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只听得吱吱几声仿佛耗子般的叫声,一股子恶臭味劈天盖地的弥漫开来。
只见那女鬼居然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冒着烟像是刚被雷劈过,沉甸甸地落下地来,烧作一团。
巩清涵见此情景,赶紧从扇子里跳出来,只见一切都已经完结了,那团东西黑乎乎的烧成了灰。
周围除了月光什么光亮都没有了。
黑乎乎的夜幕下,模模糊糊的看见冯章站在那堆灰烬前。
“公子,你真厉害,这几下子就把一切都解决了吗?”
巩清涵又惊又喜地佩服道:“我还以为你一定有一场大的恶战呢!结果却这么没悬念的就结束了。对了,这是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孤魂野鬼,不过她只不过是个喽啰。”
冯章皱着眉,一甩袖子,一下子把那堆死灰扇落到了白玉栏杆外面的水池子里。
“这种程度的鬼怪也敢出来祸害人,一定是附近有什么法力强大的妖魔在给她们撑腰了。看来恶仗应该在后面。”
冯章话音未落,突然听得半空中有个尖细刺耳的声音笑道:“国师好眼力呀!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看来我们大王说的不错,你是个棘手的对头。你这丫头长得不错,我们先带去孝敬大王。有本事你就来救她。”
“不好!清涵快躲到扇子里去!”
冯章听了,哎呦大叫一声,但是为时已晚,还没弄清楚状况的巩清涵突然见半空里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顿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冯章疾步向前想要抓住巩清涵,但是那黑色手掌压住巩清涵后就马上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刚才的漆黑宁静。
半空中一个声音渐行渐远:“国师,有本事就来找我们吧。以你的能耐,没有找不到的妖魔。”
巩清涵再次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奇怪的山洞里。
说它奇怪,是因为这里面到处都是碧绿色的石壁,且光滑平整。包括地上也是那种石头,晶莹剔透的感觉,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里就是山洞。虽然没有太阳光也没有点灯烛的地方,但是到处都闪着一种莹莹的光芒,因此并不显得黑暗。
她紧张地爬起来,四下张望。
这个山洞好像是个圆的,四面都是石壁,没有一个出口。她走过去沿着边缘使劲推着,走完了一圈才发现真的是一个缺口都没有。
这让她十分惊恐,不由地暗自抱怨道:国师呀国师,你真是害死我了。你吹下牛皮夸下海口说还没有谁能从你手中抢人,现在人从你眼皮子底下抢走了你的丫头呀!这鬼地方是什么地方?我该怎么办?我怎么才能跑出去?
正当她在这里抱怨的时候,突然听得哗啦一声,只见右手边的石壁一下子滑上去,变成了一个打开着的洞口!
“哟,果然醒来了。”
那洞口外站着一个满脸黄毛的妖怪,一双绿莹莹的小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惊恐的巩清涵:“走吧,大国师的跟班。我们大王要见你。”
“你们大王?”
巩清涵有些疑惑地望着他,提心吊胆地问道:“你们大王是谁?”
“去了你就知道了。”
那妖精似乎没有打算和她多说话的意思,走过去很粗鲁地一把拽过她的胳膊,使劲推着她走了出去。
走出洞口巩清涵才发现外面也是山洞,和里面一模一样的布置,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山洞太过宽广,顶的上一间小宫殿了。
许多奇形怪状的妖精们拿着刀枪剑戟,排成一队队的站在空地上,中间留出一条能容一辆马车的宽道来,直通对面高高的绿色石台子。
那石台子足有两个人那么高,上面摆放着一把用人骨堆砌的王座,一个穿着竹青色圆领长袍的男子,头戴翡翠宝莲金冠,仿佛一个书生,斯斯文文地端坐在上面。
“跪下!”
走到石台前,那个带她来的妖精粗鲁地推了她一把。
“我又不是犯人,更不是你们这种喽啰,我凭什么要跪!”
巩清涵莫名地来了勇气,毫不客气地站直了身子,恶狠狠地大声反驳道。
“你还敢反抗?”
那个黄毛的妖精大怒,上前就要揍她,谁知这时候,却听得上面的男子开口了。
“奴才,你退下,不得为难她。”
这句话说得巩清涵很是意外:怎么?还有个讲理的妖精大王?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错愕的望着那个男子。
“你是不是叫巩清涵?”
那男子很突兀地问道。
“呃,是……”
巩清涵有些茫然地看看他,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果然啊,冯章的随从,实则是千年鱼精所化。”
那男子笑了,他的声音略带沙哑:“看起来傻乎乎的,真不明白冯国师为什么要选你做他的跟班。”
“你什么意思?”
巩清涵隐隐感觉他好像是在贬低自己,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没什么,你好歹是国师的人那,我看在国师面子上,也不能怠慢了你。”
那个男子站起来,一下子瞬间移动到她面前,“所以就先委屈姑娘在我这里做客等你家主人来搭救好了。对了,你应该会想知道我是谁。我叫苍劲节。你叫我劲节公子好了。”
“劲节?”
巩清涵心念一动,又看看他一身的青绿色衣服,试探地问道:“你不会是,竹子精吧?”
她的话令那个男子先是一愣,然后猛地睁大了眼睛,转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最后才反问道:“何以见得?”
“我说不清楚,只觉得,劲节这个词很容易联想到竹子。”
巩清涵很老实地回答。
那苍劲节听了,随即噗嗤一笑,点点头道:“好,好,你还真有灵性。我的确是竹子变化而来。”
“额,你脾气真好,我还以为你会为此动怒呢。”
巩清涵见他居然并不生气,心中一直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来了:要知道,妖精最恨的就是被人说破原形,因为道行太浅的会因此现形。不过从这个苍劲节的神态表情里,巩清涵看不出一丝异样,看来他的道行是太过高深了,即使被人说破了来历,也不会有所影响。
“对待姑娘,不能太失礼。更何况这对我没影响。”
苍劲节听了莞尔一笑,凭空一抖袖子,便变化出一席酒肴和两个蒲团在旁边一处空地上,同时很客气地邀请她道:“姑娘应该已经饿了吧?来随便用点东西。”
“劲节公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巩清涵见他也陪着自己一起落座,于是鼓起勇气问道:“你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为什么要抓我呢?是因为国师吗?你干嘛一定要和国师过不去?”
“正是因为国师。”
苍劲节与她面对面的跪坐下来,很文雅地给她倒了一杯酒,放在她面前,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平静的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我不是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冯章自从继任国师以来,就一直和我们妖魔鬼怪过不去。他除掉的妖魔太多了,其中就有我的兄弟。所以,我和冯章是不共盖天的仇家。”
“是这样吗?”
巩清涵眨眨眼,看着他平静的完全没有情绪波动的眼睛,有点不太相信:“可是你看起来好冷静,仿佛这和你没关系。”
“老实说,本来应该没关系。”
苍劲节举起酒杯潇洒地一饮而尽,然后目光冰冷地说:“那个兄弟一直作恶多端我并不喜欢他。但是即使如此,他也是我的兄弟。所以他死后我还是发誓要为他报仇。冯章这个人没什么错,但是他不该动我兄弟,我唯一的兄弟。”
“所以你才会把我抓起来吗?”
巩清涵叹息一声低下头摸着手里的酒杯说:“恐怕你要失望了,我是临时跟着他做跟班的,所以他应该不会为了我只身赴险。老实说,国师也不是很喜欢我,我不过是他一个丫头,他怎么会为了我冒险来搭救。”
“他会来的。”
谁知那苍劲节比她都肯定地说:“冯章这个人我太了解他了,迂腐君子一个。只要你是因为他而有了危险,他都会出手相救,因为他觉得因为自己而遇到危险那是自己害了人。所以,他一定会因为这个愚蠢的理念前来救你。”
“可是,他来了你也未必打得过。”
巩清涵见他说得如此笃定,又想了想担心地问道:“如果你打得过他,那么你就无需把我抓过来当人质。如果你打不过他,是打算到时候利用我来要挟他吗?”
“差不多。”
苍劲节见她如此担心,微微一笑,说得轻描淡写:“不然你以为我抓你来干什么?只是请你吃饭吗?我也没自信能打得过他,所以把你抓来心里有点保障啊!”
“那么,劲节公子你打算怎么利用我呢?”
巩清涵顿时觉得手里的酒杯有千斤重:看来这顿饭也不是好吃的呀!
“我还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