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丝葵下巴抵着桌面,摆弄着手机,忽然一双大手将手机抽走,咚的一声,随手丢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田丝葵,我请你来不是玩手机的。”那种讥诮的语气,庄许不用捏鼻子就是这么刻薄的调调。
田丝葵有点心不在焉,说起来方阅执有三天没来骚扰她了,从来不响的手机竟然让她无比的空虚寂寞冷。
“给我一杯红茶,谢谢。”声音有点平,但是和庄许的阴阳怪气一比,那可真是阳光灿烂得要命。
田丝葵抬头看过去,正好撞上男人的正面,带着笑脸的眉眼格外温柔,宽松的嘻哈裤和棉麻的衬衣,长得丑那就是土著的风格,长得好看那就瞬间时尚了,幸好这人属于后者。
如果此刻宋乔情在场,必须惊叹一声:这完全是为田丝葵量身打造的,再没有比这位更符合她的喜好了。
田丝葵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郑柏,把郑柏盯得变了脸色,尴尬地不知道要不要收回视线,特别是田丝葵仰起头将面上的大块胎记露出来,对方眼里的温和早就变了味道。
“快去。”庄许不快地蹙眉,还不怎么绅士地在田丝葵背脊上推了一把,田丝葵才憨憨一笑,勉强收回视线,一小步一小步往外移。
“丝丝姐,快来快来。”小陈不知是心太大还是脑容量过小,今天对田丝葵这种母老虎十分喜欢,但凡有点大小八卦都喜欢拉着她暗搓搓讨论。
田丝葵好奇地凑过去,小陈立马笑眯眯地问:“郑柏帅吧?”田丝葵挑眉,她在庄许带了这么些时候,统共三十来个人的公司,她怎么好像对这个名字没啥印象?
“就是刚刚进了boss办公室的那个男人。”小陈连忙解惑,“之前他在别的公司外派,应该是那边的项目做完了,现在回来了。”
竟然同事,田丝葵忽然露出来笑脸,小手忍不住在下巴上搓来搓去,完全是猥琐又奸诈的模样。
“丝丝姐,别流口水了,郑柏喜欢任聪聪的,都追了一年多了,整个长许都知道。”小陈一脸你没戏的表情。
田丝葵撇嘴:“这算是恋童癖吗?任聪聪糊上脸还能分得出正反面吗?”
小陈无语,瞄一眼田丝葵的胸口,五十步笑百步可真有意思。忍不住问道:“丝丝姐,你怎么好像不太喜欢任聪聪啊。”
“我为什么要喜欢她?”田丝葵冷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任聪聪讨厌的?偷拍她照片的时候吗?彼时她只把任聪聪划分为无聊人士而已,又或者是从任聪聪故作清高不肯接受相机的时候?她也不过是付之一笑。还是……发现任聪聪对方阅执上心的时候?
“其实我也不喜欢她,总是可怜兮兮的,你不知道,长许好几个设计师都喜欢她。”小陈这话更像醋语。
田丝葵心里记挂着庄许屋里的帅哥,不肯多留,端着红茶颠颠地回了房间,路过那间一直关着门的房间,发现门是开着的,这简直像是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吸引着她的注意。
忍不住抬脚往里头凑,长久美人的房间竟然还挺干净,黑色的办公桌空荡荡,只放着两个相框,在阳光下反光,田丝葵看不清楚,书架上满满当当塞着设计的书籍和画册,另一半统统是奖牌奖杯,比庄许还要多得多,田丝葵心里猛地冒出一个念头:这就是正在的英才,可惜天妒。
“谁让你进来的?”轻细的女声音稍显尖锐,有些激动似的。田丝葵吓了一跳,差点打饭手里的茶杯,发现说话的是任聪聪,瘦小的身子坐在黑色的椅子上并不醒目。
田丝葵扯了扯嘴角:“门开着我就进来了。”毫不避讳。
“出去,这是我哥哥的办公室!”这是田丝葵没有见过的任聪聪,圆润的周边忽然变得有棱有角,有了自己的脾气。
田丝葵嘴里喃喃着骂了一句,你哥哥有间办公室很了不起吗?不过是几十平的大小,方阅执手里握着多少地,也没见自己拿出来吹牛。
不痛快地转身离开,庄许正在办公室里和郑柏说话,田丝葵一见到郑柏,立刻露出了自以为明媚的笑脸,将红茶递过去,郑柏被她的殷勤吓得节节败退。
到底还是庄许忍不住了:“田丝葵,你可以走了。”田丝葵瞥了庄许一眼,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托着下巴,透过门缝,远远打量这郑柏的一言一语,面上是止不住的傻笑。
庄许明明是背对着她,却好像看到她的傻样,竟然用力地甩上了门,将她和郑柏残忍地隔开。
好不容易,两人似乎讨论完了事情,见郑柏出来,田丝葵立刻凑上前:“你好啊,我是庄许的助理,田丝葵。”
郑柏装作镇定地笑着:“你好,我是郑柏。”
“我最近正在整理通讯录,好像没有你的电话。”田丝葵狡黠一笑,“是多少?”
郑柏尴尬地愣了一瞬,还是不甘不愿地报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田丝葵满意地存下来,干脆地拨过去,对方的电话果然响了。
“那个……我还有事,下次聊吧。”郑柏找理由要溜。
田丝葵左脚一跨,拦住他的去路:“不如就下班后吧,一起吃个晚饭。”她就是这么速战速决的类型。
郑柏被吓得面色发白,噎得一下子找不出理由,田丝葵正要再接再厉得逞见,庄许这个坏人好事的家伙又出来搅局了。
“田丝葵,晚上整个长许都要加班,你也是。”庄许以一贯的田丝葵专用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郑柏松了口气,面露喜色:“好的好的。”一溜烟跑远了,田丝葵第一次看到有人加班加得这么欣喜若狂……
“看什么看,加班去!”田丝葵十分不爽地吼了庄许一声,愤愤地回到位置上,便没有瞧见庄许得逞的笑容。
田丝葵在连赢二十盘斗地主之后,扭了扭酸涩地脖子,发现里头的庄许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加个球的班,才十点钟就睡过去了,还不如她呢。
办公室里窗户开着,风很大,将窗帘吹得乱七八糟。庄许咳了两声,换了个姿势,依旧睡得很沉。
冻死拉倒,田丝葵这么想着。可是庄许断断续续咳个不停,田丝葵忍无可忍,最终还是走过去,抱起沙发上的薄毯,正要给庄许盖上,不料大风把桌上的文件袋吹到了地上,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庄许猛地醒过来,看清身侧的田丝葵,沙哑的声音怒气冲冲道:“你干什么?”
田丝葵直觉得委屈,她难得做件好事,这个男人不但毫不感激,还质问她?一怒之下,用手里的毛毯把他的脑袋包起来还绕了两圈,才算解气。
庄许刚睡醒的状态哪里敌得过粗暴的田丝葵,直接被她绕晕了,许久都揭不开头上的毯子,眼看着就要憋死了,幸好门口来的人救了他一命。
设计部的人饿得发慌,作为boss最喜欢的手下,郑柏被派上来询问老板夜宵的意见,就看见这惊奇的一幕,好半天回过神,大步上去帮庄许把毯子扯下来,重获自由的庄许大口呼吸,头发乱作一团,模样十分好笑,田丝葵乐不可支。
“你…….”庄许一双手抖得厉害,指着田丝葵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田丝葵牛气冲天地仰起头抖着脚,一点也不怕他,庄许于她就是纸老虎。
“那个……boss,我要去买夜宵,你想吃点什么?”郑柏连忙打圆场。
庄许见田丝葵这幅德行,愤愤丢下一句:“饱了。”他已经完全气饱了。
田丝葵眼珠子一转:“我饿,我和你一起去买啊。”郑柏仿佛受了严重的惊吓,求助般地看向庄许。
而此刻的庄许就是恨不得田丝葵从面前消失,挥挥手:“你们一起去。”
郑柏五雷轰顶,田丝葵得偿所愿。
两人经过对面的办公室,任聪聪还在里面,只抬眼看了看他们,郑柏下意识要拉开距离,田丝葵挑衅般朝任聪聪眨眼,莫名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不知是因为她下午的话还是……她对方阅执的垂涎。
一路上,田丝葵仿佛话痨附体,郑柏一副被强迫的苦逼模样,一苦一乐煞是有趣。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郑柏挣脱了牢笼似的,撒丫子就跑。田丝葵靠着车门,直觉得有趣。
两人满载而归,正准备回去,忽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两个一看就是地痞打扮的男子,朝着两人的位置围拢过来,田丝葵刚有些紧张,不过几人一开口就把她雷翻了:“哎哟,小姑娘长得不错?”
“所以呢?”田丝葵反问,憋着笑意早就冲淡了心里头的紧张。
“跟哥哥们去玩儿?”说着大手就要压过来。
田丝葵直接抡起手里的袋子砸过去,两人被汤水浇了一脸,还没反应过来,就在田丝葵脚下又挨踢又挨打,嘴上还骂骂咧咧:“到老娘这儿寻死?老娘成全你们!”真是惨不忍睹。
“郑柏,你不是说是个小姑娘吗?这他妈算个毛的小姑娘!这他妈就是个女流氓。”其中一人一边挨打一边嚷嚷,郑柏也是吓得面色发白,一抬眼,正好撞上田丝葵褐色的眸子,与满脸的笑意截然相反。
正尽兴,田丝葵的手机十分不合时宜地响了,她不耐地掏出手机,上面闪烁的三个字让她一下子有了精神。刚一接起来,地上一人伸手扯她裙子,田丝葵尖叫一声:“啊!你干嘛!”电话掉在了地上,然后……黑了。
方阅执只在电话那头听到了田丝葵的尖叫,然后就是关机提示,心口猛地一跳,再拨过去就一直被提示已关机。一贯从容的方阅执,有那么一瞬间,显得无措。
一遍一遍的反复拨打,没有等来田丝葵的电话,反而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就在电话里还能听见田丝葵响亮的嗓门,方阅执大概是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笑起来。
刚进派出所大门,明明是午夜的光景,可灯火通明的大厅里头热闹非凡,田丝葵洪亮的嗓门清清楚楚地传递出来。
“你们倒是说啊,我怎么打你们了?”时不时还朝着蹲在墙角的三个人动手,三个大老爷们抱着头,狼狈不堪。
方阅执早已扫尽方才的焦急,此刻目光一刻不离田丝葵,面上忍俊不禁。“椒椒。”他只轻唤了一声,温柔至极,却穿过一片嘈杂,准确地灌入田丝葵的耳朵里。
“方阅执!”田丝葵就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下子扑过去揪住了方阅执的袖子,“他们说我打人,要拘留我不让我走。”小脸皱在了一块儿,扯着他的衣袖,方阅执莞尔,他最喜欢这样的田丝葵,仿佛是在撒娇,将他作为依靠。
方阅执捏了一下她的脸蛋,那么真实而温暖的触觉,直到这一刻才彻底放下心来:“有我在,没事了。”
两人走进去,方阅执看清墙角蹲着的三个男人,终于没风度地笑出声来,三人一个赛一个的凄惨,鼻青脸肿不说,衣服还被扯破了,显然是下了狠手的。
“你是田丝葵的家属?”警察见到这个风度翩翩的男子,态度也温和了不少。
“哦,我是她的未婚夫。”方阅执态度也是谦和有礼,警察同志不禁对他印象更好。这样的关头,田丝葵一点也不在意方阅执的身份,就算说是老公,只要能把她弄出去她也忍了。
想来也是凄凉,从前也不是没进过警察局,彼时都是对她客客气气,有饮料有点心地供着。如今她被自己父亲封杀,连个小民警也对她大呼小叫,这就是龙困浅滩,虎落平阳,上天是铁了心让她做好人吗?
“是这样的,田丝葵当街殴打那边那三位男子,情况比较严重。”民警扭头指着三个猪头模样的男人,忍不住笑起来。
“谁殴打他们了?我这可是正当防卫。”田丝葵大言不惭,“是他们先调戏我的!就这个还掀我裙子!这也太不要脸了,是人干的事儿吗?”用脚尖踢了踢最左边那个彪形大汉。
那位大汉脸肿的一塌糊涂,口齿不清地反驳:“我不是故意掀她裙子的,是我的手表不小心扯到的。”
“哟你可真不小心。什么人戴什么表,流氓的手表也会耍流氓。”田丝葵冷哼,“警察同志,你可看清楚了,我身高才有165,体重不到100,能下多重的手啊,我完全就是正当防卫。”
警察同志嘴角抽搐,他看得很清楚啊,接到报警电话赶到现场的时候,这位小姐还在疯狂殴打中间那一位面目原本可能清秀的男子……那场面简直太残暴了……
“他们调戏你?”方阅执这种从来只听信田丝葵一面之词的人,完全不抓重点,把关心全部放在了这句话上。
田丝葵一脸委屈地点头:“半夜三更的,他们人还多,我现在还后怕呢。”蹲在那里的三位眼泪汪汪,后怕的明明就是他们好吗?这他妈哪里是个女人,是披着女人皮的金刚啊!
就在田丝葵因为没有半点伤口齿而清晰地诡辩,顺道歪曲事实的时候,三位被暴打者的家属也到了,还是个熟人。
庄许看到田丝葵的刹那,也忍不住意外。两人隔着门槛对视了半分钟,方阅执这边蹙了眉头,伸手揽过田丝葵的腰肢,将她拉得更近。
“庄哥!”蹲在中间的郑柏差点跳起来扑过去。庄许仔细打量了片刻,才勉强相信这人是郑柏。
“怎么回事?”庄许问得严肃,郑柏一下子瘪了,只嘶嘶吸气,没有下文。
“我来说吧,你亲爱的下属伙同那两个流氓对我意图不轨。”田丝葵靠着方阅执的肩膀,兜着手气魄十足。
庄许显然十分诧异,回头去看郑柏,那边强忍着痛意,拼命摇头:“庄哥,不是这样的!你别听她胡说。”
胡说两个字明显叫田丝葵不高兴了,她大步上去照着郑柏的腿就是一脚:“哎哟,那你说说三更半夜的,你叫上这两位是想干嘛?找我打麻将?”
“哎哎哎,那女的注意点儿啊这是派出所!”民警有点看不下去了,连忙出言警告。
郑柏涨红了一张脸:“要不是你这丑八怪对我死缠烂打,我用得着找人吓唬你吗?”丑八怪三个字还没让田丝葵变脸,倒是先叫方阅执不快。
照着刚刚田丝葵的位置又是一脚,他的力道不比田丝葵,速度也快得吓人,郑柏咚的一下就跪倒了。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民警简直挠心肝:他真是看走眼了,怎么会觉得这女人配这男人白瞎了呢,这动作这姿势,根本就是绝配的暴力夫妻。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方阅执居高临下,态度看不出是这么粗暴的,甚至还朝他笑了一下,可语气就不一样了,冷冷地很冻人。
郑柏膝盖疼得厉害,见方阅执是这样的眼色,哪里还敢开口。咬着牙忍了又忍。
“警察同志,我的未婚妻,我就先带走了。”方阅执牵起田丝葵的手,准备离开,民警连忙阻止他们:“谁说她能走了?”
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民警接起电话,面色渐渐变了,嗯了半天客客气气地挂断。“现在呢?”方阅执微笑,民警叹气:“你们可以走了。”
庄许拦住田丝葵的去路:“田丝葵,放郑柏一马。”
田丝葵淡淡地瞥了郑柏一眼:“这话说得,我自己都还要人保释,哪有本事管他们。”说着握紧方阅执的大掌,快步离开。
几人被甩在身后,田丝葵跟着方阅执的步子亦步亦趋,她能明显地感觉到方阅执的捏着她的手很紧,两人沉默地走出很远,方阅执忽然停下,田丝葵急急停下步子,鼻尖已然触到了他的背脊。
方阅执伸手将她捞过,抱进怀里,叫她猝不及防,一时不知把手放哪儿,片刻才轻轻地覆在他腰上,感受这他身上暖暖的体温。
“椒椒……”他只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田丝葵讷讷地应了一声,发飙真是一件极耗体力的事情,这一刻她靠着方阅执的肩膀,只觉得累极了。
两人在夜幕下,田丝葵不知是真的累了还是受了惊,鲜少没有主动推开方阅执,两人相拥的姿势在夜幕里格外温柔。
“你身上怎么有消毒水的味道?”田丝葵大煞风景地开口,鼻子还灵敏地嗅了又嗅,确定道,“没错,是医院的味道。”
方阅执一愣,笑着开口:“椒椒,你这真不是狗鼻子吗?”说着捏了一下她的鼻尖。
“那当然了,从前我还能从女同学递给你的情书上的味道判断出是哪个?”田丝葵骄傲道。
说起这事简直是她最辉煌的战绩,彼时方阅执刚上高中,开始有了鲜明的男女之别,被女生疯狂追捧,方阅执不置可否,田丝葵也就十来岁的年纪,根本不通男女之情,可她就是不痛快,毕竟从前的十来年方阅执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拿着一叠情书,凭借上头的迥异的香气,捉出主人,并恶狠狠打断她们旖旎的少女梦。
“你生病了?”田丝葵问得不太自然,想要表现得不那么关心。
“椒椒,你这算是关心我?”方阅执越加笑容灿烂,在接到田丝葵的两枚白眼后才道,“有个朋友住院了,我去看他。”
田丝葵更是意外,虽然表面上方阅执看着极为温和,其实他这个人可以说是真正的寡情,很少将关注点放在不关心的事务上,即使客气一句也绝无可能。这位得他亲自探望的朋友,想来是很重要的。而他能算得上终于的朋友她也都认识,可没有任何人生病的消息,这么想着,她忽然有些忐忑。
方阅执似乎有点疲惫,笑得虽然真心却藏不住倦意,也不想多说的样子,直接把田丝葵送回了家,一路上没有半点一贯随时随地求婚的状态,沉默不语。
“你真的没事?”田丝葵临下车,还是没忍住开口,小手盖上他的额头,冰凉的温度。
“如果我生病了,快死了,你愿意嫁给我吗?”方阅执一本正经地问道,脸上的表情还真有点严肃。
田丝葵吓得连忙缩回手,方阅执眉眼舒展,显然是被她逗笑了:“我没事。”车子一转,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如果他真的生病了,病得快死了,自己愿意嫁给他吗?田丝葵脑子里猛地冒出这个念头,反反复复挥之不去,或许……真的愿意?扇了自己一下,等那位拿着末期病的化验报告来求婚再说吧。