们的人,我发现他的踪迹本不想理睬,但那人却鬼鬼祟祟一直跟着,我想揪出他的时候,他却突然运功离去,那人跟踪我之时显露出得武功并不高,可当我追他之时才发现此人武功了得,我心中存疑便一路跟着,他进了一间屋子消失了,我便跟了进去,谁知……”
柳寒没有说完,但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晓了,他进了屋子发现了骨瘦如柴的柳武,还发现了从柳武体内钻出来的蛊虫,当下便大惊想要杀了蛊虫,却不想蛊虫钻进了柳武的体内,而那柳武也受了蛊虫操纵竟然与他交手,柳寒不愿柳武变成一个怪物一个傀儡便杀了他。
至于他说的那个神秘的跟踪他的人,江若芸不禁联想到他们初入庄子之时曾在花园遇到过,那人也是故意让他们发现了他的踪迹,同样的情况让江若芸不得不怀疑,这两人根本就是一个人,正是由于花园之中的种种,才会让柳寒在之后产生了一探究竟的冲动。
也就是说从他们入庄之时起,这事便已经布置好了,甚至给柳武服下蛊虫也是为了让柳寒担上弑父的罪名,这一切的一切,一开始便是个陷阱阴谋。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武功如此之高,柳寒追也追不上,他进了柳武的屋子便消失了,柳武的屋中有两个地方可以藏人,一个是通往季风密室的通道,一个是藏着大药缸的密室。
不对!
乌索玛说过,柳寒杀那柳武的时候,她与她的恩人都藏在某处看着,那么引柳寒进了柳武屋子的极有可能便是乌索玛口中所说的恩人,而正是这个恩人让乌索玛喂了柳武蛊虫。
再想一想,或许从一开始便设计陷害柳寒的人便是乌索玛口中所谓的恩人!
江若芸将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李澈点头同意,他看向柳寒:“他们为何要陷害你?仅是何氏一人,我相信是为了这霸刀山庄与刘氏留给你的产业,但加上这季风我便不信了。”
柳寒皱了眉头,原本一张冷峻的脸此刻显得更为冷峻了,他低沉了嗓音:“并非不愿相告,而是与人有约不得言明,除非某日他向我要回。”
柳寒的性子江若芸和李澈都是再清楚不过,他不说他们无论怎么问都不会问道结果的,江若芸叹了口气只得作罢,而一旁的李澈却突然道:“可是江一航?”
这话问出来不仅江若芸愣了,柳寒也十分诧异,一句话脱口而出:“你如何知晓?”
李澈并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这事除了你之外还有何人知晓?”
柳寒仔仔细细想了想:“那是我三岁之时的事情,虽然我记得不甚清楚,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时除了我与我母亲之外再无他人。”
李澈点了点头兀自陷入沉思,江若芸乍一听见自己父亲的消息有些愣住了,听柳寒与李澈谈完不禁便急忙问道:“我父亲给了你什么东西?”
柳寒有些为难,江若云一脸怅然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不说也好。”
李澈将她的失落与怅然看在眼里,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拉住了江若芸的手,若是平日江若芸定然要挣扎的,可是此刻江若芸却感觉到一丝温暖,任由李澈握着。
看着他这副模样李澈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放开了江若芸的手,从怀中取出一个令牌上,那令牌乃是由乌金打造,长约五寸,阔约二寸,厚五分,上用楷书行写一谋字。
李澈一脸无奈的看着江若芸:“我受这令牌之时曾欢欣鼓舞不已,认识你后却曾一度懊恼,我想……”他看向柳寒,语声微苦:“柳寒也应当如我一般心情。”
柳寒看了看他手中的令牌,不知从何处也取出一块一模一样的来,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刻着的并非谋字,而是一个刹字,他迎上李澈的目光坦然道:“确实如你所言曾欢欣鼓舞,但有一点与你不甚相同,我从未懊恼只有庆幸。”
江若芸终于知晓柳寒为何会遭到陷害了,天下武功、谋略、医术皆出鬼谷,而打开鬼谷的大门只有三个办法,一是手持鬼谷令,二是谋令和刹令同时出现方可开启鬼谷大门,三便是鬼谷内的人自主打开了。
谋令是鬼谋的令牌,而刹令便是鬼刹的令牌,新一代的鬼谋活着鬼刹被鬼谷子认可之后便会收回令牌,因为这二人若无意外都会追随鬼谷子左右,而鬼谷子有个重要的任务便是将令牌传给下一任的鬼谋和鬼刹,这二人将凭借此令牌进入鬼谷,得到新一任鬼谷子的认可。
显然,李澈与柳寒便是江一航新选出的鬼谋与鬼刹。
江若芸终于明白为何李澈以前总是处处针对她了,她就奇怪,她从未与他有过任何接触,也未曾得罪过他,为何他总是想尽办法与她作对,现在看来原来是因为不服啊……
江若芸看着李澈那无奈又有些认命的模样,心中那抹得意怎么也掩饰不住表露了出来,李澈伸手就在她脑门弹了一记:“将你那些小心思收起来,这辈子你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