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过奖了,勇哥,俗话说,三分人才,七分打扮,衣着还是很重要的。”
“可是,我们哪有纯元丹来打扮自己,碰上灾荒年成,交赋税后,糊弄我们夫妻两张口都不够。别说去置办衣服了。打扮,那只是富家公子哥的事情。”勇娃懊恼地说。
唉,也是,我一直找工作不着,我们家也没田地耕种,单靠父母那几个工资,一年难得买几件衣服,拿什么打扮呢?方玉宝颇有同感。
饭菜虽是农家土味,却倾其尽有,时鲜味美,腊肉,土鸡,兔肉,方玉宝顾不得斯文了,他竹筷飞舞,大快朵颐,饱嗝连连。他记得自己上次吃饭,是高琳追自己的前一天了。对他不雅的吃相,老人不时微微笑了。
吃过饭后,三人辞行,老人拱手道:“勇娃,谢谢你们夫妇热情款待了,他日若找着合适的事务,定会告诉你们,那时,老夫再行派人来接你们。”
夫妻二人大喜过望,他们称谢不己,再三挽留,老人说他务必赶回。于是,三人缓缓离去。
这时,方玉宝想起他的衣物全放在勇娃家里,他连忙回身去取,夫妻二人正站在门口翘首恭送,听他说来取衣物,勇娃领他进入屋内,把他的衣物交给他。方玉宝又把那几件东西清理一遍,思忖一番,又觉得没必要带走,他掂掂高琳那计算器,随意打开来。
却见这是一个精致而小巧的袖珍笔记本,方玉宝摆弄许久,才发现它的键盘作了精心设计,它可以从左右和下方拉出一个输入功能盘,终于找到开关键,按下去,蓝莹莹的屏幕闪烁着进入工作页面。虽然网络不能连接,但它里面储存的信息,却够丰富的。天文地理,无所不包。方玉宝竟找到了很多关于异世的典藉,甚至连功法术技丹药器物,都搜罗全尽。他兴奋莫名,哈哈,天助我也,有了这宝贝,我方玉宝岂不是异世无所不知的万事通了,什么人阴险狡诈,什么人有善终恶报,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全都了如指掌,我真正成了异世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刘伯温了,不,我远远胜过他了。
他却忘了一事,书中的异世,可是不少闲人杜撰出来的,可不是彼异世哦。
方玉宝瞧着屏幕,喜不自禁,勇娃凑过脸来,好奇地问道:“方公子,你这是什么魔具?那上面弯弯曲曲的又是什么玩艺儿?我瞧不懂啊。”
方玉宝瞥了他一眼,心想,你当然不知道了,笔记本这高科技,你能瞧上一眼,已是前世福气,哦,对了,就算他上过私塾,他也不认识这方块汉字和英文,看来,我方玉宝比异世的凡人还是聪明很多。想着,方玉宝沾沾自喜,很有优越感。他把笔记本合上,贴身藏好,转脸见勇娃好奇地瞧着他,他想该塞住这人的嘴才行,他脑筋一转,便有了主意。
“勇娃,你也知道这东西是魔具,这就好,你千万不能对别人说,知道么?包括你老婆,否则,它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血光之灾。”
“真的?我,我绝不说,绝不会的,方公子,你相信我。”勇娃满脸惊惧,他迭声应道。
果然,异世的人也很迷信,很愚昧,你们这么容易受骗上当哇。方玉宝憋住笑,他接着说:“勇娃,我是为你好,才告诉你,要是别人,我才不会说的。”
“谢谢你,方公子,你是我的大恩人。”勇娃几乎跪拜下去,方玉宝连忙搀扶住他,他别的东西也不想带,带着也无用处,他乐颠颠地离开勇娃夫妻,追赶老人而去。
“玉宝,你怎么去这么久?快走吧,我有种预兆,这些天会有大事发生,唉,我渔阳郡存亡危矣。”老人站在路旁等候方玉宝,见他来了,先是责备,尔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前辈,难道依你的能耐,也不能杜绝这大事发生吗?”方玉宝不禁问道。
“唉,树大根深,只手难以撼动,老夫也无能为力。”老人垂头丧气道。
“那,前辈,既然你无能为力,你就不去管他,任他自然罢。”方玉宝好言劝说道。
“话虽如此,但我心终究难安,唉,你不知道的,说给你听也于事无补,走吧。”老人默默站立半晌,他才说道。
方玉宝跟随老人身后,低声说:“前辈,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一定是位忧国忧民的大仙人。”
老人蓦然转过身来,他晶亮的眼睛凝视着方玉宝的脸,似在辨别他的真假,良善,良久,他的目光转为柔和,他轻轻地问道:“你,你还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在他慈祥的目光下,方玉宝头脑转个不休,难道这话也会有危险,不会的,不会的,我可是好心在帮你。他既要我说,我得蘑菇下才行,要不,他不会相信我是占卜,还是看本本瞎想的能耐。
方玉宝闭上眼睛,他念念有辞,手指随意瞎掰屈曲着,老人紧紧瞪着他,连那一直没吭声,置身事外的铁娃也瞪着方玉宝,瞧他这神态,似乎深知卜算之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呵。
方玉宝终于睁开了眼睛,老人和铁娃觉得他的眼睛比缓缓偏斜的日光更亮,他们心头忽紧,不知他所测的结果是谁呢?方玉宝见他们那热切的神情,很是得意,嘿嘿,这只是牛刀小试,凭笔记本,我能测的事,多着呢,你们不当我是大神仙,也会唤我作异世方神算了。
“方公子,你卜测到什么,请你告诉老夫,行不?”老人憋不住了,他出声询问道。他刚才唤“玉宝”,现在又改口称“方公子”了。
“嗯,前辈,所谓世事如棋,当形势突变,狡兔死,良弓藏……”方玉宝这话源于春秋越国良臣范蠡所说,他只不过引用过来,这话却让二人脸色剧变,他们骇了一大跳,左右扫视,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密林中枝叶自由舒展,除了潜伏的鸟兽,绝无人踪了,他们这才放下心来。“你别这么说,祸从口出,你知道么?”老人埋怨道。
“嗯,我知道,前辈,其实这人,你也该猜到了,她不是别人,正是郡府的城主夫人。”方玉宝不再兜圈子了,他直言道。所谓卜算到,不过是他从马车上那两人的谈话胡乱猜想到的罢了。
“啊。”老人惊叫失声,他颓然若失,嘴里喃喃地说:“果然是她,果然是她,唉。”
“主公,你别相信他的话,这小子在胡说八道,堂堂渔阳郡城主,怎么会有什么祸事?”铁娃却不相信方玉宝的话,他劝说老人道。
“嗯,你说的也对。”老人恍然道。
“是对是错,时间可以证明我的话,前辈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方玉宝虽然不知道,但从老人这神色,以及马车上那两人所说,就算不是真的,也完全可以糊弄他了。
“一个毛头小子,胡乱在说一气,主公切不可当真的。”铁娃见自己所说有了效用,他又添了一句,这话果然奏效了,老人缓缓转身前行,不言不语,后面二人却觉得,似乎一下子他老了许多。
突然,三人听到身后蹄声大作,扭头一看,只见尘土飞扬,弥漫天际,一队骑兵持矛荷剑浩浩荡荡地朝三人驰来,威风凛凛,他们身上的铠甲和矛尖在太阳下闪烁着跳跃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