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福一觉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小溪边。“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呢?我不是住在客栈的吗?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呢?”小溪看起很熟眼就似当初让他找到水潭的小溪,宋小福迷惑了:“难道我做梦了?”他记起了自己被打鱼的老汉救了,给他衣服穿,给他银子回家。他摸摸口袋,银子不见了,衣服也没了,依然是一身旧衣。“难道我真的做梦了?可为什么我还记得这么清楚呢?我见到了那么多的人,他们让我感到那么亲切。可我怎么会在这里呢?看来我真的是做梦了,这真是一个梦。可能是我太想家了吧。但……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做梦呢?”他越想越糊涂,满脑子尽是梦里的情景。
当他准备回茅屋时,才发觉肚子饿的发慌,似乎有好几天没吃东西一般。“难道我这个梦做了好几天?”他细想梦境,还真有好几天,“为什么我连梦里那些微小的事都记得呢?”宋小福苦笑一下,拍拍肚子道:“你忍一忍了。”他顺着溪流走下去,发觉这条溪流虽然眼熟,但更多的是陌生。他迂迂回回的走到天黑,竟还没走回到水潭。
他又饿又累,找了处避风处坐下。他觉的自己真是太可笑了,但又觉得太奇怪了。他觉得那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他晕晕沉沉就睡了。在睡里他梦见一只兔子跑过来,在树下撞死子,让自己美餐一顿。他把兔子剥皮去脏到河边洗涤干净,然后拣柴火烧烤兔子,不久兔子就传出诱人的香气。
“好香啊!”一股诱人的香气让他从睡梦中醒来,他发现在自己面前正有一堆火烧烤着一只兔子,诱人的香味使他肚子更饿。但他心中更发毛,在这深山荒野夜深无人时,忽然出现了一堆火一只烤熟的兔子,他脑中不由自主地幻想出许多恐怖的鬼画面。“是谁啊?谁给我开玩笑?快出来啊!”他大着胆喊叫着,没人应。“难道刚才我不是做梦?”借着火光他在地上除了自己的脚印,没有找到别人的。他真的相信自己刚才不是在做梦。他拿起烤熟的兔子,咬了一口,入口滑嫩,“真好吃,我竟烤得这么好吃。”他奇怪,但己管不了这么多,肚子己经饿的受不了,把兔子一口气吃下。肚子填饱了,又困了,倒头一觉睡到天亮。
他以为很快的就会回到水潭,但连走了三天,竟然是越走越远了,他简直是糊涂透了。想了一万个理由,也没把自己这几天奇怪的事解释清楚。“也许我这是在梦里,我正在茅屋里睡大觉呢。”他除了这样安慰自己以外,再也不敢多想,他怕把自己脑瓜想糊涂了。他唯一就是一直走,一直走下去,走到梦醒。但这梦似乎越做越起劲,这天他顺着溪流走到了长江边,走到了一个集镇上了。
然而,让他更吃惊的是,这集镇他太熟悉了,几天前他来过集镇——他怀疑自己梦中来过这地方。他对自己说:“前面有家客栈,我住过。”果然前面有家客栈。发现小二也正是接待自己的那个小二。他趴在柜台上,把脸凑近店小二,问道:“你认识我吗?”
那店小二端详了他好一阵,恍然大悟般怒道:“臭小子,是你啊,我记起来了,就是你,住店不付钱偷跑了。别以为装的怪模怪样,老子就认识你不出来。”宋小福张大嘴,吃惊好半天,才道:“你真的见过我?我真的来过这里?”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来过这里,在这里住过,吃过。可就一宿醒来,自己啥就到了深山中去了呢?
店小二道:“你还赖?快把宿费交上。”
宋小福道:“我给,我给。”在怀中摸索半天,伸不出手,道:“我没有银子。”店小二道:“你胡弄我来是吧?你哪家小子?老子今日不教训你就邪了。”
宋小福看那店小二挽起衣袖一付打人样子,还好他脑瓜还没有糊涂到家,慌忙夺路而逃。一直逃到江边无人处才停下来。
他满脑子一团糟,好半天才平静下来,他想起了自己记事起的许多事,想起了怎么认识杨继能,想起娘的死,想起了自己流浪江湖的许许多多事,认识了午安心,如何坠落悬崖,如何在水潭边住了一年多……想起这些,他都记的清清楚楚,历历在目。他也记起自己如何潜入水潭底的水洞,然后被冲到了长江上。他就在这长江上,被打鱼的老汉吴兴救了。吴兴知道了他的一切,要送他回杭州,他就在这长江上边上岸,在这集镇上投宿……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不是!决不是梦!和温的的太阳,微凉的风,浪浪的江水,江上的鱼船,渔夫的号子歌声……这一切都真真切切,实实在在,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梦。但一宿醒来,我怎么又回到了深山之中呢?
他不敢再回集镇,向路人问了去杭州的方向,回杭州去了。不管这些天来发生了多少似梦非梦的事,但总的来说,他己经离开了那水潭,正朝杭州而去,离杭州越来越近了。想到不久就可以见到父亲和陈晚霞,他连在睡中都露着笑,他只有这一刻才是最平静,幸福的。因为他的恶梦又开始了。
宋小福一觉醒来,又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昨日睡觉的破庙又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仍然是一条熟悉但更多陌生的小溪,刹那间宋小福全身冷汗,呆若木鸡。然后他找了根树枝,拼命疯狂地抽打着自己,直到自己痛的受不了,才停下来,发现身上满是血红的痕迹。他又跳进小溪中,他要清醒,就算梦醒时还在水潭,他也心甘情愿。
然而一切都是白费的,他没有一梦惊醒,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长这么大来,他从没像现在这么没主见过。这似梦非梦,非梦似梦的让他己经完全糊涂了,他浑浑噩噩的顺溪而下,他现在唯一清醒的念头,就是回家。他的意识告诉他,自己要回家了,见到了父亲,见到了陈晚霞……
他不饿也不渴,就这么走着,走到天黑,走到双脚发软,走到倒地而睡,他病了,病倒了,就在这一刻他忽然发现寒冬骤然来临了,寒的他无处躲藏,无法取暖。其实这个时节己经是严冬,只不过这段时间他糊糊涂涂,浑浑噩噩,对这些记不清楚。这次寒潮侵体,病得不轻,人一下憔悴了。夜里,他半醒半睡,似梦非梦中仿佛看见一只凶猛的饿狼走到身旁,他拿起铁枪把狼剌死了,剥下狼皮披在身上,顿时暖和了。
当他醒来时,果真身上披着狼皮,血迹未干,犹透腥味,狼尸血淋淋躺在地上。他看着自己双手,“我真得杀了狼,那铁枪呢?”地上却找不到铁枪。他不管了,反正透着奇怪的事己经太多了。他想把狼拿来烧烤,发现原来身上没有火种。宋小福暗自苦笑:“说不定我今夜又做梦,也许天亮了什么都有了。”
他又饿又累,走也走不动,他也不想走。在昨夜地方躺下,狼皮虽然给他抵御了风寒,但他还是发烧了,烧得不轻。但睡得却很沉,到将近天黑时才恍恍惚惚醒来。他就发现一只烤熟的野鸡,还留佘温。“我,我没做梦啊,这……这大白天….我做梦了吗?”宋小福更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不过这只鸡看来有着神奇的效果,他把整只鸡全塞进肚子,睡一个晚上,第二天病竟全好了。
病一好,他就又开始走。不管走到有人烟的地方,还是走回到水潭,他都要走,总不能等死。他走了半个月,走出了深山,又来到了长江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