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仙荃冷哼了一声,鄙夷道:“装神弄鬼!”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红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等待着徐慕凝,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因为王纯阳过去的种种荣耀,王仙荃自小就崇拜太爷爷,尤其太爷爷老了以后,更是对他的敬畏到达了一个极点,而今天裴风一行人在王纯阳面前所表现的一切,对于她来讲都太过神秘了,她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对神秘事情的探索,不比一只小猫对一样陌生物体所产生的好奇心弱半分。
半个小时后,徐慕凝终于转过身,看向了王仙荃。
此时,王仙荃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徐慕凝,不爽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徐慕凝走到王仙荃对面的座位前,坐下,说道:“刚刚那个中了蛊毒的小女孩,身上的蛊毒如果不出意外,就是陈青松下的。”
王仙荃微微蹙眉,沉默了片刻,有些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说道:“怎么会呢?别以为我不懂医术,我从小就学中医,接触过的东西肯定比你想象的要多,我知道,蛊毒这东西是苗疆一带的不传秘辛,陈青松一个热爱现代文化的人,怎么会用蛊毒?再说了,蛊是蛊,毒是毒,要是那小姑娘真中了蛊毒,还能活到现在?并且还能活蹦乱跳?身上的蛊毒不折磨的她死去活来才是怪事!”
“听裴风说,毒已经被他解了,现在就剩下蛊了。”
徐慕凝平静的说道:“这么说吧,其实在徒步来京的路上,我就知道裴风到京以后,会来你们王家,并且会因为若曦的安危跟你们借针。所以在此之前,我这个做助理的,总要替他做点什么,比如调查一下你们王家的家庭成员,各人的喜好,包括你,你热爱极限运动的喜好我也知道。我本以为做好了一些准备,到了你们王家借针也方便一些,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裴风竟然和你太爷爷是忘年交,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知道蛊毒这东西是苗疆一带的不传秘辛没错,所以我更加确定陈青松的背后一定有不一般的势力。陈青松和裴风的恩怨,我在这里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想说陈青松想用一种卑鄙的手段来霸占J市的裴氏集团,结果却在紧要关头,被裴风坏了好事。
裴风今天看到陈青松的时候,想必也是一惊,按照他以往的脾气,估计怎么着也得拿下陈青松,但裴风也应该想到了,如果今天把陈青松留下,那么就有可能触动一条巨鳄,那条巨鳄,还不是现在的裴风能够招惹的。
所以,我刚刚用那特别点的方式和你套近乎,就是想通过你,多了解一下陈青松这个人,没别的。”
听完后,王仙荃深呼了一口气,心里要多郁闷有多郁闷,她算听明白了,合着自己以为的那份天赐良缘,就是一个笑话啊,自己还跟个花痴似的和人家玩了一个月,傻不傻呀!
心里这样想归这样想,但王仙荃这么骄傲的一个女孩,肯定不会在徐慕凝这个陌生女人面前表现出什么,但是,她太高估自己了,之前一个月发生的一幕幕越是美好,现在想来,越是一种讽刺。
想着想着,她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最终,她还是哭了,然后一言不发的拿出手机,拨通了陈青松的电话,等待接听。
“嘟、嘟、嘟……”
如果这种声音承载着的是王仙荃仍对陈青松这个男人抱有的一丝希望或者幻想,那么接下来的声音,就是彻底将她打入了冰窟。
“您所拨打的用户忙,请稍后再拨……”
王仙荃接连拨出的十几次电话,都是如此。
对面坐着的徐慕凝见证了王仙荃所有的情绪起伏,从哭到笑,从笑再到哭,最后到阴冷。
一个女人被抛弃后的阴冷。
徐慕凝淡淡的看着面无表情,目光无神的王仙荃,故意问道:“怎么,被甩了?”
王仙荃的火儿“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怒瞪着徐慕凝,沉吼道:“我不用你提醒!”
徐慕凝也不恼,叹了口气,说道:“看来,陈青松这个男人真是该死啊。”
王仙荃咬牙切齿的道:“我现在就想狠狠的抽他两个耳光!”
徐慕凝见王仙荃现在竟和自己有点同仇敌忾的意思,赶紧追问:“你知道他在哪儿吗?我的意思是,在京城住在哪儿。”
王仙荃给了徐慕凝一个失望的答案:“不知道。”
徐慕凝顿了顿,认真的问:“那你知道他的背景吗?我是说,除了南方陈氏集团这个背景,你接触过的,或者是知道的。”
王仙荃想了想,说道:“他好像……对美国唐人街的一些地下组织比较熟悉,我和他曾经一块儿去过当地的地下拳市,还参加过一场当地的地下车赛,我看那里的人都对他恭敬有加,而且,那些人个个都不是很面善。”
说到这里,王仙荃恢复了理智,奇怪的看着认真听自己说这些的徐慕凝,微微蹙眉道:“但是,你确定我对你讲的这些对你有用?而且,我都不知道裴风和我们王家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想,我也没有必要非得帮着裴风去对付陈青松这个人,虽然我现在恨透了他,但他好歹是我的初恋男友,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徐慕凝忽然轻笑了一声,说道:“我还以为趁着你失恋失去理智的这会儿,还能多问出点什么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恢复了思考能力,不愧是王家教育出来的子孙。”
王仙荃冷笑了一声,说道:“千万别给我戴高帽,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我可不想卷进你们这些人的圈子里。”
徐慕凝眉毛一挑,玩味道:“我们这些人?在你眼里,我们这些人是一群什么人?”
王仙荃不假思索道:“隐世门派,黑道,练武的。”
徐慕凝开始对王仙荃这个女孩感兴趣了,饶有兴致道:“这里面,也包括陈青松吗?”
王仙荃白了徐慕凝一眼,说道:“懒得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我去吃饭了!”
话落,她起身离开了书房。
出门后,她正好注意到裴风和王纯阳从正房里出来,两人脚步匆匆,脸色凝重的正向爷爷王卫中的工作室走去。
王仙荃还看到,王纯阳的怀里还捂着什么,那样子,就像一个财迷捂着一包黄金般小心翼翼。
好奇之下,王仙荃跟了过去。
进了王卫中的工作室,王纯阳径直走到了一台显微镜面前,然后将怀里捂着的东西拿了出来,竟是一口玻璃钟,里面隐约可见的是一条比头发丝还要细的虫子,正在钟内仓皇乱窜。
钟,不仅是计时的钟表,还是一种容器,如杯子一般。
王纯阳把玻璃钟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显微镜下,五分钟后,下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妈的,还不是一般的蛊,是唐门的血玲珑!”
没错,这玻璃钟里的虫子,正是被王纯阳用阴阳玄极针从裴若曦的身子里引出来的蛊虫。
裴风眼睛一眯,淡淡道:“看来,陈青松和唐门还真有关系啊,那这事儿就难办了啊。”
“什么?”王纯阳没听明白裴风这话什么意思。
随即,裴风就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王纯阳说了一遍。
王纯阳听后,一脸震惊,瞪眼道:“和那陈青松刚一见面的时候,就觉得那毛蛋孩子怪怪的,没想到后边还藏着这么多事儿呢!唉,六叔啊六叔,你该早说啊,你要是早说了,我怎么着也得把那操蛋玩意儿留在家里啊,还能让他捉了妖!”
裴风平静的笑了笑,说道:“我猜陈青松背后就有一只庞然大物,所以就没急着跟他撕破脸,现在看来,是正确的,不然让唐门的人缠上,后果不堪设想。说实话,我现在势单力薄,而且武功不高,还不能和唐门为敌,这就好比吃了哑巴亏,得先忍着!”
“以六叔现在这年纪就突破了暗劲境界,恐怕整个中国也屈指可数。”王纯阳说道:“那六叔,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刚才真正为裴若曦解蛊的,实际上是王纯阳,是王纯阳用阴阳玄极针把蛊虫从裴若曦的体内引出来的,至于裴风,也不能说没帮忙,反而是帮了大忙,他一边行金针,还得一边用暗劲驱赶蛊虫去指定的位置,不比王纯阳轻松多少。
之所以这样做,原因很简单,王纯阳使阴阳玄极针已经近百年了,熟练程度当然不是裴风能比的,而裴风现在能施展暗劲,王纯阳却不能暗劲多发,毕竟到年纪了,如果在这个年纪还连续的心力勃发的话,无异于火速自杀。他今天要是连续施展暗劲,估摸着过不了几个月,就得一命呜呼。
“得先入关一趟,去兴安岭试炼试炼,尽量把武功提上去,不然让欺负了还得忍着,忒憋屈!”裴风沉沉的说道。
“入关……”王纯阳喃喃自语,然后突然一转头,喝道:“谁在门口!”
这话一落,门口的王仙荃吓了一哆嗦,同时,脸上的震惊之色还没有完全退去,她不明白,自己的太爷爷为什么称呼裴风为六叔……
这时,裴风已经闪身到了门口,一开门,竟看到王仙荃的身影,不由一愣,然后追悔莫及,丫挺的,刚刚暗劲用的太多,身心疲倦,竟然没有察觉到王仙荃这丫头在门口偷听!
“这是我家唉,不就是听个墙角吗,你至于像看仇人一样看我吗!”
开门的一刹那,王仙荃被裴风凶恶的眼神吓了一大跳,下意识退后了两步,镇定了一下心神后,略显心虚的瞪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