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霞醒来后,终是担心这次事件,便告别了静悟,回到苏州午安心那里,把海王帮的种种事情禀报师父。午安心听说神州双剑传人再现江湖,便叫她打听易筋经下落。第二天,陈晚霞离开了午安心,直奔苏州龙帮分舵,见到天了白如堂,知道宋小福竟然劫后余生,真是惊喜若狂,便片刻不停留,欲直奔华山,追赶宋小福。
就在前一天,莫永虎收到从应天府发来加急飞鸽传书:左春发被杀!
这消息,足够震惊天龙帮所有高层领导。左春发,应天府天龙帮分舵舵主。应天府在大宋版图中不论政治,经济,地理,军政都是举足轻重,同样的它在天龙帮三十六分舵之中亦至关重要,除了开封府聂豪,还有几处边疆与辽国交战处分舵主外,就要数他最出色了,是帮中极力陪养的后起之秀。天龙帮虽是家族式帮会,但决不任人唯亲,如白如堂,他武功虽不达一流,但三年前在应对杜胜表现出色,被帮主洪飞赏提任江南路总巡使。比起白如堂,左春发不但处事能力不差,而他正是莫永虎的弟子,武功出众,正因此,年岁不大便能独担一方。但就是这么一个帮中人人关注的少年英侠在自己的地盘被人说杀就杀了,是谁如此大胆敢这般挑战天龙帮权威?
悲愤之余,莫永虎立马想到了海王帮,除了海王帮没人敢这么做。所以他匆记忙赶去识,。
而欧阳鸿明他眼见父亲迟迟没有消息,知道这一情况后,正想去一探情况,于是和胡天真陈晚霞三人结伴北上
话说黄雅洁看着梦觉莫清秀匆匆而去,道:“不知两位恩人是谁?就这么走了。对了,钟兄如今欲往何处?”两人经过一番共难,彼此感情亲近不少。钟承斌道:“我是出来打探家父下落的,而今千头万绪,不知从何做起。黄姑娘你打算去哪里?”想着等下就要分手,不禁依恋。
黄雅洁道:“不知道这些天又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回城去天龙帮分舵。钟兄,你要寻找父亲,说不定天龙帮会有消息。我们一同进城如何?”钟承斌道:“如此甚好。”他本就有这个意思,却又不敢开口,见她相邀,喜上眉梢。黄雅洁女孩子心细,见他忽然变得这般兴奋,敏感感到什么,脸一热,顿了顿,道:“那走吧。”心里再次涌出另一个少年人的身影:“唉,不知你如今在何处?安全吗?”
由于两人不识路,直到天亮才回到杭州的天龙帮分舵。白如堂去了苏州,他们知道了苏州这些日的情况。钟承斌知道父亲下落,自然喜不胜收。黄雅洁也不想莫永虎担心,于是当天上午同钟承斌一起赶往苏州。
一路无事回到苏州,恰巧莫永虎己赶百妙锋(她比陈晚霞还早到苏州分舵,此时陈晚霞还在师父午安心处,而左春发被杀的消息还没传来。),来回最少要两天,黄雅洁见这边无事,便想回雁门关。因为她听说宋小福才离开两天,她就有那种冲动,竟捺不下等莫永虎的心,希望快马加鞭,能在路上赶上他。当然这是她心的秘密没有告诉白如堂。与宋小福在百妙峰生死一别,她竟是十分的担心他的安危,在杭州听到宋小福的消息,当时她兴奋的不行,没想到赶到苏州却赴了个空,宋小福己经走了。忽然间她的心变的落空,只觉得不见宋小福,心情极是不舒服。
钟承斌听说黄雅洁要走,依依难舍,有满腔爱恋,却一句也不敢说出口,只是送了一程又一程,还是舍不得回头。在杨任海家的地道秘室里,两人在暗不见天日的地方,曾经互相鼓舞互相安慰,这样的日子让钟承斌难忘,现在他回想起来,甜蜜多于一切。眼前离别在际,他心如猴抓。只是他却不曾想到,在这些日子里,黄雅洁想的更多的却不是与她一同落难的身边人,而是那时还不知生死的另一个人。感情的奇妙真是让人难以明白,宋小福这个名字,在三年前就己经深深的印在了黄雅洁的心里,而见面后宋小福的洒脱豁达与他那一付天生的侠义几乎暗合了她三年来对他的理想猜想。她的芳心在不知不觉中牵挂上了他。只是她却也不知道她将来会爱他爱得那么深那么痛苦。
眼见太阳偏西,黄雅洁道:“钟兄,你不会送我到雁门关吧?”
钟承斌顿时满脸通红,黄雅洁见状,知他忠厚开不得玩笑,忙道:“天下无不散宴席,他日江湖还会相逢。钟兄你请回吧。我领情了。”驾马扬长而去。钟承斌望着渐渐远去的影子,满腔惆怅,人一下子没了精神。
黄雅洁一路打马前行,竟是马不停蹄,夜不入宿,心里只想着早早赶上宋小福。
这天她在半路上赶过一队镖队。约有三四十人,趟子手用公鸡车推着几车货物。镖旗飞扬,旗上锈着一条云中翻飞的五爪飞龙,神威凛凛。黄雅洁跃过镖队,看那领头那一人骑着一匹大马,是个清瘦老者,面目清雅,暗道:“这人气宇不凡,永安威龙镖局无多大名声,竟有此等人物。”别看她年小,但江湖经验丰富,一眼就瞧出此人不简单。
黄雅洁在前面小镇的一家客栈休息打尖。入夜后,那队镖队也在这里投店,吵吵嚷嚷了大半夜才静下。第二天清晨,黄雅洁起床用过早点,那镖队早上路了。
中午时,黄雅洁赶到了虎峡岭。这一带少有人迹,行走了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影。猛地前面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震响,惊得马往前直奔。黄雅洁勒住马,暗道:“此地荒无人烟,莫不是有强盗在打镖队的主意?今天碰到了,本姑娘少不了伸手一管。”
弃马掩行过去,但见前面有一条长长的峡谷,两边峭立如壁,一辆马车停在中间,马车前头堆着一块巨大石头,显然刚才那声巨响就是这巨石发出来的,峡道本就不宽,这时巨石堆在峡道中央,马车便被拦下了。那巨石上站着十几个人,手拿强弓,对着马车,竟是那些永安威龙押镖的趟子手,他们的身后也站着十几人同样手握强弓。
马车里静悄悄的,似乎无人一般。
黄雅洁躲在树丫枝上看得满头水雾:“镖师什么反成了强盗?”按下心静观其变。
镖队那老者抱拳道:“素闻‘碧血山庄’少庄主少年英雄,老朽失礼了。”
话音刚落,马车里窜出一人,身子在半空中一个细燕穿云,稳稳落立在那老者面前。此人轻功优美快疾,众人眼前一亮,那老者道:“好轻功,好人才。”
这人正是林飞扬,他微微一笑,道:“不知前辈召见,有何见教?”
那老者道:“老朽劳师动众,自不会师出无名。林少侠人中龙凤,老朽岂敢为难?只要放了马车里那三人。老朽立即就走。大家各路朝天,如何?”林飞扬道:“前辈说话高深莫测,晚辈愚昧,不知所言何意?”
那老者哈哈大笑,声切九霄,道:“林少侠一意孤行,可惜了。”一顿道:“你小心了。”身形猛地飞起朝林飞扬扑来,半空中己经击出一掌,劲风倏起。林飞扬料不到他说动手就动手,而且武功显然不弱,看这一掌来势,他倾刻间竟不知如何化解为好,忙腾空升起避开一掌。那老者变掌为抓,倏地朝林飞扬脚下抓去,竟是快如奔雷,招式比林飞扬的鹰爪功更为凌厉。
林飞扬大吃一惊,还好他轻功超凡,双脚猛踢,身体凌虚上升了半寸,脱出了那老者双手范围。
那老者显然有点意外,但变招快速之极,不加思索竟然飞身而上。这时林飞扬身体正下落,旧力己尽,新力未生,完全无法控制。他实料不到眼前此人武功竟是如此的高强凌厉,眼见己经避不开了,他一声喝叫,双掌齐发朝那老者当头而下,这阵势完全是同归于尽。
那老者一声笑,道:“你师父是教你这样跟人动手的吗?”他手上功夫厉害无比,轻转身,手一带,竟然巧妙无比的拉住林飞扬手腕,林飞扬的“寒冰毒掌”己经落空。
两人同时落地,林飞扬脸色苍白,刚才那三招刻不容缓,生死一线,他拼尽全力仍落在那老者手中。那老者放开林飞扬,道:“好身手,好身手。”林飞扬恍如梦中,说不出话来。那老者慢慢的朝马车走去,林飞扬呆呆立着,想着刚才那几招,实想不出当今天下还有如此高手。
黄雅洁虽离了远点,亦看得惊肉跳,暗自赞道:“好一手擒拿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那老者走近马车,掀开马车挂布,脸陡地变了。
林飞扬回过神来,笑道:“前辈己经印证了晚辈武功,我可以走了吗?”
那老者清秀的脸一片紫红,如电的双眼直射林飞扬。
林飞扬视而不见,自顾自在弄刚才被弄皱的衣袖。
那老者忽然笑道:“好个金蝉脱壳之计,老朽真是走眼了。”他身后众人一听才知马车中根本就是空无一人,都是大怒,一个状汉道:“师父,留下他以人换人。”那老者道:“大丈夫为人处事,岂能这样?今日棋差一箸,你走吧。明人不做暗事,告诉你们当家的,就说长白山胡居客想拜见一回。”
林飞扬本还想讽刺几句,但此时闻言,惊道:“原来是胡前辈,久仰了。”他听杜胜说过,当今天下能与鹰爪功一争高下的便只有长白山的擒拿手,这时领教了,更不敢多言,拨头就走。
胡居客道:“这次假装镖队行踪如此隐秘,想不到还是让对方知道了,难道我们一开始就错了?”刚才那壮汉道:“沿途都有师兄弟盯梢,他们很难把人转移,会不会是那少年人信口开河?”胡居客道:“不会的。早闻杜胜与九绝法王有过来往,林飞扬出现在马车上不会没有原因的。敌人狡猾多变,这次是低估了他们。你们不要太沮丧,现在总算知道了敌人是些什么人,看来我们的目标没错以后救人就容易多了。你们先散开去吧,不要让官府起疑多添事端。发现什么要立即汇报。”
那些大汉都行礼散去,顿时空山寂寂,只剩下胡居客一人,他抬头望着天空,白云朵朵却让他看的更心烦。忽然,他双目如电朝一棵大树望去,冷冷道:“朋友,你可以现身了。”
黄雅洁从树上下来,道:“小女子黄雅洁见过胡前辈。”胡居客道:“我们见过面了。”双目如刀直直盯着黄雅洁,他这样说显然对黄雅洁心下起疑。黄雅洁不慌不忙道:“家父黄锋,想必胡前辈听说过。”
女真族以牧马挖人参为生,个个悍猛善战。他们原是辽国奴人,由于长期受辽国的压迫,终于在完颜啊骨打的带领下起兵造反,于公元1115年建基立业,与辽国分庭对抗,己经是辽国的心头大患。辽国兵图中原己久,几次进攻宋辽边界要冲雁门关,固然有大将军黄锋和江湖义士鼎力守住。但另一方面完颜啊骨打率领女真族人总是乘隙袭击进攻辽国,弄得辽国有手肘之险,不得不把攻打雁门关的大军调回镇压完颜啊骨打。女真可谓是大宋的盟友,因此,黄锋还几次派人去女真,同完颜啊骨打共商抗辽军事。胡居客虽不是女真人,但他与完颜啊骨打有过命交情,完颜啊骨打起事,他就成为他最出名的贴身卫士。胡居客一报姓名,黄雅洁就知事情与女真有关,只是猜不到他为何来江南。正因为有这一层原由,所以黄雅洁一开口就报出了父亲的名字。
胡居客道:“黄锋仍一代名将,老朽久仰大名,可惜无缘一见。老朽第一次踏足关内,来到江南,不想就见到了他的女儿,真是幸会。”他说的好听,但黄雅洁听出他话外不相信的意思,淡淡一笑,道:“是巧极了。其实晚辈这次来江湖跟前辈多少有些关连。前辈可听说过海王帮这个帮会?”胡居客道:“老朽对江南武林帮会不大了解。”黄雅洁道:“晚辈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海王帮势力遍及江南,不容忽视。而他们幕后主事人正是辽人。前辈还不知道吧,耶律淳的儿子耶律燕齐现在就在江南。”
胡居客暗自心惊:“我们这次计划岂不自自投罗网了吗?”他稳重深沉,这消息虽让他吃惊,但脸上却无半点表情。
黄雅洁道:“前辈信不信小女子都不重要。海王帮的事过不了多久就会在江湖传开。”胡居客道:“多谢姑娘告知老朽这些。姑娘请吧。”
黄雅洁道:“前辈扮成镖队这计自然妙极,但凭空钻出一队镖师来,自然会惹海王帮起疑。”胡居客道:“这倒是老朽失算了。”他本是要走,但听她一语道出自己破绽,顿时对她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