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的目的达到,用完饭便告辞回去了,临走之时还想同江若芸套个近乎,说自己一定给她准备个好屋子来着,可惜江若芸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一用完饭便带着柳寒上了楼,只留得施秋白一个人在那里送人。
送走了何氏,施秋白上了楼,见江若芸与柳寒在那喝茶,上前一步给自己倒了一杯无奈道:“你们俩倒好,唱的都是红脸,就我一人唱白脸,对着那个女人好言好语。”
江若芸看他一眼,丝毫不留情面:“没有我俩,你依旧会对她好言好语。”
“噗···”施秋白一口茶喷到了地上:“芸儿,咱们能不这么直接么?”
“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江若芸挑眉眨了眨眼,这是她得意时不自觉的小动作,平日里她总是习惯性的掩藏着自己的情绪,可这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却总是出卖了她,当然能够看出这些小动作的,自然都是些在意她的人。
施秋白显然便是其中一个,所以当江若芸不经意间露出那样的动作之时,他便不吱声了。他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借着茶杯挡住自己快要泛红的脸,轻轻吐了口气,借着口茶的空当平复自己猛然加快跳动的心。
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施秋白没有来顶嘴,江若芸还有些不习惯,这不太符合他不着调的性格,但她也并不在意,眼下她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弄清楚,有求于人自然嘴巴要甜一些的。
江若芸清了清嗓子甜甜的唤了一声:“秋白哥哥···”
施秋白浑身一激灵,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江若芸:“你···你要干什么?”
江若芸的嗓音甜甜的,甚至还冲着施秋白眨了个眼:“不要干什么···那个···你知道的,成都毕竟是霸刀山庄的地盘,柳寒的身份比较特殊,出门什么的总是不方便,而你虽然名声在外,但毕竟认识你的人还是比较少的···”
施秋白叹气:“重点···”
“重点是我想让你查探一件事。”江若芸正色起来:“成都是霸刀山庄的地盘,那说书先生说的都是些不利霸刀山庄的话,依着那何氏的性子怎么会允许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说着自己的坏话,将自己说的如此不堪?”
“这个不用查探。”施秋白在一旁坐下:“此事我知道为何。”
“为何?”
这下不仅是江若芸好奇,就连柳寒也侧目看向了施秋白。
“这事儿还需从十年之前说起···”施秋白取了腰间的折扇打开,一副要娓娓道来的模样。
江若芸急忙把了摆手:“重点就可以了。”
“芸儿总是不给我表现的机会。”施秋白叹气,耍宝似的用怨念的眼神看了一眼江若芸,然后才正色道:“此事真的要从十年前开始说起,原本这说书先生也就说说一般的事情,与其他的说书先生并没什么区别,直到十年前柳寒自废了武功的事情传了出来。”
施秋白看了一眼柳寒,见他面色如常才继续道:“芸儿可能不理解,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不仅仅是霸刀山庄的骄傲,更是整个成都的骄傲,柳寒自废了武功成都的武林人可接受不了,于是当日的情景被宣扬了开来,那说书人本是刘氏家仆,因着柳武与何氏在成都的势力太大,别提报仇了,就是在当面骂上一骂也是不敢的。”
“那说书人听闻了柳寒自废武功,当日便抱着必死的决心将前程往事给说了出来,一时之间闹得是沸沸扬扬,加上柳寒自废武功那日,魔教右护法也曾奚落过柳武,当时几乎武林之中有些脸面的人可都在的,于是柳武与何氏的罪名可算是落实了。”
“说书人说完的第二日,他一出现便有霸刀山庄的人来拿他,巧的是那何氏的儿子柳烨也正在茶馆之中,柳烨不仅将那几个来拿人的霸刀山庄弟子给打退了,更是在茶馆之中当众人的面对那说书先生道:‘你尽管说,有我在一日便保你一日平平安安在此,说你想说的,道你想道的。’”
江若芸想起十年前那个看见柳寒一脸欣喜的少年,微叹口气:“俗语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可那柳武却生了两个好儿子。”
柳寒低垂了眼眸:“后来呢?”
柳寒出声让施秋白与江若芸都十分意外,施秋白微愣之后急忙道:“后来那柳烨便在茶馆之中坐着,一直坐到茶馆关门,茶馆关门之后还一路跟着那说书人到了住处,说书人恨他是何氏的儿子并未对他有好脸色,更不曾请他入屋,他便在门前守了一夜,第二又随着说书人去了茶馆。”
“霸刀山庄的人来请柳烨回去,他不肯,非要何氏承诺不再找那说书人的麻烦才愿回,霸刀山庄的人动武,他便以命相搏,就这样他守了那说书人好几日,直到何氏应了他的要求才回了霸刀山庄。”
施秋白有些感叹:“我曾问过他为何要这么做,他说:‘如果那说书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做都敢做了又有什么不敢让别人说的?如果那说书人说的是假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又何惧他讲。’”
施秋白看了看柳寒:“我觉得这点他比较像你···”
柳寒垂了眼眸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思绪,施秋白轻声道:“其实我觉得,无论柳武与何氏有多错,柳烨毕竟是无辜的,他一直很仰慕你,以你为傲,十年之前他逢人便说自己是柳寒的弟弟,勤学不辍不敢懈怠是因为不想给你丢脸。”
“之后呢?”江若芸问道
“之后?”施秋白苦笑一声:“你明日见了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