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纯阳还是嘿嘿一笑,说道:“估摸着还得活个七八年,当年您教我的那纯阳童子功,我练了二十多年,到了三十多岁功德圆满的时候才结了婚生了子,而且现在还练着呢,不然我的身子骨也不会这么硬朗!”
“哎!”裴风忽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啊,当年得到那本书的时候,我已经不是童子了,不然也不会便宜了你小子。”
“当年不可以练,现在可以啊,喝完酒我就把那书给您找出来。”王纯阳想也不想的说道。
裴风淡淡的看了王纯阳一眼,心情一下子复杂了起来。
掘地挖酒时,王仙荃和陈青松也凑了过来,前者纯属好奇,顺便问候问候太爷爷,至于后者,他心里有事儿,怎么着也得过来看看,看看裴风和这老太爷到底在聊什么,聊的到底怎么样!
徐慕凝和裴若曦在前院也没什么事儿,同样跟了过来。
王纯阳见了王仙荃这个重孙女,开心的跟她聊了几句,然后就听她开始介绍陈青松了。
陈青松管王纯阳叫了声太爷爷,但王纯阳却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然后没再理他,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裴若曦身上,笑看着裴风,道:“裴风,这就是你妹妹若曦?”
大家都在场,裴风也只能装出一副晚辈的样子,恭敬道:“是的,王老先生。”然后扭头看向了裴若曦,见她竟然蹲在地上,蹙了蹙眉,道,“若曦,快起来叫老爷爷!”
蹲在地上的裴若曦光顾着看裴风掘地能掘出什么来了,丝毫没把他的训斥当回事儿,托着下巴不耐烦道:“刚刚不都叫过了吗,怎么还叫?”
裴风停下了拿铁锹掘地的动作,呵斥道:“怎么这么不懂礼貌,让你叫你就叫!起来!一个姑娘家,蹲在地上像怎么回事儿!”
裴若曦撇了撇嘴,有些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又叫了一声“老爷爷”,但叫归叫,她却连头都没往王纯阳那边歪。
王纯阳也不介意,反而爽朗的笑了两声,还赞道:“好一个厉害的小丫头,不愧你哥那么训练你,让你从J市徒步走来了京城,现在看来,你这小脾气,还真是块练武的好材料!”
裴若曦继续充满好奇的看着地面就要‘显山露水’的土坑,懒得搭理王纯阳。
旁边人的却震惊了,谁会想到裴若曦这小姑娘竟然是徒步从J市走来的京城?
尤其是王仙荃,她毕竟喜欢极限运动,虽然徒步长途不是极限运动,但裴若曦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能力和毅力,是她王仙荃如裴若曦这般年纪时所不具备的,这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点妒忌心理!
还有陈青松。
从见到裴若曦的那一刻起,他的内心就始终处在一种无与伦比的震惊中。
按理说,裴若曦中了他的蛊毒,身体应该一天不如一天才对,甚至过个三两年,就不能自理了,可现在看来,这丫头片子不但没有中毒的现象,身体反而比正常小孩都要健康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更可气的是。
她居然还能徒步两千多里!
反观裴风,裴若曦不礼貌的表现,让他在几人面前略显尴尬,不好意思的对王纯阳笑了笑,道:“这丫头被我惯坏了!”
王纯阳又是哈哈一笑,捋着胡须,道:“姑娘嘛,就得惯着养!不能跟养小子似的!”
裴风闻言,有些溺爱的看了看裴若曦,却忽然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这次带若曦来,主要是给她瞧病来了。”
听这话,陈青松的脸色一变,立刻竖起了耳朵。
王纯阳还不知道裴若曦的身体状况,一愣间,奇怪看着裴风,道:“什么病还能让你来找我?你自己不就治了吗?况且,我看若曦这孩子的举止,也没什么病症之兆啊。”
他这无心的一句话,让旁边人再次震惊了!
什么情况?
合着老太爷和裴风早就认识啊,而且听这话里的意思,交情还不浅!
施玉蝶和王仙荃更对裴风刮目相看了。
而不待这些人回过神来,脚下的土坑已能看见酒坛子了,裴风顺手把铁锹递给了徐慕凝,意有所指道:“嗨,别提了,若曦不知道被哪个王八羔子下了蛊毒,今天来您家除了来看您,就是来管您借针拔蛊的,等喝完酒以后,您怎么着也得把那阴阳玄极针借我使使!”
老太爷是性情中人,一听这话,立刻炸了,也不顾土坑里就要出世的百年陈酿了,眼睛瞪的溜圆,道:“什么?还他妈有这事儿?到底是什么畜生干的!这不是伤天害理吗这不是!居然对一小孩儿下这么歹毒的毒手!”
这个时候,陈青松的脸色都是青的。
施玉蝶和王仙荃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太爷,没想到一向自持端庄的老太爷,竟还有这么匪气的一面,张口就吐脏字儿,而且还是在几个小辈面前!
裴风冷哼了一声,摆摆手道:“算了,现在不提这茬儿了,先把这几坛子酒取出来,今天我得醉,就住你这儿了!”
这话说的,让人听上去有点没大没小,但裴风自己没怎么察觉,纯属意气之言。
老太爷更没觉得裴风说这话有什么不对,他挺喜欢裴若曦这孩子的,把几坛子酒取出来以后,对施玉蝶嘱咐了两句,让她晚会儿炒几个好菜,然后对裴风说道:“裴风,我看事不宜迟,不如这样吧,咱爷俩先别顾着解嘴瘾了,先给若曦检查检查身子,我去拿阴阳玄极针,你先带若曦去正房等我,行不行?”
裴风点点头,说道:“这样最好不过了。”
老太爷和裴风带着裴若曦去了正房以后,王仙荃和陈青松又被晾在外面了,王仙荃还好点,顶多就是觉得老太爷有些冷落自己,同时对裴风一行人更加好奇了,陈青松却不行了,他现在已经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在王家呆下去了。
这尼玛……
这哪是截胡啊,这分明是不给陈青松再来一局的机会啊。
看裴风和王家老太爷那关系,陈青松就算撇下今天这事儿不管,换作另外一个意图和王家联盟,裴风也肯定会从中作梗的。
陈青松现在最怕的是,裴风会不会代表裴家,和王家联盟,这两家儿要是一联盟,那可就占据了内地将近三分之一的私营药业了!
这样想着,陈青松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都黑了。
王仙荃见状,大为不解,关心道:“青松,你没事儿吧?”
陈青松抬头狠狠剜了王仙荃一眼,阴毒怨气都撒在了她身上,吓得王仙荃一个激灵,往后退后了两三步。
陈青松这阴毒的眼神,让他建立在王仙荃心中将近一个月的好印象,瞬间崩塌。
接着,在王仙荃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状况下,陈青松黑着脸走了,连一个基本的解释都没有。
王仙荃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杏眼圆睁的瞪着陈青松远去的背影,一脸茫然,她的初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这个时候,在场的徐慕凝忽然发出了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这个笑意,让王仙荃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恼怒,蹙着眉看向徐慕凝,质问道:“你在笑什么?”
这一个月以来,王仙荃和陈青松几乎算得上朝夕相处,而且去了太多寻常人一辈子大概都不会去的地方,体验了各种极限运动的玩法,犹如知己。
王仙荃觉得,自己在二十岁生日到来之际,能遇到陈青松这样完美的男人,简直就是天赐的良缘,不曾想,在距离自己生日还有三天的今天,这份天赐的良缘,竟轰然破碎,陈青松所展现的风度,完全打破了她对这个完美伴侣的所有幻想。
她怎能不恼怒?
重要的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竟还有一个颜值和她不相上下的女人在笑,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徐慕凝迎着王仙荃犀利的目光,依然笑着,缓缓道:“我在笑你傻。”
听这话,王仙荃的大小姐脾气一下就上来了,蛮横道:“你怎么敢这样说?你可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你是我家的客人,我随时可以让你滚出去!”
徐慕凝耸了耸肩,说道:“我不知道陈青松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敢肯定,他和你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并且,他实际上是有目的的接近你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跟你提及过阴阳玄极针。”
王仙荃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什么,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的,连上今天这次,陈青松总共向自己提过两次阴阳玄极针,记得上一次,他好像是漫不经心的问起自己,阴阳玄极针是否还在自己家里,现在想来,的确事有蹊跷。
可笑自己当时还夸赞那个男人颇有见识……
过了足足三分钟,王仙荃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像是吃了败仗的公鸡一样看着徐慕凝,沮丧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么多?”
徐慕凝说道:“我姓徐,是裴风的私人助理。”
王仙荃瞪大了眼睛,一脸错愕道:“Whatthefuck?(什么鬼),裴风又是谁?就屋里那个小屁孩儿?”
徐慕凝不屑的笑了一声眼,也彪了句英文:“Stupid!(愚蠢)。”然后不打算在理王仙荃,转身向书房走去,像在自己家一样。
王仙荃又被骂了一句,彻底怒了,抓狂道:“Shit!(操),到底什么鬼!你们到底是谁?可不可以把话讲清楚?”
话落,她愤怒的追了上去。
到了书房,徐慕凝走向书柜,背着手像看展览馆一样,看起了书柜内的藏书,悠悠对身后气呼呼的王仙荃说道:“你先淡定点,等没情绪了,我再告诉你,你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