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江若芸第一次吹响这只笛子,以前在魔教的时候,柳寒练武总会忘记时辰,每当开饭或者她有事的时候总会吹响这只笛子,笛子一响一盏茶的时间内柳寒必到。
从未有过例外。
可今日江若芸吹响这笛子早已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柳寒仍未回来。
柳寒曾说过,若他不能及时赶回也必定会吹响他那只笛子以示告知,然而今日却是人未到、笛未响。
“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施秋白皱着眉头:“既然我们找不到人,不如便将此事闹大,这样也好大张旗鼓的找人。”
江若芸沉吟片刻:“不必,或许他只是有什么急事出了庄,所以才不能听到笛声,若真是何氏等人使了诡计困住了他,我们此刻说了他们也有的是借口。今晚你我再将这霸刀山庄探上一探,若是仍旧找不到人,待到明日,再去与那何氏说也不迟。”
施秋白点头:“这样最为稳妥,我去寻两件夜行衣来。”
施秋白说完便运起轻功出了门,江若芸并没有问他要去哪里寻夜行衣,正如施秋白所说,这霸刀山庄之内多多少少也会有些施家堡的人,他能够信任她与柳寒,这样的事情也亲口告知便足够了。
想必他此刻除了寻夜行衣之外,也是去动用施家堡的力量去寻找柳寒,她看的出来,施秋白自觉对柳寒是有愧的,虽然十年前的事情本与他无关。
江若芸想到了玉儿,可玉儿乃是何氏的贴身丫鬟,根本分身乏术。
脖子上的红绳串着两只笛子,一只柳寒的,一只李澈的。
柳寒的笛子吹了又吹仍旧毫无反应,江若芸坐在大厅将那笛子拿在手中看着,柳寒若是自己出走必然会在天亮之前回来,若是在山庄被困必然也会想办法给她消息,虽然她对柳寒的武功有信心,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柳寒练左手剑不过短短十载,江湖之中胜他的人不多但并非没有。
李澈的笛子在一旁晃荡着,若是此刻李澈在的话必然会有无数条对策,而不会像她这般只能等着,江若芸叹了口气,只可惜他明日才会到成都,等他到了山庄必然也是午时之后了,她恨恨的将李澈的笛子在手中使劲捏了捏,似乎这样才能解气一般。
捏完之后又有些担忧,生怕将那笛子给弄坏了,若是她真的将他送的东西给弄坏了必然是要挨报复的。
猛然想起玉儿之前那番话,江若芸咬了咬牙,什么公子心尖上的人,她明明就是他手心里的人,想起来了就捏一捏欺负一下,想不起来就放在一旁。
不管怎样这笛子还是别弄坏了的好,江若芸拿起笛子吹了吹,恩,声音清亮还算不错。
等了小半个时辰施秋白才回来,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江若芸看着他手中空空如野便问:“我的夜行衣呢?”
“施家堡在霸刀山庄还有些人。”施秋白道:“我与他们去寻便好,你呆在这里等着或许柳寒过会便回来了。”
江若芸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这个难得如此正紧的男子:“你怕我碍手碍脚。”
“不是。”施秋白微微一笑,那笑容太过温柔配上他无比认真的模样,让江若芸的心中突然一软。
施秋伸出手揉了揉她头顶的秀发,语声与动作一样轻柔:“夜深露重,我怕你受凉。”他见江若芸微微偏了头便放下手来,与她对视:“我知让你去休息你定是不愿,可你对霸刀山庄并不熟悉,探查一事交给我便好,你在此等我消息。”
他说的在理,江若芸点了点头同意他的安排。
施秋白见江若芸点头便朝外走去,来到门口之时突然回头,见江若芸仍在看他不由露了笑容:“我每次回头的时候你都在,可好?”
江若芸微愣,尚未来得及回答,施秋白便一个纵越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等待的日子总是难熬的,一直到了丑时末寅时初施秋白才回来了,江若芸不必问从他的脸上便可以看出答案,他没有找到人。
施秋白宽慰江若芸道:“虽然未曾找到柳寒,但可以肯定的是柳寒仍在这山庄之内。施家堡有一个人是照顾柳武的,他曾发出信来说柳寒曾在酉时去了柳武的房间,可惜他传出这样的消息之后便被人杀害,尸体在离山庄不远的树林之中被发现。”
“柳寒去见了柳武?”江若芸心中一惊,依着柳寒的脾气,他绝对不会不理与施秋白的约定而突然去见柳武,而且就算他要去见,必然也会通知于她:“如果他仍旧在霸刀山庄,为何不回我的信?为何你们遍寻不着?莫不是···”
江若芸与施秋白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牢!”
是的,地牢!
任何一个门派都会有惩罚弟子的地方,那里地方不但隐蔽而且几乎隔绝了一切,这其中自然包括声音,如今这霸刀山庄已然不是当初的霸刀山庄,地牢这样的必定是存在的。
只是柳寒的武功在江湖之中已经少有对手,到底是何人竟然能够将他俘获?莫不是那个季管家?
不对不对,就算这霸刀山庄之内有人武功比柳寒厉害,但打不过还跑不过么?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柳寒耳边叨叨,你现在可算是我鬼谷一门的人,你可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了,无论任何情况之下,哪怕你快不行了也要回来给我看一眼才行,当初她可是逼着柳寒发了誓的。
凭着柳寒的武功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但也绝对能够离开的。
施秋白与江若芸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个所以然来,无奈只得放弃,二人决定明日去找何氏要人。
施秋白走的时候已经是寅时三刻,江若芸关了门打着哈欠,有许多事情她需要好好想一想,比如柳寒为何突然去见柳武,到底柳寒是如何被俘的等等。
她一边想着一边朝卧室走去,刚到卧室去猛然发觉有些不对劲,抬头看去竟然发觉自己的床边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