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歌试探着四处走走,到处摸摸。这间房间没有窗子,居然连门也没有,齐歌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的这里。
他开始叫,各种怪声的叫唤。似乎所有的声音都只有他一个人听到,声音嗡嗡的。
齐歌放弃了挣扎,他决定尽量保存体力,他不知道里沙月会如何对付他。但这个女人现在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对他下杀手也不会含糊的。
“……应栩,我知道你不是应栩,但是你肯定知道我的儿子应栩在哪里的。我这一辈子只爱过他爸爸一个男人,可是我却不得不抛弃他嫁给顾文天。老应恨我,我一点也不奇怪,我就怕他不恨我,整天想着我,那对他来说更是一种折磨……”
齐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等他再欠醒来时听到有个女人喃喃的在黑暗中说着话,她的声音充满了悲伤和委屈。
“抛夫弃子就是抛夫弃子,哪来的那么多理由呢?别说我不是真的应栩,就算是真的应栩听了你这些话他也不可能原谅你的。”齐歌听不下去,打断她的话说。
里沙月听到齐歌居然敢接她的话,她满腔的柔情立马收了起来,恢复高傲的态度冷冷的说:“你懂什么?就算是应栩站到我面前,听我说这些话,他也不可能懂的。当年,应栩他爸爸得了绝症,我如果不答应跟了顾文天的话,顾文天是不会拿钱出来给他爸爸治病的。”
“可是,你可以把这事跟他说明白呀。你是不是现在还觉得自己很伟大了?你是不是觉得你是为他爸爸做出牺牲的那个?你让一个爱你的男人和一个孩子没有了妻子和母亲,你觉得这样合适吗?”齐歌悲愤的说着,恍惚中似乎在黑暗里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不是里沙月而是顾妃。
等齐歌说完这些话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顾妃是有恨的。他做不到真的原谅她,就算是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他也原谅不了她。
“生命和爱情,哪一个更重要?算了,我也不问你,你们年轻人容易活在梦里,自然是会说爱情更重要的话。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应栩他爸爸死在我面前,我只能拼了我的命想办法去救他。我所做的是听从我的心的,我不想要谁来说我一句好话。”里沙月冷笑着说。
齐歌也不想再说这些事:“那我问你,顾妃呢?你不要伤害她,她是你儿子最喜欢的女人,而且为你生了孙子和孙女。你要是不想让儿孙都恨你的话,你最好是听我的。”
“你们不用把那个女人说得有多重要,她不过就是顾文天和一个舞女的孽种而已。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女人的孩子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再说了,就凭她是顾文天的孩子,我也不会轻易饶过她的。”里沙月心里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已。
齐歌冷笑一声:“你这个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心里装了那么多恨的人也会被其他人恨着的。你就算是把你恨的人全部杀完,你也不可能得到幸福的。”
“你不会懂的,顾文天不是个人,他让我跟了他,满足他的各种变态要求,我如果不是记挂着应栩父子两人,我早把他给杀掉了。我不杀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让他看到他和那个舞女的贱种会死得有多惨而已,不过我还是错了,他是个自私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乎别人的死活呢?”里沙月黯淡的说。
“就是呀,顾妃她爸爸不会在乎她的死活,所以你更没有必要伤害一个苦命的人了。”齐歌一听有机会,忙说。
“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放过顾妃的。凡是跟顾文天有关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的。”里沙月有些歇斯底里的吼着。
齐歌心里虽然着急,但他不敢真触怒里沙月,顾妃的生命还在她手里攥着的。
房间的另一边有了点响声,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里沙月,里沙月,你还在吗?”
回答齐歌的是一片寂静,齐歌无奈的说:“里沙月,你把我关在这里,我都有点想你了。”
里沙月出了齐歌的房间后又去了应栩的房间,她心里一动:“应栩?”
“干嘛?我不管你是谁,你们要是敢动顾妃一指头,我要你们的命。只要我能活着出去,那我一定不会让你们继续活着。”应栩也被关在黑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他一直在担心顾妃和两个来到这个世界上没有几天的孩子。
里沙月是日本贩毒集团的核心人物,她不可能不知道两个孩子的下落,他也不敢指望她会对两个孩子手下留情。而跟着他们一起来照顾孩子的阿姨也只是个外人,况且又是个中老年女人,只要一个小混混去找她都可以轻松的从她手上把两个孩子带走。
应栩这样一想,心里恐慌得呼吸困难。
里沙月从齐歌那里离开只是不想再跟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说她的事,出来后,她心里一动才想去试探一下齐歌的那个朋友,见他是这样的反应,里沙月无声的痛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想抱抱那个她走时他还是个睡在襁褓里的小婴儿的应栩,想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里沙月是在应栩爸爸应国伟死后两年才知道顾文天根本没有把答应给应国伟的救命钱给他,她是背弃了跟应国伟长相斯守的诺言,而应国伟在生命的最后一程还被她在心上捅了一刀。
这几年里,顾文天并没有要求里沙月同房,他只是让里沙月脱光衣服住在别墅里。他给里沙月请了一个保姆负责她的饮食起居,在别墅里里沙月没有一件自己的衣裙一双鞋子,她只能在顾文天不在的时候用毯子披着缠在身上。
而顾文天会悄悄的潜回来,如果让他看到里沙月身上披着什么,他就会暴怒,会暴打里沙月一顿。
每次顾文天打她都得把她给打晕了才停手,否则他的怒火怎么都消不掉。
里沙月在顾文天的别墅住的那段日子里是她一生最黑暗的日子,说是人间地狱一点都不为过。特别是到最后她逃走的那一年,她几乎是要崩溃了,她每分钟都处于戒备状态,随时听着门的响动,不停的看自己身上,确认着自己真的没有穿任何东西。
这些经历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她真的不敢奢求今生还能看到她的儿子应栩,她哭了。
应栩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女人居然会哭了,他一点也不相信的说:“你不要再跟我玩这套把戏,赶快把我妻子还给我。”
回答他的是里沙月呜呜的哭泣声,过了一会儿,里沙月关上门走了。
不久,门再次打开,进来两个彪形大汉,他们进来架起应栩就往外走。
应栩没有挣扎,他知道在这种时候挣扎是无济于事的,不如把这点精力留下来看看有什么机会找到顾妃并带她离开。
应栩被带到一间豪华的套间里,两个男人居然动手帮他脱衣服裤子。
“哎哎哎,我跟你们说你们再不住停手,休怪我不跟你们客气了嘎。”应栩虽然不是个吃素的,但他还是脸了红。
两个男人不理会他说什么,继续为他脱衣服。应栩真的生气了,他飞起一脚往右边男人的腰上踢去。右边男人轻轻一闪, 应栩的脚就踢空了,还没等他摔到地上,右边男人提了他一把让他站好。
应栩才落地又抬脚去踢左边的那个男人,左边的男人没有右边的脾气好,他皱了一下眉头扬手一掌砍在应栩后脑门上,应栩晕了过去。
等应栩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被人洗过澡还换了一套居家服,而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里沙月笑盈盈的脸。
“儿子,你终于醒了。”里沙月有点情切的说。
应栩之前就听里沙月说他是她的儿子的话,可他还是不相信:“大妈,你想儿子想疯了吧?我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野孩子,不是你的什么儿子。你老人家搞清楚再说,好吗?”
里沙月的心被应栩划了一道口子:“你就这么恨妈妈吗?”
“大妈,你不要太高看自己了,我跟你哪有什么恨可言。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要说有,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不要碰我老婆。”应栩其实对里沙月说是他妈妈的事不是全然不信的,但他现在心里充满了愤怒,只想用语言的刀一刀刀捅向里沙月。
里沙月叹息了一声说:“应栩,你不应该娶顾文天的女儿,顾文天是害死你爸爸的人。如果不是他答应拿钱给你爸爸治病,那妈妈会去想别的办法,不会让你爸爸那么早离开这个世界的。”
里沙月的话也像把刀一样捅到了应栩的心窝里,他大吼起来:“你给我闭嘴,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没有妈妈,我妈妈早在我几个月时就死了。你不要再跟我提那个贱女人,我一句关于她的话都不想听到。”
里沙月终于看到了应栩真实的想法,她苦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应栩冲着里沙月大叫着:“我不管你在想什么,请你把顾妃还给我。我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他们才来到这个世界上不到一个月,请你为两个孩子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